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某天,龙潭村的村民发现,每隔些日子,山上总会下来一个陌生少妇,穿过龙潭村,等到再回来的时候,总会背着一个包裹。
村里人见了几次之后,不禁奇怪,也终于有人看到,说这娘子每次都是去乡里,用一些散金,购买吃食和药材。好在村子里民风淳朴,乡村里倒也没人去欺辱一个妇人。但总有那些爱搭话的汉子婆娘,忍不住问她是哪儿来的,据那妇人说,是住在山后面,家里人种田为生,姓潘。
这话让人疑惑。
首先这后山里这么多年,大伙儿从没听说过有人家。其次就算有人家的话,怎么总是这一个妇人抛头露面呢?尤其是山里人,哪里来的散金末子呢?这事儿透着稀奇。
于是那些上山的人们有意无意的开始找这家人,结果谁都没见到。而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那娘子却很少见了,也就是一个多月才出来一回。
终于,有了两个贪心的懒汉,为了那些金末子,半路上截住了潘娘子。
中间过程谁也不知道,只不过事后那两个懒汉说,不忍欺凌一个妇人,乡亲们半信半疑中,训斥几句,也就过去了,慢慢习惯了潘娘子的存在。
霍老汉做木匠多年,本来身子很是硬朗,摔伤那次,是因为进了深山要找一段木材,不小心摔断了肋骨。当时霍老汉躺在山沟,当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强撑着起来走路,却怎么也爬不上山坡了。
熬到了快天黑的时候,正当老汉无计可施之时,山坡上面,看到了潘娘子俏生生的站在那里。
霍老汉住在村尾,两人虽没说过话,却也算认识。当下潘娘子扶着霍老汉上来,只是转了一个弯,就在霍老汉经常路过的路旁,赫然出现了几间茅屋。
霍老汉心中疑惑,却也顾不得了,危急中得人帮忙,庆幸还来不及。
茅屋里还有一人,潘娘子说是她夫君,姓左,名缺。
这左缺似乎有病在身,脸色很差,坐在木椅上也不起身,手里看这一本书。问明了霍老汉伤势之后,就让潘娘子做饭,熬药,让霍老汉在这里歇息一夜,天明再回家。
霍老汉做木匠,走的人家多,也算有点见识,一看这屋子里的物件,加上左缺夫妇的衣着,心里断定这二人绝不是种田的庄稼人。
饭后,霍老汉心中感激,虽然左缺不爱说话,霍老汉还是陪着笑脸,想着怎么报答。
“左小哥,老汉常去乡里走动,要是有什么要买的物件,可以说给老汉,给您带上山来。”
左缺转身挪挪木椅,顺手拿起桌上一块石头,出神半晌,这才说道:“多谢老丈心意了,只不过……除了吃食之外,我们不会再买什么了。”
“小哥儿不用客套,老汉能帮您采药送药,打柴种田也能帮着些。”
“药……不会再买了。”
看着霍老汉有点纳闷,却又不好多问的样子,左缺一笑:“实不相瞒老丈,我夫妇积蓄就要用完,药材嘛……暂时不买了。也不好常拖累于人,老丈好意,我这里记下了。”
霍老汉这才明白,这是没钱了,又不种地,难怪。
看这夫妻俩就不是山沟里的人,又有些冷淡淡的,霍老汉不好再说,却有些,那么还能帮上什么忙,来报答人家呢?
灯光下霍老汉眼睛扫过左缺,无意中发现他手里的石头有些发黄。
“小哥儿,您这石头,能给我看看吗?”
霍老汉细细摸索这石头,又凑在灯下细看,敲敲。
“小哥儿,您这石头,有大些的吗?”
“哦,倒是有,要多大?”
“半尺一尺的就够用。”
“有什么用?”
“老汉我年轻时候,仗着这点木工手艺,跟人去过州里一次,在一个大户人家,做书房里的家具。正赶上那家老爷,采购了一批砚台到家,一起到的还有些带颜色的石头,我们在干活的时候,听到那家人说话,据说这种石头,也要几十两银子一块,当时可把我吓了一跳,还细细的看了摸了。现在我看您这石头,和那做砚台的石头差不多……您要有大一些的话,老汉能帮您去问一下。”
就这样,转过天来,那左缺竟然拿出了一方砚台,颜色青白,造型周正古朴,雕饰浑成,也不知道这一夜间他是怎么搞出来的。
霍老汉没有多问,带上砚台,潘娘子送他到山脚。
过了几天,霍老汉让大儿子霍大壮,去乡里找到熟人带着,去了嶲州府,心想着去那人多的地方,或许容易卖出去,也能卖个好价钱。
谁知道这一去,却就此引出一段祸事来。
霍大壮到了嶲州,直接去了当年霍老汉做工的富贵人家,找到认识霍老汉的下人,最后带回了二百两银子,潘娘子硬是留给了霍家父子二十两银子,皆大欢喜。
以后潘娘子再下山购物,就走到霍老汉家歇着,由霍婆婆跑腿,免得一个妇人家独来独往,再遇到什么事情。
一来二去,得知这潘娘子单名一个芝字。另外有件奇怪的事情,左缺夫妇住那个地方,别的村民却说根本没有那么个茅屋。霍老汉回想起来,暗暗称奇,在村民们问的时候,也就含糊带过。
这样平安无事过了三个月,某天乡里的大里正胡风突然来到霍老汉家中,直接放下二百两黄金,点名要上次那样的砚台,十块。
“老汉,听说你和做砚台那人熟悉,这下你交好运了,要能把这件事办成,好处少不了你的!”
霍老汉早被金子闪花了眼,心里却还明白:“里正大人,咋……要这么多呢?”
胡风笑呵呵的说道:“就跟你说个明白,你儿子上次送去的砚台被某位贵人看上了,贵人说这砚台做的不错,要采购一些,送给亲朋好友。”
其实胡风有些话没说,嶲州府那贵人,一级级的把命令传到他这里,特意嘱咐不要张扬,所以低调行事,出价也算公允。长期的打算,是把这砚台的货源,掌握在自己手里——他们当然看得出来,这砚台乃是新制的,而胡风打听之后反馈回去的消息又说,那石头的颜色纹理,似乎在山上见过。
由此一来,大致可以推定——这砚台材料,很可能出自此处,而上次砚台的主人,能采石,能制砚。
世间人追逐名利,贪心不足,于是这祸根就此埋下,而且没有闪躲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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