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下了飞机,却出不了机场。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一大堆的人堵在出口处,沧白只能等在长长的队伍里。
一个半小时以后,才轮到沧白。
“请出示身份证。”
沧白递出了身份证。
“请问,你为什么要来东平?”
“什么意思?”
“请回答,为什么要来东平?”
沧白常年飘在外面,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之所以人人在排队,都是为了回答一个为什么。
“请老实回答。”
“我有一个朋友,在东平,请我来东平玩。”
“是吗?那么,你的朋友在哪里?”
“……”
“这位先生,非常时期,为了东平人的安全,请配合我们的工作,如果你在东平有朋友,请通知他来接你,他来之前,你可以去那里等待。”
工作人员指了指旁边,那里已经有不少人了。
“如果他来不了呢?”
“那只能请您买一张回程的机票,回来处去。”
“……”
沧白无言的走到等待区,给道士打了一个电话,道士一听,说他在机场,十分钟到。看来,道士一早知道他会被扣留,所以早早在机场等他。
人群窃窃私语,极为的不安,似乎谁也不知道,东平发生了什么。
七分钟以后,道士到了,道士身边,还跟着一个当地人,有当地人作保,沧白很快出了机场。
“道士,怎么回事?”
“哦,东平最近不大太平,所以各个口子查的比较严。”
“只是不太平?”
“嘿嘿。”
能让道士同意五五分成,怎么可能有小事?
道士一路嘻嘻哈哈,和沧白说了不少东平的趣事,那一位和他一起来机场的当地人,在他们出了机场以后就不见了。道士告诉他,最近东平查的严,想要进东平,得在本地认识人,所以东平有一部人专门蹲在机场,车站,他花了一百块,请他假扮朋友。
“不是说东平查的严格吗?一个人,一天接好几个亲戚朋友的,工作人员就没觉得奇怪的?”
“神棍,你当东平真要拦人啊?只不过东平不太平,没办法才要拦的,但总不能拦死了。真拦死了,你让东平本地人怎么活?”
东平这座城,地理位置相当的不好,百年穷困,就算国内大部分地区都富裕起来,东平还是不行。
但来东平的外来人,一直很多,因为东平这个地方,有一个特别的产业,赌石。二十来年前,有人在东平的赌石市场开到个不错的料,一举咸鱼翻身,帮东平打响了赌石的名号。刚兴起的那几年,全国无数的人往东平跑,就为了赌一把。赌输的多,赌赢的少,慢慢失去理智的人少了,人才没一窝蜂的往东平跑。
不过,不多归不多,赌石到底还是成了东平的支柱型产业,占了东平一年产出的百分之七十。所以,东平人怎么可能彻底封了东平?
车子一路开进阚乡,道士领着沧白,进了一家招待所。
招待所,沧白没认识道士之前,倒是常住,最近几年少了,不是他受不住苦,而是因为基本上全国的招待所都拆的七七八八了,就算是偏远的乡镇,也赶起了民宿的潮流。
“别嫌弃啊,阚乡只有这一家招待所,没得选。”
“你都不嫌弃,我能嫌弃?”
“这话说的,我可不像你,我长在破道观里,吃的了苦,你呢,长在大帝都里,住的豪华小区,怕是受不了招待所吧?”
沧白懒得和他争辩。
“行了,刚才是因为司机,你一直顾左右而言他,现在,说说实际情况吧。”
“唉~一着不慎,悔的肠子都青了。”
原来当初从禹都回来,和尚在帝都机场就转机回金山寺了,道士是一个人回的老巢。当初道士跟着沧白离开道观,去了茅山,在茅山学艺两年,两年后,被茅山掌门扔出山门,说他资质过好允许他下山历练。再次无家可归的道士,可怜兮兮的来帝都找沧白,从沧白手里骗了一大笔钱,在古玩街上租了一个小铺子,倒腾起风水。
这几年,风水他几乎没怎么给人看过,反倒一直在给人除祟驱鬼。当然,所谓的鬼,没几回是真的,但一旦是真的,几乎都是特别难搞的妖魔,每一回,替道士擦屁股的人,都是沧白。
这不,道士倒腾了几年,也算折腾出一点小小的名气,去古玩街寻他的人,一般都会尊称他一声逍遥道长,沧白因为出场次数多,也真的得了一个沧半仙的名号。
“你知道的,我这一回,等于白走了一趟禹都,吃喝拉撒花了一大笔钱,结果半点没入账,我心里着急啊,正忧愁着,刚巧,有客人来店里,让我寻人。我一听,不是驱鬼杀妖那等凶险的事情,那简直不要太好啊。”
“等会儿,你在禹都花了一大笔钱?你确定?”
“呃……对啊。”
沧白无语。
“行吧,你继续说,寻个人怎么寻到东平来了?”
“唉,那会儿,我只关心定金的事情的,等收进口袋,才问了一句,人是在哪里没的?我当时想的是,不是在帝都,最多也就在帝都附近呗,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东平!”
“呵呵。”
“我一听东平,真的,都把定金塞回人家手里了,东平啊,多远的地方,我好不容易从禹都回来,还没歇够呢。可人家一听我不想管,就开始哭,那哭的真是要有多惨有多惨,我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意思,对吧?”
“你确定打动你的是人家的眼泪,不是人家手里的钱?”
“呃……那啥,东平啊,我多收一点也是应该的嘛。”
“……”
“有钱挣,又能帮人,多好的事情。我们正统玄门人,本来就应该胸怀天下的。”
“行了,行了,赶紧继续说。”
“妇人是来寻老公的,他老公是个倒腾赌石的商人,你知道的,国内搞赌石的,都是从东平拿的货。她家生意做得挺大,本来是轮不到她老公亲自下东平的,但是,上一次进的赌石,亏了不少,他老公觉得是手底下人坑他,所以这回非要亲自带队,自己来挑石头。出门的时候,和老婆说好的,短则半个月,长则一个月,肯定回家。”
“过了一个月?”
“那倒没有,不过人家两恩爱夫妻,肯定每天都要打电话啊。她来找我的时候,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打通过老公的电话了,而且,她联系不上她老公,也联系不上她老公手底下的人。”
“道士,她要找老公,最应该是报警吧,干嘛来找你?”
“你别急嘛,我还没说完。本来啊,老公联系不上,肯定不会来找我,她是报了警没错,老公没消息的三天后,她就报了警,警察核实了行踪,她老公是坐上了去东平的飞机,但是,奇怪的是,东平那里找不到他们出机场的记录。所以警察那边的意思是,她老公可能去的根本不是东平,而是其他地方。”
“不是没可能。”
“刚才说了,他们夫妻每天都打电话,她很确定他老公人在东平,因为她很熟悉东平赌石市场的声音,那会儿从电话里,她一听就听出来了。”
难怪妇人会去找道士,失踪案,带上灵异色彩,也只能找玄门人寻求帮忙了。
“她来我店里的时候,她老公已经失踪七天,警察至今也没查到行踪,妇人等不及,又觉得奇怪,就来找我帮忙。”
“你来东平多久了?”
“也才三天。我把东平大大小小的赌石市场都跑了一圈,妇人坚持老公在东平,说听见了赌石市场的声音,如果是真的,那赌石市场一定有人见过她老公。但我跑遍了,都没有人说见过。”
“然后你就跑阚乡来了?”
“我和妇人打过电话,告诉她实际情况。她说生意上的事情,她很少过问,不过,她之前有听她老公说过,如果这次来东平,淘不到好的石头,他就跑阚乡去看看。神棍,你知道阚乡吧?”
沧白点头:“嗯,东平的赌石做的大,全是阚乡的功劳。”
东平的赌石能打响名号,就是当初有人在阚乡开到了一个极品石头,所以,全国的赌石源头,与其说是在东平,倒不如说是在阚乡。
“妇人都这么说了,我只能跑阚乡来啊。”
“那挺好啊,我看你办事办的挺顺利啊,那干嘛要来找我?”
道士将沧白拽到窗边,掀开窗帘的一个角,此时,天已黑。
“你看,不觉得奇怪吗?”
沧白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七点。整个阚乡,几乎一片黑暗,没有一家开着灯,整个镇子,好像没有人居住。
这很不对。
阚乡供着全国的赌石,别说是才七点,就是凌晨一点,也不可能会这样的安静。
沧白这才留意到,他们房间里,照明的,是一根蜡烛。蜡烛的火光很暗,而招待所的帘子又很厚,所以,若是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房里有光。
“怎么回事?”
“东平拦人,就是因为最近不太平,整个东平这段时间里,失踪了很多人。经过调查,确定大部分人最后去的地方,是阚乡。”
“所以,阚乡没人了?”
道士摇头:“怎么可能?这里可是东平最大的赌石产地,人都在呢,就是晚上躲在家里,不敢出来而已。那些黑漆漆的房子,就和我们一样,都遮上了厚厚的布,从外面看不出光亮而已。”
“这样就安全了吗?”
道士叹气:“难说。不过也没法子,东平有多穷,谁不知道,赌石生意要是黄了,没等到人失踪,就该饿死了,两难。”
沧白点头,确实,人,最根本的目的,是为了活下去。
“我估摸着东平的这趟水,靠我一个人趟不过,只能找你来帮忙。我这个人,是好钱,但也是玄门人,知道孰轻孰重。”
沧白叹息。
他的心,早就又冷又硬,但,来都来了,能管就管一管吧。
“明日出去看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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