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章 选择

姬神泉送出去的东西不是别的，就是一个兑换系统。

如果有节制地使用这个兑换系统，就能够轻松地让各国的国力稳步上升。但如果某些人打算用兑换系统达成长生不老的愿望的话，虽然兑换系统的确是能够达成这个愿望，所需要的代价会让各国乃至全人类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因为在这些兑换系统中，普通的事物是没有什么价值的，就算把金山银山投进去，能够得到的兑换点数也没多少。

…………

树林中恢复了平静后，姬神泉依旧坐在廊檐下，悠闲地赏月。

“你们会怎么利用那个东西呢？”

因为兑换系统什么都收，所以可以用来处理掉各种垃圾或有毒有害的东西，但这么做会让地球的资源迅速减少，而且得到的兑换点数也只是聊胜于无而已；如果以生命体作为代价的话，能够得到正常的兑换点数，但这会让生态系统遭受毁灭性打击；而如果用人类本身作为代价的话，能够得到大量兑换点数，但那会让人口锐减。不管用什么作为代价，只要持有兑换系统的人失控，就会给地球和或人类本身带来不可逆的毁灭性打击。

“哦，已经开始使用了吗？”

通过世界各地的兑换系统，不同的东西作为试验品被送了进去，测试不同的东西能够得到多少兑换点数。有的地方直接把人类作为代价投入，然后获得不同的人能够得到的兑换点数的数据。

投入的垃圾、废品等东西被直接分解，然后重组成等量的有用资源。比如废纸等垃圾就被分解并重组成各种规格的纸张和一瓶瓶的油墨、玻璃、金属、塑料等凝炼成标准大小的原材料、建筑垃圾和生鲜垃圾合成各种肥料和建材、而生物则冻结时间后暂时存放在兑换系统内的空间中等待赎身。

“……兑换了甘露吗？”

知道对方兑换的东西后，姬神泉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兑换系统是一件顶级大罗天宝的外部终端，兑换出来的东西都是真货。但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姬神泉根本就不担心人类会不会因为通过兑换甘露、仙果、黄金苹果、蟠桃、人参果等东西而获得长生不老。

理由非常简单，在科技世界中，这些东西根本无法保存。

虽然某人用数万人作为代价兑换出一滴甘露，而且那滴甘露也确实是神话中众神搅拌乳海得到的不死甘露，但只要那滴甘露直接暴露在地球的法则中，就会立刻挥发掉，或者变成无法使用的结晶体，又或者劣化成腐臭的液体。

同样的道理，仙果、黄金苹果、蟠桃、人参果等东西就算兑换出来，结果也就是挥发、结晶或者劣化，根本无法让人长生。

唯一能够让人长生的方法，只有直接从概念上兑换青春和寿命，但那个需要更多的兑换点数，差不多就是用别人一年的寿命兑换自己一天的寿命。

如果那些掌权者想要通过兑换系统来长生不老，连同青春和健康在内，每人每月都至少都要「吃掉」一个年轻的血亲。而且这还是因为血亲对他们本人比较重要，所以在【等价交换】原则下更为贵重。但如果换成无关的其他人的话，那就是每天都至少要消费掉一个活蹦乱跳的年轻人的生命和灵魂了。

但是，如果他们真的这么干的话，那他们绝对会不得好死。

理由非常简单，就是业力的积累和反噬。

如果他们在得到兑换系统后，兑换一些延年益寿的东西还好，但兑换长生不老的东西就是自己在作死了。一个人想要活得久，就必须要节制自己的欲望。如果随意放纵的话，不管在哪个世界，最终都注定不得好死。

姬神泉看着夜空，悠然道：“选择权已经给你们了，你们会怎么选择呢？”

稍微跨出一步是天堂，再多跨半步就是地狱。

悉悉索索。

身后响起轻微的摩擦声，睡糊涂的蕾莱蠕动到了姬神泉身边，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

姬神泉无语地低头看了她一眼。

在难民村落的时候，蕾莱的睡相一直都是很安详的，根本不可能差到从房间里蠕动到廊檐下的程度，而且还精准地抱住了姬神泉——真的睡着了？

“……真是的。”

姬神泉稍微后移，靠在了墙壁上，让蕾莱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

咔啦。

随着冰块碰撞的声音，萝莉走到姬神泉另一边坐了下来。

看着穿着睡袍的萝莉，姬神泉轻声问道：“你睡不着吗？”

“哈啊~”

萝莉深深叹了口气，妩媚地问道：“刚才这附近是不是有人在战斗啊？多亏如此，害我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萝莉作为蛾摩拉神的使徒，只要附近有人死亡，灵魂就会通过她的身体前往蛾摩拉神的身边。而萝莉作为灵魂通过的门户，会受到类似于媚药般的刺激反馈。

受到这样的刺激，萝莉就算喝得再多也会醒酒，也就没办法睡觉了。

姬神泉耸了耸肩，道：“没什么，就是四个人为了抢一份大餐稍微打了点架。”

虽然姬神泉只是这么随口说了一句，但九百多年的阅历让萝莉听懂了。

“哈啊……这样啊……”

萝莉轻轻晃动着手里的酒杯，让冰块在琥珀色的酒水中转动并碰撞着。

“那些人已经撤走了，不会再打扰你睡觉了。”

“呼……你好像对我不感兴趣的样子。”

萝莉突然对姬神泉说道：“别的人对我要么就是害怕，要么就是把我当成小孩子，或者把我当成女人来看待。但是你好像……到底是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你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吧。”

姬神泉想了想，说道：“如果你拥有跟外表年龄相符的童真的话，我大概会想一直抱着你不放吧。但现实是，你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妖艳的年长女性，让我有些退却。”

“……表现跟外表差太多吗？”

萝莉苦恼地咬着下唇，叹息道：“事到如今，就算我想改也……哈啊——”

“我可以问一下吗？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姬神泉偏过头，向萝莉问道：“感觉你把自己的未来跟我连接在了一起。因为没有感觉到恶意，所以我一直以来都没有去管它……你做了什么吗？”

“还有三十九年，我就要升神了……”

萝莉抬头望着银色的月亮，道：“在那之前，我想找到自己的伴侣。”

姬神泉迟疑了一下，问道：“为了躲避汉蒂？”

“有这一部分原因啦。不过，更多的是我对你感兴趣。”

“那我还真是……不胜荣幸呢。”

姬神泉悠闲地说道：“等这个世界的事情告一段落后，我就要回归本体了。”

萝莉顿了一下，问道：“什么时候？”

蕾莱的呼吸也在这个时候停了一下。

“差不多就是等两个世界的连接断开后吧。”

姬神泉悠哉地说道：“到时候我就没理由要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也就该带着所有的收获和杜嘉她们回归本体了……呐，你要不要来当我的属神？”

萝莉跳过这个话题，问道：“你是不是对那个公主也做了什么安排？”

“如果她愿意的话，我给她准备了一个圣骑士团团长的位子。然后……”

姬神泉低下头，轻轻抚摸着蕾莱的短发，道：“蕾莱有成为大祭司的资质呢。”

蕾莱作为魔法师或贤者的资质虽然不错，但仅仅靠她自己的话，并不能达到传奇级数。可她拥有优异的降神体质，哪怕是世界意志都能短暂地承载一段时间，是顶级的巫女、祭司、降神者的体质，也是星球诸神需要大力争取的信徒人选——哪怕她不信神。

萝莉看着外面的夜景，道：“……让我再考虑一下。”

萝莉并没有立刻答应姬神泉的邀约，因为她作为亚神本身就是蛾摩拉神的属神，改投到姬神泉麾下不是不可以，但必须考虑到她身后的主神的反应。

“作为亚神，你们的成神之路实在太简单了。”

姬神泉自言自语地说道：“只要年龄满千岁，就可以摆脱身体的束缚，成为掌管某种法则的神明……实在太简单了。”

“…………”萝莉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不管你们成为亚神时是几岁，只要年满千岁就可以成为神……”

姬神泉摇了摇头，道：“如果说成为亚神千年可以升神，那还可以理解为需要千年的时间才可以蜕变成神。但成神的条件是千岁，不管你是人类还是精灵、不管你是九岁成为亚神还是九百九十九岁成为亚神，只要到了千岁就必然成神……这玩笑有点开大了。”

“？！！”

萝莉突然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如果不是姬神泉提起，萝莉根本不会意识到自己的成神之路有什么问题。但既然姬神泉点出来了，她自然也就注意到了问题所在——

如果人类和精灵在同样的年龄成为亚神，因为两个种族之间的生命周期和各方面资质的不同，理论上根本不可能同时完成蜕变，但事实却是这个蜕变是同步完成的。

如果同一种族在不同年龄段成为亚神，那么他们蜕变为神所需要的时间理论上应该是相同的，他们不可能在同样的年龄成神，但事实却是他们一定会在同样的年龄成神。

如果亚神只要活到一千岁就可以成神，那能够成神者到底是以什么为标准选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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