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信用度极为可疑的“森罗代金券”,灵梦成功从奸商处兑换到大批补给品,连之前花销出去的瓶盖也失而复得。自觉占了天大便宜,少女轻快哼着小曲,对霖之助的秘语充耳不闻,拎起背包就朝门口旁若无人走去,所经两侧佣兵再度陷入“缄默”、“畏缩”的负面状态,打心底咒着这瘟神早点滚蛋。
就在少女快抵达门口,屋内集聚的阴云行将消散时——那两扇命途多舛的小木门,又一次被凄惨地踹开,闯进一个手提酒瓶摇摇晃晃的家伙。
虽然头戴蒙面帽完全看不到脸,连双眼都被一副深色战术护目镜遮住,但仅通过那身伤痕累累的老旧棕色战斗服,就能轻易判断出这也是名佣兵——然而那猎豹般匀称矫健的身姿,此刻却在酒精怂恿下,放浪地向灵梦扑去,手也因步伐踉跄而胡乱摆动,目标分明是少女的胸口。
嘴角勾起一丝讥诮的弧度,灵梦莲步微挪,侧身抓住想占便宜的咸猪手。纤纤十指瞬息如化作辐射蝎猎食的巨螫,死死钳制住醉鬼的小臂关节。在佣兵没来得及反应前,又迅如疾风地在他左腿膝窝和踝关节上踢了两脚。
借助对方软软扑倒的力量,腰腹顺势一扭,狠狠投掷下,远比灵梦高出两个头的佣兵,就被举重若轻的旋风摔,砸抱枕般丢向一张圆桌,霎时汤水乱溅,杯盘狼藉,而灵梦却在瞬间跳离原地三尺,斜靠在酒吧门上。
“生气了吗?”霖之助无奈摇摇头,视线转而落到大触霉头的醉鬼身上,“打坏我这么多桌椅,真是胡闹。”
“想占便宜可是禁止事项呢。”少女假装天真却透着戏谑的目光,高高在上蔑视着瘫倒的“痴汉”,“如果把你兜里的瓶盖尽数奉上的话,我心情好说不定能提供一些杀必死哦。比如让野狗舔舔脚这样恶心的事,也是勉强做得到的呢。”
遭受此等意外的打击,被酒水饭菜糊了一脸的佣兵,迅速从大醉中清醒,却并未因少女的难堪侮辱,而陷入暴怒如雷的境地。
他仅是和那袭伤痕累累的深棕色作战服一样沉默。
拂去身上的碎菜残渣,源于百战之鬼的嗅觉,瞬时察觉到酒馆中的诡异气氛。低着头,随即露出常年游走于死神刀尖上,波澜不惊的亡命徒本色。
“好厉害的丫头。”
嗓音虽如低沉风沙般压抑,却分明是女性的呢喃。
灵梦微微一怔,随即没趣地撇撇嘴,自顾自甩头离开。
“我如果是你,就会把打黑枪报复的念头消掉,乖乖缩去墙角里喝酒。”被女佣兵撞翻的破桌旁,一个留着猫头鹰般尖锐发角的冷峻男子,淡定地干下大碗烧酒,面色不变道,“如果她那么容易被干掉,早就活不到今天了。”
嗅了嗅空气中浓郁的劣酒味,女佣兵提起碎裂的空瓶,看着底部滴答淌下的酒液,发出可惜的呻吟声。
“唉,看来我犯了个不小的错误呢。”
然而周遭围观的暴徒们却没有一个敢发出轻佻的耻笑,因为眼前这个被小姑娘一招就撂倒的醉鬼痴女,身上那件遭菜汁淋了个痛快的破旧作战服,是只有杀神中的杀神才配穿戴的,半个世纪以来,始终横行于偌大废土上的九星游侠战衣。
这个女人,是真正浴血余生的强者。
“你就装吧,‘小兔姬’。”男子嘿嘿冷笑,“整个废舰城在刀口上混饭的,谁不知道这小怪物打心眼里憎恶佣兵,也只有你这样外来的疯狗,才会不知死活去惹她。”
他深深瞥了眼门外。
“腑海林里被当做食肉藤养料示众的二十六具尸骸,到现在还死不瞑目呢。”
“传闻是真的么?”
女猎兵歪着脑袋捕捉灵梦远去的背影。
少女此时已深入为红树林侵蚀覆盖的废弃码头中,伞兵靴踩在萋萋蔓浸的荒草上,身周到处是飞舞的蜻蜓,正享受着盛夏季繁殖时的昆虫大餐。
自沼泽刮来的水风吹乱了塑料绳编织的发辫,那红白交杂的色彩,仿佛飘扬于风中的旧时光记忆。
将两根指头塞入嘴里,喉管膨动的气流急促吐出,少女吹起清脆的哨音。
一望无际的平静沼泽上,霎时惊起大群水鸟。
水草恣肆生长的幽浊绿水下,脉动着未知的鬼魅生机。随着悠扬的哨响,从第一个上浮的气泡涌动,直至万千水泡狂野沸腾,仿佛有恐怖的掠食者自深渊沉眠中苏醒——短短数息后,庞然的轮廓便浮出水面,湍急水流从乌黑甲壳的缝隙间淌下,密如珠帘,激荡起壮阔的涟漪——绿海居民世代口耳相传中最可怕的生物,将巨硕的蛇形头颅轻轻伏在泊桥木板上,霸气四溢的狭长黄瞳,与少女直直对视,发出温顺的低吼。
那是属于沼泽王者的回应。
“五年前废舰城政变中噬龙的幼鬼……”
猎兵掩藏于护目镜下的锐瞳骤然凝缩。
……
少女意态从容地贴近这威震蛮荒的兽魔,将鼓鼓囊囊的背包反手往肩后一甩,带着和宠物戏耍时的亲切,摸摸巨龟犹残留着水藻螺壳的头顶。
“玄爷,载我到对岸去,今天给你加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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