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这病拖几天会好的,没想到越拖竟越严重了。
这几天寝室的人越来越少,有的人晚上甚至彻夜不归。
虽然大家嘴上不说,但克忠心里清楚,室友们晚上不回寝室是什么原因。
伤寒:这可是一种传染病。
又到周末,克忠请少军去一趟小化乐餐馆,托老板找熟人给父亲稍个口信,找几味能治伤寒的草药。父亲年轻时当兵,在云南的原始丛林里呆过两年,对中医略懂一点。克忠手上的两张百元大钞,现在只剩下一张了,他不打算再破费这最后一张。所以一直没去医院。
少军果然不辱使命,次日下午克忠就拿到好几大包药,是一个叫张成的人送来的,张成是克忠家远房亲戚,在水城当‘背篼’,细心的妈妈还让张成把家里的沙锅也带来了。
有了草药,克忠心里顿时升起无限生机。
当克忠拖着病体出现在校长办公室时,和蔼的校长颇感意外。
克忠难为情地说:“校长,很抱歉打扰您!有个事想要请您帮帮忙。”
校长坐在办公桌后面打电脑,招手示意克忠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看得出,校长比较忙,一边手指不忘敲键盘,一边说道:“你是九七(5)班的彭克忠同学对吧!关于你的困难,你的班主任朱老师已经向我汇报过了,你是个有志气的孩子,上个月那次毛笔书法大赛,你拿了全市一等奖,给咱们学校争了光。我们正准备给你申请个奖学金,不过现在申请奖学金的人实在太多,名额有限,这事估计还得等一阵子,你先别着急,我们会安排好的。”
克忠忙道:“校长,您误会了。我这次来找您,不是因为奖学金的事。”
校长不解道:“不因为奖学金,那么是什么事?”
克忠心虚地道:“我是想搬出宿舍去住。”
校长笑道:“你这孩子。找到女朋友了,怕在学校住不方便,也想和别人一样,要到校外去租房住。你们这些孩子,真拿你们没法。”
克忠苦笑道:“让校长见笑了,我可没有那个条件。是这样的;我发现咱们学校礼堂后面有间杂物室,平时里面也没什么东西,我想搬到那里去住。”
校长奇怪道:“为什么要搬去杂物室?”
克忠说:“我生病了。”
校长仔细瞧了一眼克忠,说道:“你脸色看起来是不太好。但生病也没有必要搬出去嘛!让一个学生去住什么杂物室,这不合适嘛!”
克忠道:“我要搬到杂物室去住,其实是有原因的,因为我已经病好几天了,这次得的是伤寒,有一定传染性,我不想把这病传染给同学。前天家里托人给我送来一些中药,我熬出药水来喝了几回,感觉病好了些。我想,如果校长允许我搬到礼堂后面的杂物室去住,熬药也方便些,同时也还可以照顾礼堂里面的东西。听说上月有小偷光顾过,偷走了好几张凳子。”
校长想了一会,最后说道:“你先回去吧,彭克忠同学,关于你的情况,还有你要搬到杂物室的请求,我都会认真考虑的。搬去杂物室的事情,我得先和后勤主任老覃商量一下,听听他的意思,毕竟这事儿是归他管,我不太方便插手。我让他给你答复,你看这样处理好不好?”
克忠告别时再三道谢,心中满怀感激。
校长果然言而有信,到了第三天,克忠从后勤主任老覃手里拿到礼堂后面杂物屋的钥匙。老覃同时提了三个条件:第一:要负责好礼堂的安全,搞好礼堂的卫生;第二,不能在杂物室内生火煮饭,洗衣;第三:不能留宿外人。一旦发现违反其中任何一条,马上取消克忠住杂物室的资格。
师范三年,克忠一直住在这间不足五平方的小杂物室里,陪伴他的只有老鼠和苍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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