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朱雀

“嘭！”

一股阴冷的能量流转周身，赋予了程非海前所未有的力量，甚至让其在短时间内忘却了筋骨撕裂带来的疼痛。

“嘭！嘭！嘭！”

两人连连出拳，全力交锋的位置甚至隐隐有一圈肉眼可见的气浪迸射开来，卷动起四周的扬尘飞灰肆意扩散。纵然是远在数十步之外的程非雨，韩梅等人，都能感到一阵心惊肉跳的颤动感。

“这种程度的力量，那个钥匙到底是什么东西？”

常人运用气力打拳时，动用的大部分是手，腰，腿的力量，哪怕有着高明的出力技巧，仍然无法调用全身所有劲道。这就是程非海现在的层次，但熊坤不同。作为地下世界的顶尖佣兵，他在劲力方面的运用远超常人，甚至能将所有劲力统统抱成一团，然后一鼓作气打出。配合血泣之眼，便犹如炮弹轰击，其出拳威力绝对不可小视。

但现在，两人居然不分伯仲。

如此便可见程非海获得的力量究竟有多么恐怖，而如此恐怖的力量必然也将带着不可忽视的代价。

“钥匙就是钥匙，用来开启大门的必须之物。他所借用的，自然就是大门之后的力量。”

“轰！”

较之先前更为低沉的声音响起，熊坤大喝着，体内神之力疯狂驱动，强行扭转侵入体内的劲道，将那因为肌肉撕裂，经脉破损而翻涌失控的气血生生止住。饶是如此，那股劲道仍然重创了他的手臂，毛细血管破裂无数，鲜血充斥了整个右手手臂。

熊坤紧咬牙关，稳住伤势带来的影响。让他脸色沉重的是，眼前的程非海比他的伤势还要更重一分，战斗力居然没有减弱分毫。

感觉，感觉就是一个战争机器。

“在那种阴冷力量的灌注下，那孩子只会觉得身体宛如被冰冻一般，虽然意识清晰，但感受不到疼痛，体力也不会衰竭，一直到阵亡为止都可以全力的战斗。”

“逆之以神力，称之以魔鬼。”

“啪！”

程非海狠狠扣住熊坤的肩胛骨，腰间一扭，浑身劲道聚于左手，随后......

将熊坤庞大的身躯连同身上沉重的甲胄凌空提起一尺有余，紧接着一步虚踏，将熊坤狠狠砸在了一旁的墙壁之上。

“轰！”

墙壁破碎，熊坤的头皮被划破，血流不止。

熊坤已经没有反抗的力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程非海举起右手，狠狠锤向自己的脑袋，这一幕就如同先前一般，只不过两者交换了身份。

“不好！熊坤！”

“住手！”

众人惊呼，但这一拳终究未能打下去。看着稳稳落在自己眉头处的拳头，熊坤有些庆幸，但同时又有些惊讶。

“为什么？”

“因为我不是你们。”

程非海冷冷地扼住熊坤咽喉，转身向程非雨望去。

程非雨了然地点了点头，放开了束缚韩梅的双手，但手中碎片仍然捏的死死的，紧紧盯着后者，不敢有丝毫懈怠。

“现在，说出你知道的情报，否则......”

“呐，还真是小屁孩儿的表情啊。”

“你只不过比我早生两三年而已。”

韩梅撇了撇嘴，不再反驳程非雨年龄的事情，拍掉身上的尘土，缓缓站了起来。

“所谓钥匙，其实我也了解的不多。传闻，在这个世界最北方，比自由之翼还远的地方，那是世界的终点，有着一道和天空一样高的大门......”

“传闻？”

程非雨冷冷地看着韩梅，脸上就差写着‘你在开玩笑吗’这样几个大字了。

“嘛嘛，不要那么一副无法相信的表情嘛，虽然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时的心情和你一模一样。”

韩梅轻笑着，但并没有在意程非雨的质疑，继续讲诉起来。

“听说那个大门如同山岳般高大，直达天际，门后面是诸神所在的世界......”

“说重点！”

“啦，真是的，据说在人间散落着5颗不同颜色的晶石，每颗晶石都有窃取大门之后力量的能力，五颗晶石齐聚甚至能打开大门，所以又称之为钥匙。根据可靠情报，那个孩子身上就有一颗红色的晶石。”

“对对对，就是他额头上的那颗。”

韩梅边说着边看向了程非海，却被后者额头上突兀出现的竖眼吸引了目光。

“钥匙！”

程非雨面色凝重地望了望程非海额间的红色晶石，倒也没有立即询问的意思。转头看向韩梅，目光微冷。

“你刚才说程非海活不了多久了是什么意思？”

“啊？我有说过这种话吗？”

韩梅面上露出惊讶之色，一脸不敢相信地表情，虽然，程非雨能明显看出这种神色是伪装的。

“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

“真是的，现在的小屁孩都这么......”

韩梅似乎正要说些什么，程非雨已然捏着碎片直指其眼中瞳孔，才让其有所收敛。

“按照你所言，门后面隐藏着诸神的力量，那么为什么借用这种力量会有生命危险。”

“而且，不同于神之力的温凉，这股力量甚至显得十分阴冷刺骨。”

这句话是韩梅说的，虽然二者声音不大，但由于四周环境安静非常，自然也落到了程非海的耳中，让其眉头一皱，似乎联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这是一股完全与神之力相反的力量，很奇怪对吧，但事实就是这样。倘若强行借用，虽然短时间内可以获得强大的力量，但身体却不可避免地被那股力量侵蚀和破坏。”

“他这模样，看来很喜欢这股力量，需要告诉他真相吗？”

韩梅附身，在程非雨耳边说道。

“不用你来操心，第二个问题。”

程非雨向后退了半步，避开了韩梅的亲昵之举，寒声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程非海也好，拉贵尔也好，他们的雇主是谁？”

“哎呀呀，这个问题就太过分了，泄露雇主身份可是地下世界的大忌啊。”

韩梅故作惊恐地说着，但脸上哪里有半分恐慌之色。

“那不要说出去不就好了。”

程非雨稍稍抬头，对韩梅口中的忌讳毫不在意。闻言，韩梅罕见地收敛神色，面色微沉。

“你是认真的？”

“不然呢？”

“那好，不过作为交换，我有一个条件。”

韩梅犹豫了片刻，似乎下了什么决定。

“你似乎，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无所谓啦，不过，至少答应我的条件可以保证你得到的消息是真实的。”

“你这家伙......”

程非雨深深望了前者一眼，目光深邃而冷冽。不愧是地下世界的老手，这种情况下都有办法把局势向自己有利的方向靠拢。

“如你所愿。”

“了解。”

韩梅双手合十，轻轻一拍，居然露出一副粉丝见到偶像，一脸崇拜，感兴趣的神色。

“你在做什么......”

情形发展似乎有些异常，程非雨心中稍稍有些不详的预感，向后退了半步。

“我的条件，就是想知道，你和朱雀有什么关系。”

“朱雀！”

程非雨目光一凛，脸色大变。不只是程非雨，就连远处的张虎熊坤等人也是十分惊讶的神色。尤其是袁城，听到程非雨与朱雀似乎有所联系时，目光都有些惊惧，恐慌，只是这种神色被其深深掩藏了起来。相比之下，程非海就不知所云，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充其量，见到大家神情异常，而感到有些好奇罢了。

“你和朱雀什么关系？”

程非雨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同样反问了回去。

“还真是谨慎啊，我们这次执行的任务就是朱雀的意思哦。”

韩梅眨了眨眼，一脸真诚。倘若两人并非不久前曾性命相搏，程非雨怕是都要误以为眼前之人是自己多年好友了。

“朱雀有这个计划，为什么我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这种口吻……，看来你的确是朱雀候选之一了，不过，既然有这么高的权限还是被排除在外，看来那个小家伙身上隐藏的秘密还不只是表面显露出来的程度啊。”

听着韩梅自顾自的说着，程非雨隐隐感觉后背发冷，既是对韩梅缜密心思的心惊，也是对程非海的担忧。

“看来这个任务的确不是我们能够染指的，怪不得上面居然给出来这么高的悬赏条件。我也真是的，看到有转正的机会就险些得意忘形了。”

捂了捂头，韩梅露出苦笑的神色。随后，其向五人招了招手，示意众人投降认输。

“以诺亚之名！这此任务我们已经失败，不会再反抗，希望你们能放我们一马。当然了，如果不要移交警卫局就更好了。”

程非雨点了点头，朱雀是人工智能诺亚的直属机构，区区警卫局没有权利进行拘留。这种成员犯下罪行，通常由更高级别的机构进行审判。更何况，他们只是执行朱雀内部的计划，审判什么的自然是无从谈起。

“希望以后不会再成为敌人。”

程非雨说着，也示意了程非海和袁城停下胁迫手段。

程非海有些不解，两方刚刚可是生死向博，居然就因为一句投降就真的互相放下了武器？实在是太儿戏了吧，只不过，在程非雨的再次示意下，程非海还是选择了相信。

“咳！咳！”

熊坤缓解了喉咙的疼痛，深深望了程非海一眼，蹒跚着转身向韩梅所在而去。

“希望你能活到下次见面，有趣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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