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的是你。”雪寒凌厉的眼神直视柳青。柳青坐下来。低着头。“他们早就没有希望了。就如同当初的我和妹妹一样。在笼子中艰难求生。在痛苦中煎熬着。我见识到了太多的绝望。很多事情根本无能为力。就像鞭子打在我的身上除了哀嚎之外,我根本无力做什么。世子今日大发善心救治这二人,可是你能救的了天下所有人吗?世子,就算你想要帮助天下所有人,怎么帮?是带到府内由我们养活?还是拿出我们的钱财来帮助他们。”
“难道就任由他们这样痛苦的活着。在痛苦中求生吗?”
“如果有能力何至于如此。战乱,逃荒。生离死别每天都在上演。每天都有人饿死。病死。并非人人都如世子一般心系天下苍生。就算心系天下苍生,可是我们又能做什么?就算搭上整个将军府又能帮助几个人真正的摆脱灾难。天下苍生是为君者的己任。而不是我们。世子,你今尚年幼。不懂这些,当你懂了就会明白我为什么会阻止你了。”
二人陷入了沉默。“还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
“世子与陈将军的恩怨,在府内传的沸沸扬扬。世子不说。我们体谅世子的艰辛。”
“这是我和他的事情,与你们无关。”
“世子说的对。可是陈将军为了整个天灵国的天下苍生付出的远比得到的要多。如果不是陈将军镇守天灵国,在几年前与玉溪国的大战中力阻陛下继续开战。不惜自己的生命去阻止战争的发生。恐怕整个天灵国的军队在那一刻就会血流成河,而整个天灵国的臣民也会沦为你现在见到的人。在痛苦中艰难的求生。陈将军保住了整个天灵国数千万臣民免受战乱之苦。这才是为君者应该做的。他救了千千万万的人,而世子你只救了我们姐妹和他们母女二人。柳青在这里恳请世子。原谅陈将军。如果没有陈将军,整个天灵国包括你我此刻或许就如同他们一样。在绝望中死去。。。”
夜已深。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中。雪寒走向房顶。抬头看着星空。年仅十六岁的雪寒不懂为什么会这样。内心深处的善良让雪寒的内心牵挂着那些受苦受难的人们。曾几何时,自己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但是自从遇到晓玥之后一切都变了。自从来到陈府之后一切都变了。一道身影穿越漆黑的夜晚来到雪寒的屋顶上。静静的看着雪寒。
“你来了。”
“嗯。”来人蹲坐在雪寒的旁边。和雪寒一个方向看着这漆黑的夜晚。点点雨滴静悄悄的滑落。“所有人都在为你求情,晓玥,柳青,他们都在说着你的故事。却没有人在乎我娘所经历的一切。”父子两人终于第一次能够坐下来静静的说着话。
“对不起。”
“今天经历了很多事情。我突然间明白了你所做的事情。是多么的伟大。我也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找我救她。对吗?”
“是。”
“如果今天没有发生那么多的事情,我会毫不犹豫的拒绝你。但是今天我明白,你选择了整个天下,唯独抛弃了我娘。你做的事情关乎整个天下。而我却只在乎我娘的意愿。跟天下苍生比起来我娘根本不算什么。”
“雪寒。我没有。。只是。。。”雪寒摇着头,阻止了陈锋说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可以原谅你。但是有三个条件。第一为我娘设立灵位,第二,念在你们夫妻一场的份上,为她守灵三日。第三,这个城中有很多饿死的人。能帮多少就帮多少吧。只要做到这三点我就原谅你。并且治疗好她的病。以后死了在阴曹地府,我来给我娘陪不是。我娘一直很疼爱我。她一定会明白我今天的选择。”
“好。我答应你。”
“还有就是治好她之后,我想回去。去守着我娘。她在荒山野岭中一定很孤独。我要回去陪着她。你有空也会去看看她吧。”
“好。”雨滴静静的滑落。滴落在雪寒的脸上,在漆黑的夜空中,仿佛从未出现过。可是谁知那眼角的水滴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三日很快就过去了。带回来的母女二人也已经康复。原先寂静的庭院此刻充斥着欢声笑语。陈锋也履行了他的承诺。设立灵位跪灵三天,并在府门外设立了一个灾民安置点。给难民发放食物。雪寒也在北门设立了一个桌子。已经有不少病人前来看病。不管是什么病症都解决了。一时间整个天灵国。传遍了陈将军体恤民情,给难民发粮。陈将军之子,天赐神医药到病除。而且不收诊费。凭借是陈将军之子的声望,也没有其他医管前来闹事。
第四天的上午,雪寒来到了将军夫人的房中。门外聚集了很多人。听闻近日神医雪寒来救治特来等候。包括很多身穿战甲,手握兵器的人。在雪寒穿越人群时,全部人员都跪地拜谢。“多谢世子。”整整半天的时间,夜幕降临时分。雪寒彻底拔下了夫人身上的银针。雪寒身上依旧如同救治完柳青一样。全身灵力耗尽。在踏下床榻的那一刻,晕倒在地上。早已经等候多时的陈锋接住雪寒,将两个昏迷的人安静的放在床上。
陈锋运行灵力查看起来雪寒体内的情况。体内灵力近乎于枯竭。原先如同大河般流淌的灵力此刻仿佛清晨的迷雾般的灵力斑驳的在体内游弋着。原先筑基中期的修为,此刻退化出了筑基期,到达炼气初期,全身修为毁于一旦。
“混账东西。”陈锋举起手,手风吹过雪寒的脸颊,停留在雪寒脸一侧。“唉。”陈锋摇着头。这一巴掌再也没有打下去。泪水瞬间冲出这个年过半百的又久经杀场的汉子身上。
“混账东西,你怎么和你娘一个德行。当初给你娘留下五十两黄金,希望她能够好生照顾你们。可是你把我给她的钱一分不差的带回来。现在你要走了。把我留给你的一切算是全部都还给我吗?你一直都在打这个心思对不对。这就是你选择原谅我的方式吗?就和你娘说的,恩情已断。覆水难收吗?他人数十年才能晋升的筑基期。对你来说不如你娘的一句话吗?你娘已经死了。你在那一刻也跟着你娘的意愿死去了。我面对的不是我的孩子,这是一具行尸走肉。”陈锋用枯燥的手掌,第一次抚摸着昏迷中的雪寒。痛苦交加。在这一刻陈锋才明白。有些事情错过了就再也无法挽回。
雪寒整整睡了一天一夜。内心无比的安宁。压在心中的千斤重担仿佛扔下来。静静的睡着。梦境中仿佛能看到自己的母亲对着他欢乐的笑着。甚至小时候用手抹去脸上的泥垢。郡主清晨就醒了过来。替雪寒盖好被褥。久违的走动,让郡主欢喜不已。走出门去。门外昨日等待的人依旧没有离去。见房门打开。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拜见郡主。”
“都起来吧。”
“太好郡主,你终于能走动了。”很多人都在祝贺着郡主的康复,甚至有不少人流下激动的泪水。
“刘将军。各位,谢谢大家关心。雪寒正在昏迷中。不宜喧哗。你等离去吧。”待等候许久的众人纷纷离去。夜间睡了一天一夜的雪寒慢慢的醒来。体内灵力尽失。丹田破裂。修为回归炼气期的雪寒,每走一步路,仿佛如同刀割一般。告别再三挽留的郡主。和一旁闭口不言的父亲,雪寒走向那个熟悉的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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