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州,百守郡,列山县,有整个华夏大地最大最强的骑射学院,列山踏炎院。三月初三,在学院门口的骑射考场上,正在进行一场延续千年的传统考核,炎族的骑射冠礼。
列羽紧盯着面前鹿火兽的双眼,嘴中轻呼“勃罗普,意合!”。列羽全神贯注的注视着鹿火兽,一股股磅礴的意念威压,从意海中释放出来,他感觉到鹿火兽已经被自己的意念圈禁于此,不可动弹,也敏锐的察觉到了鹿火兽在惧怕,在颤抖,甚至是在求饶,只要将它的意海逼出,就可进行唤兽契约,使这只鹿火兽成为自己的骑兽。
意海,位于脑海之中,是所有灵性生物的意念源泉。灵性的高低,决定着意海的大小,而意念力的强弱则依赖于天赋和勤奋的修炼。
炎族子弟,从十一岁开始,不分男女,均要接受骑射冠礼的考核,以检验是否具有成为骑射手的天赋资质。所谓骑射冠礼,即是唤兽以骑,骑兽以射。所以,首先要有唤兽的天赋。鹿火兽,是生存在昆吾山脉山脚的异兽,鹿首豹身,弱火属性,灵力低下。因为炎族以火属性的神兽朱雀为尊,所以唤兽启蒙多用此异兽。
列羽,今年十三岁,这已是第三次参加骑射冠礼,前两年,均以唤兽失败告终。炎族子弟中,具有唤兽天赋的,不过十之二三,因而能通过骑射冠礼的考核,获取进入列山踏炎院的修习资格,对于炎族赤帝的宗部,百守郡的后生子弟来说,是极高的荣耀。
汗水,顺着列羽的双鬓而下,但他浑然不觉。他又一次从意海中释放出更加强大的意念威压,此时的鹿火兽,已经慢慢趴在了地上,从口鼻中喷出沉重而炙热的喘息,眼睛怔怔的望着列羽,甚至发出了呜呜的哀嚎,但就是没有被逼出意海,就是没有办法达成唤兽契约。
列羽心中开始燃起一股怒火,他需要成功,三年了,他必须成功。列羽咬咬牙,他将意海中所剩的全部意念之力,一股脑的全部释放而出,口中呼出的唤兽咒语跨过敬服阶段,直接进行强行契约“勃罗普,契成!”。
忽然,一股火烧一般的热量涌遍全身,列羽只感觉血液沸腾起来,仿佛立时就要从毛孔里激射而出,而原本消耗枯竭的意海,陡然灌入一股异样的意念之力,让列羽顿感暴躁不安。而此时鹿火兽猛然站起,对着列羽发出一声怒吼。列羽顿觉胸口一堵,喉头发痒,一口鲜血就喷洒而出。
场边一声惊呼“羽哥哥!”张可儿看见列羽吐血,急的哭出来。
站在高台上监考唤兽的一男一女两名师长也发现了列羽的异常。只见那名身着素衣,容颜极美的女老师身形一闪,瞬间就出现在了列羽的身边,她抓住列羽手腕一探,立时发现他浑身滚烫,全身筋脉鼓胀,意识涣散,顿时惊呼“反噬!”,她回头对赶来的男老师道“这名考生被反噬了,你压制鹿火兽,我要用咒术稳住他的意海。”
男老师听的一愣“什么?被鹿火兽反噬?不可能吧!”
女老师看向他的眼神骤然冰冷,男老师瞧得心头一寒,赶紧去压制狂暴的鹿火兽了。鹿火兽的灵性很低,意海薄弱,所以男老师只是微放意念,就让刚刚还在上蹿下跳,发怒狂吼的鹿火兽老实趴下了。
女老师将列羽搀扶着盘腿坐到地上,然后从怀中取出一颗药丸喂入他口中,接着她用双手扶住列羽的双颊,盯着他的眼睛说道“看着我的眼睛,不要使用意念力,放空意海,跟着我念:意海存真幻,无欲心自安。”
服下药丸的列羽感到腹中有一丝冰凉之气慢慢渗入全身,原本火热炙烤的力量开始消退,沸腾的血液逐渐平息,意海里那股侵入的意念力得不到持续的补充,正在被列羽缓慢恢复的意念之力吞噬。
但列羽仍感到疲惫、感到虚弱、更感到不甘,八年的勤学苦练,他的箭术在同辈的子弟中是极为出类拔萃的,他渴望自己通过骑射冠礼的考核,渴望获得列山踏炎院的修学资格,为横老爷子,为母亲带来荣耀,可三年三次考核,居然都败在了最初的唤兽环节,难道自己真的没有唤兽的天赋吗?想到这些,列羽心中悲痛,望着女老师才叫了声“老师!”就眼前一黑,直接晕过去了。
女老师见他已然晕倒,赶紧扶住,再探脉搏,发现列羽遭受的反噬之状正在消退,心中稍安。她望向场边大声问道“谁与他一起来的?家属可在?”
一个黑脸高个少年与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孪生兄弟,还有个身穿黄衫,约莫八九岁,眼泪汪汪的女孩,立时奔到女师长的身边。黑脸高个少年鞠躬行礼道“师长,我们和他一起来的。”
女老师看见这个黑脸少年穿的是学院的院服,问道“你是学院的?”
“是。”
“叫什么名字?”
“干再午。”
女师长指着列羽问道“他呢?”
“列羽。”
“他家里长辈没来?”
“没有。”
女老师又问道“你们可知道列羽的家宅住址?”
孪生兄弟中的一个举手道“师长,我知道。”
“你的名字?”
“列武。”
“好,列武,去把他家里长辈找来。列羽的状况也不是很严重,只是意海耗尽,疲惫过度而已,不要让他家人过于担心。”
“是,师长。”
列武转身一溜烟的跑着去了。
赶到学院来的,是位年近六旬的老爷子,列山横。他是列羽的父亲,列山豪的族叔。当年,列羽的父亲在巴州州府赤火城突然离奇身死,列山横情急之下,连夜护着身怀六甲的列羽的母亲丁凤赶回族地,这一藏就是十三年。这些年来,列山横把列羽当成自己的亲孙子,尽心培养,孩子也争气,箭术奇佳,七十步开外,已是矢矢中的,箭无虚发。老爷子就期盼列羽通过骑射冠礼的考核,进入列山踏炎院修习,逐渐拥有强大的力量,再去查明他父亲的死因。
照情理来说,列羽的唤兽天赋必然是极高的,这点,老爷子从不怀疑。前两年列羽没能通过唤兽,想来可能是孩子还小,天赋还未激发出来,但血脉的传承,这是不容置疑的,所以当听到列羽遭反噬晕倒,老爷子大惊,这怎么可能!列山横早年在乾州从军就是骑射手,当然明白反噬的意义。唤兽,实际就是人与兽的意海较量,人族的意海压服兽族,则可以唤兽,反之,就会遭到反噬伤害。列羽被鹿火兽反噬所伤而晕倒,这岂不是说列羽的意海还不如鹿火兽?
“这绝不可能。”列山横在师正区礼的正堂里激烈反驳“鹿火兽,这是最低等的异兽,灵性初开,羽儿绝不会是被反噬而伤。”
师正区礼一脸无奈道“可事实就是如此,列羽的状况的确就是被反噬所伤的,而且,这在建院以来,历年的骑射冠礼上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当然,区礼没说,虽然发生过,但实在是太罕见了,建院八百多年,几万名考生参加骑射冠礼考核,也就发生了三次反噬,上一次发生都是三百多年前了。
列羽晕倒后,就被送到了师正区礼这里。师正也就是院长,毕竟遭鹿火兽反噬实在是太异常了,区礼必须亲自处理。他与列山横早年都曾在乾州从军,所以也是旧识。
区礼安慰列山横道“你也别着急,反噬伤害已然被控制住了,等列羽醒来,再把当时的情况询问清楚就是了。”
列山横叹了口气“唉,也只得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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