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批发商

杨泽离开了，日子还是一样过，虽然生活还在继续，但有些影响是无法避免的，比如说，家里的柴没有人砍，一些重活也没有人干了。

日子过得很快，现在是元宵节，在这样团圆的日子里，缺席的人总会让人更加惦念。柳莺飞躺在床上摩挲着杨泽留下来的玉佩，上面是一棵树的图案，虽然柳莺飞不懂玉，但也看的出来这个玉佩很贵重。整个玉没有一丝杂色，烛火映照下还能透光。

想到这个玉佩的意味，柳莺飞有点羞恼，这是杨泽给她的信物。说是信物当然是有来有往，杨泽就臭不要脸的拿走了她的衣物。柳莺飞其实很无语，杨泽真的是白瞎了君子端方的模样，谁知道内里这么臭不要脸。不过虽然杨泽表现的有点变态，但他确实很喜欢柳莺飞。

每逢佳节倍思“亲”，柳莺飞有些想杨泽了，虽然平时杨泽老气她，但就是这样不停的搅乱她的心情，才让人对他印象更深。柳莺飞想，他欺负我，我还这么想他，不行不行，还是一心一意搞事业吧。

卖肥皂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柳莺飞在逐步加大分量，但猪油的需要也在上升。虽说没人会想到肥皂是猪油做的，但是别人确实会很奇怪，怎么她家要这么多猪油，柳莺飞就又想了个说法。

她让李氏对外说，杨泽遇到的番邦商人不是一般的人，他信的是另外一种神。因为他的货一直没人要，杨泽看他可怜买了下来，番邦商人作为回报，就请教了他那边的神，打算帮杨泽一个忙，之后就告诉了杨泽断了联系的亲戚在何方，如果找到了，就要给他们的神点油灯，并且要点满整整三年。

古人对亲缘血脉其实很看重，都喜欢多子多孙，而杨泽被描画成了一个重视亲缘，且不远万里来找的形象，别人都会很赞赏，毕竟亲人很重要，而且为了还愿给神明点灯是应该的。如果有人问为什么不点香烛，那当然是因为人家都说了，他们那的神明和大丰的不一样。

这个说法也就解释了柳家大量买猪油的事。

随着越来越多人认识到肥皂的好，基本上家家户户都要买，柳莺飞依然是一个月卖一回肥皂，时间间隔的有点长，要买肥皂的村人，有的时候就会错过，而这样的事情被有头脑的人发现，又成了一个商机。

小山村的王大娘就是个有头脑的，她是小山村最早知道肥皂好用的人。小山村离县城大概有十三里路，村人等闲不会赶集，除非是自己家里有必需品要买才会出门。

小山村的村民知道肥皂是个好东西，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恰好碰上了柳莺飞卖肥皂的时候。

王大娘这些天都是用肥皂洗衣服，衣服洗的特别的干净，有几件之前老有点味道的衣服，也被洗的没了异味。同村的妇人们，也就只有几个人用上了肥皂洗衣服。平日里闲聊的时候，王大娘就听到有些妇人抱怨，买肥皂错过了时辰。

王大娘听到这，就留了个心眼。她家是小山村里有点积蓄的人家，她儿子是个货郎，经常走街串巷，所以家里有些余钱。

她今年五十岁，也想着贴补家用。平日里她也不得闲，因她儿子是个货郎，王大娘稍微有点生意头脑。

王大娘想，村里有人抱怨买不到肥皂，她可以买回来再卖给他们。她其实也算不准什么时候有肥皂，但她上次就壮着胆子问了卖肥皂的漂亮姑娘，那姑娘和和气气的告诉了她大概的日子，王大娘这回准备了一百二十文钱，打算买个二十块肥皂。因为肥皂的数量逐渐增多，所以现在的上限是二十块，不是十块。

这天，柳莺飞挑了柳致远放假的日子去卖肥皂，她跟李氏忙不过来，要柳致远帮忙才行。肥皂每次都越来越多，搬来搬去实在麻烦，柳莺飞也在想以后干脆就在家里卖得了，省的搬来搬去累个半死。

王大娘这回买了二十块肥皂，回到村里她也放出了话，她这肥皂七文钱一块多一点，至于多一点，王大娘特意拿了一块肥皂切了小块，谁买肥皂就送一小块。

村里人本来听说比县城贵一文就有点嘀咕，但听到送一小块，也就能接受，于是王大娘的肥皂不到两天就卖光了。

这回王大娘赚了十三文，其实很少，也就能买一斤瘦肉，不过很划算。真算起来就像上了一回街，白得了一斤肉，这买卖很划算啊，除了拎东西费点力，啥事也没耽误。

像王大娘这种发现商机的人也有，张夫人每次看见卖肥皂那天客人都多一些，也有了想法。她想肥皂是用来洗衣服的，她这卖布匹的店，如果卖肥皂的话，其实最合适不过，于是她就去找了李氏。

李氏听了张夫人的来意，她觉得还是看柳莺飞的意思。柳莺飞很愿意做这生意，本来她就很烦把肥皂搬来搬去，现在别人来搞批发，她当然乐意，不过在人前，她还是让李氏做主。李氏于是也就先没答应，说要考虑考虑，张夫人就先回去了。

柳莺飞思考了一下，搞批发的话，订的量肯定不能少，像张夫人的绸缎庄一下进个几百块都行，毕竟她有铺子。

第二天，李氏就按柳莺飞的意思和张夫人说了肥皂的事。张夫人如果一次买两百块或以上的肥皂，她就让一文钱按批发价卖，也就是五文钱一块，对外张夫人可以随意定价，但不得超过八文钱一块，本来就是能大量生产的东西，价格卖的太高不好。

张夫人当下就先订了三百块，柳爹和张老板叫别人做了公证，签了契约，买卖虽小得按规矩来，这样一来，别人也都知道了这回事，有想法的自然也想分一杯羹。

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人，把柳莺飞下一批的量都都预订光了，柳莺飞下次就不需要把肥皂搬来搬去了，别人会上门来取。

做肥皂的时候，柳莺飞也在逐步的给肥皂加点颜色，因为要隐藏他们家做肥皂的事，现在肥皂在做大，临安县她自然不怕有人来找茬，但是她答应杨泽和他在一起，那自然要考虑以后的事，她们家先得变得有钱起来。以后的话，估计不会待在临安县，所以逐渐改变肥皂的颜色，这也少了一层被人发现猪油做肥皂的顾虑。

现在的肥皂是有一层淡淡的绿色，柳莺飞是拿路边的野草，打出汁水，加到碱水里，这样一来，肥皂就不会和之前一样接近猪油冷却时的颜色了。

柳爹上次休沐，特意去了一趟西川府，因为猪油需求量太大，不敢在临安县买太多，他就去西川府买了几百斤猪板油，这样一来别人都以为他去进货了，二来也提供了材料。

接下来就会是这样操作了，在临安县买四成猪板油，大头还去西川府买，毕竟西川府是府城，猪板油买多一些，别人也不会奇怪。

最近的肥皂全部预定了出去，张夫人拿了三百块，客自来酒楼的丁老板也要了两百块。

不得不说古人太有头脑了，临安县虽说不富裕，但有钱人也是有一些的，在客自来酒楼，但凡点菜一两银子以上的食客，酒楼都会准备一块用瓷盒装好的小块肥皂，给客人饭前饭后洗手，因为有人发现了肥皂不但可以洗衣服，洗手也很好。

这个手工皂本来就是可以清洁皮肤的的，柳莺飞并没有分离里面的甘油，她也没有这个技术，所以用它清洁皮肤，不会觉得干燥也不会伤害皮肤。

客自来多了肥皂洗手的事，没几天就被别的人知道了，因为最近客自来生意红火了不少。迎客居的赵老板也想到了肥皂的妙用，赶忙来到柳家，也签了份合同，拿了两百块。客栈的房间有分等次，赵老板就在上房里放了肥皂，入住的人可以随意使用。

不少人纷纷感叹丁老板和赵老板有头脑，另外几家酒楼和客栈打算效仿，都想来拿一些肥皂，但是数量有限，也就只有三家成功拿到。

小山村的王大娘听说还有个批发价，但她一下拿不出那么多钱，也就跟她儿子商量了这个事。

王大娘的儿子是货郎，也是有些想法的，他平时走街串巷卖点小玩意，肥皂这种东西他卖合适的很，母子俩商量了一下，打算批发一批，后来也去了柳家。不过肥皂已经没有了，于是预定了下一批的。

肥皂生意红火，柳莺飞很开心，自十一月份卖肥皂以来，绸缎庄卖了两回，批发一回，肥皂已经盈利八两银子左右，但对赚大钱来说，有点少了，走平民路线来钱太慢，肥皂的档次还要逐渐提上去。

要提升档次，肥皂就要有些改变。现在大部分人还是用来洗衣服，但穷人洗衣服和富人洗衣服是可以有区别的。

穷人穿衣服只要干净整洁就可以，但富人不一样，他们要好看，要特别，很多有钱人都喜欢往衣服上熏香，男的女的都喜欢熏，但衣服带的香味总有一股烟熏味。

但如果是用有香味的肥皂洗衣服，衣服也会有香味，虽然味道比较淡，但没有烟熏味，闻起来会比较自然。柳莺飞接下来就要专门研究一下，怎么能让肥皂有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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