第二日。
安卿醒来后,换来织子为她换好衣物,昨天她知道,这个她一醒来,就在耳边喋喋不休的女子名为织子。
今日,她自然要去看无惨,对此,织子表示非常不理解,安卿索性没让她跟着。
无惨住的地方在这座古宅的东北角,紧邻巷子,小巷不常有人通过,白天,夜晚都安静非常。
安卿穿行在回廊下,半刻,来到昨日地庭院前,放眼望去,靠墙的地方有几颗樱花树,这个季节,樱花开的正是繁盛。
一树粉白夹杂的花朵,灿如霜雪,微风轻拂,花瓣摇落,俅俅如雨,倒是一处好精致,随即,轻叹一声。
此花中尤物,竟能将转瞬即逝的美丽时光演绎的如此的冰彻天宇,如此的一尘不染!
生命如斯,亦是短暂,亦是遗香一世了。
安卿静静地伸出一只手,应接着飘落的樱花,片片花瓣飘落在掌心,那么平静地躺在她凝视的目光中。
白花瓣透着粉红,依旧晶莹淡雅,美丽得纤尘不染,美丽得透明,绝无“花开花落飞满天,魂消香断有谁怜”的幽怨。
不会为谁流连,不会为谁驻足,樱花七日,从盛开到完全凋零只有十六天,短短的十六天,却将美诠释得如此透彻。
樱花片片飞舞飘落,直到枝头空空。
每一年,每一年,生生世世,辗转轮回,看遍万千灯火,转过无数个街角。
漫天花雨,宛如盛宴。
只是,景虽美,但庭院却冷清得很,安卿将掌心花瓣缓缓收起,向里面走去,屋门是敞开的,在近门的位置跪坐着两个人。
只见,那两个人身穿藏青色和服,腰间别着长长的武士刀,见到她过来,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没有阻拦。
才走到门口,便听到瓷器的破碎声,紧接着合式的推拉门被拉开,有女仆从里面拿着垃圾,仓皇跑出来。
见到安卿,行了一礼,低眉顺眼的从她身边走过去。
安卿往里去,两边分别摆着桌子,她款步走进去,看到屋子的最深处坐着一个人,瘦而白,病恹恹的,可架不住他的眉眼出众。
他一直在不停的咳嗽,他的身后,摆放着绘有几只白孔雀共舞的锦绣屏风。
屋里干燥暖和,让人昏昏沉沉的,她脚下的厚而软的地毯可以淹没成千上万的脚步声,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死气沉沉。
包括当她走近桌前时,眼前那个忽然抬眸的男人,没有表情,目光似乎在瞧着安卿,又似乎落在别的什么地方。
璀璨的日光从后面的窗户照进来,在他身后形成一层淡淡的光晕。
无惨修长的手指翻动着书籍,哗哗的声音,时不时夹杂着阵阵咳嗽,就像在进行着空间自我的一场对话。
对面的人许久也没有说话,屋内沉默的像是绵密的云层将空气都裹了起来,笼罩了安卿的周身。
“坐。”无惨放下书,下巴朝前动了动,终于开口。
然后,就在安卿坐下,无惨再次沉默,低头重新去看手中的书籍,她知道,他是在寻找治病的法子,也不多言,就那么默默的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你叫什么?”无惨终于抬起头来,似乎对安卿的行为有些意外,散发着冷气。
“啊,我叫卿子。”安卿钲了钲,扬唇笑了一下。
她的友好,亲近寒暄并没有让他看起来一团和气,他那天生上扬的嘴角让他看起来好像可以从这种对来人心里虐待中找到更多的乐趣。
安卿扬眉,真是个恶劣的人啊。
“你是谁?为了什么?”他的手指点着桌面,忽然问道。
“鬼舞辻卿子。”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安卿正了正身子,注视着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就连嘴里吐出的日语一点没跑调。
安卿说:“为了你。”
无惨居然笑了起来,没有温柔的味道,然而这个笑也只停于嘴角,他的眼睛可没有半分笑意。
不过他好像来了兴致,身子后仰,抱着双臂盯着她,拍拍手,“呵呵,很好的回答。”
“谢谢。”安卿答道,似乎不够,补充了一句,“不管你信与否,我说的话,都是真的。”她坦白着。
她可不会认为随便一句话,就能让这个男人放下戒心,她只能直接简单粗暴一点。
无惨身子向前倾,显的很有兴趣的样子,“所以,我很好奇”这话带了点揶揄,“是什么给了你自信呢?”
眼神,像是在看死人。
“……”这个问题,安卿表示有点难回答,是什么给了她自信?
安卿思绪还没有回过来,忽然,脖子上一阵力道传来,脖颈处一处冰凉,是一把利刃,仅仅在用力一豪,就可轻易割断她的颈脉。
抬眸,安卿近距离看到凑过来的脸,上面有着残忍的笑意,除了多出一分似乎用力扭曲的痛苦外,还有疯狂的笑。
“不知道?那我现在杀了你好了。”
安卿面容上毫无波澜,丝毫不见紧张,害怕,反而复杂的看了他一眼。
随即,抬起胳膊,在他意外的视线下,毫不犹豫,按着他的胳膊加重了一分力道。
脖颈间的利刃瞬间划破她柔嫩的颈部,鲜红的血渗出……血液顺着他的手流过,再到安卿的手上,最后低落在地。
无惨目光微热,看着她颈间的那新鲜的血液,那血液流进他们相交的掌心,就像注定此生纠缠不休的命轮。
然后,无惨将手松开了,推了她一把,敛了下眉,安卿暗睨了他一眼,那脖颈间的血迹蜿蜒而下。
她淡淡的从怀里抽出一块浅色香巾,擦了擦,似乎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只有地上的血迹,可以证明一切。
“你可以走了。”声音异常冰冷,阴森,刚才眼中的戏谑,疯狂也随之消失,有一瞬间,安卿觉得,他和房间从骨血融为一体。
就像,就像现代中世纪的贵族,高傲,冷漠,有种表情全无,杀人不眨眼的从容,只是,到底他还不是千年后的那个“鬼王”。
安卿见他早已背过身去,索性不在多言,便退出去了,因此,她没看到身后那个男人的脸上颇让人玩味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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