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门?神棍,开门。”
“你当我是阿拉丁吗?”
“对啊,你刚才不是很阿拉丁吗?”
“……”
息壤一直在他手上,但这一道门却没有反应,那只能说,息壤不是开门的钥匙。
“阿遥,沧先生,这里有字!”
和尚指的地方,是石门下侧的角落,那里有一块小石碑,石碑上有几个小字。
“又是上古字,欺负人看不懂啊。”道士气的一脚踢在石碑上。石碑被踢的转了半寸,和尚大喊:“小心!”
然而,并无异动。
“汝之,别一惊一乍的,没事。”
“道士,看壁画。”
“看壁画?什么鬼?”
他们因为过于在意一扇门,而没有留意甬道两侧的壁画发生了变化。之前壁画呈现的,是远古人类的生活,但到了这里,壁画上却只剩下各种人物。人物身长五尺,和真人等高,每个人都睁大了双眼,直愣愣的看着沧白三人。
“哇靠,好恐怖,这是什么?”
“阴司守门人。”和尚说。
“什么人?”
“传闻澧都之外有一黄泉,黄泉两岸遍布阴司,为澧都守门人。”
“汝之,你不会是说,壁画上的这些人,是阴司守门人吧?”
“是。”
“不是我不相信你啊,可这里是人间,阴司的人怎么能在这里活动?”
“道士,你一正统玄家子弟,怎么会说出这等无知的话来?”
“神棍,你说话就说话,干嘛要人身攻击?”
“所谓的人间,按古之说法,单指地上。现在我们在地下,所以严格来说,我们已踏入鬼域。”
“啊?那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踢了人家的门,还不带道歉的吗?”
道士胆子不大,但深谙识时务者为俊杰,躬身九十度,向壁画上的阴司弯腰致歉:“对不住,贫道戊道,误入鬼域,因心中畏惧不慎脚下虚华,若有不敬,请阴司大人见谅。”
沧白默默给道士竖了一个大拇指。
“贫僧道济,乃金山寺的和尚,此番因缘际会来此处,非有意踏足鬼域,还请阴司明察。”
玄门者,须第一遵守的规则,敬神畏鬼。原因嘛,玄家最高者,若得到,飞升入神界,那那些个天上的神仙,都会成为他日后的上司,所以得敬着。可得道二字,岂非大因缘者不可得,所以大半人,走到最后都是下鬼域的。这样就是为什么要畏鬼的缘故?成了鬼,生杀大事,全由鬼域决定,那可不是要畏吗?
有一阴司从壁画上走下来。
“戊道道长,道济法师,两位客气了。”阴司回礼,端的客气。
可别误会,阴司从来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存在,说的直白点,澧都最不讲理的,都做了阴司。阴司能对道士和和尚客气,是因为他们二人是人间玄家的精英,这样的人,上不得天,下了地,很大可能是不入轮回的,毕竟澧都也缺能人,遇到了自然是要留下来自己用的。
阴司又笑:“两位,这里不是你们该踏足之地,还请尽快回去地上。”
“呃……”道士看和尚。
“阿弥陀佛。”和尚看神棍。
阴司神色一凛,才注意到,甬道之内,还有另一人。阴司,澧都守门人,最擅长洞悉阳气,甬道气流不通,如何都不能不察。
可是,阴司不察。
“不知是哪路大人?”
沧白客客气气的回了阴司一礼,笑着说:“在下不过一凡人尔,当不得阴司如此大礼。”
阴司皱眉,他看来看去,也看不出沧白真身如何。看不透,才更要畏惧,他不过是澧都最小的差役。
“敢问,大人为何来此处?”
沧白摊手,手上正是息壤。
“故人有托。”
“这是——这莫不是息壤?”
“阴司认得?”
阴司一声冷笑:“大人说笑,澧都人人认得。”一句话,说的咬牙切齿。
“哦?”
“不管大人从何处得来的此物,还请大人交于鬼域。”
“我若不呢?”
数百阴司从甬道的壁画上走了下来。
“大人最好将此物交于鬼域,否则,——”
“诶,诶,诶,阴司勿要动怒,贫道去劝一劝,啊?”道士一把扯过沧白,两人躲到石门前。
“神棍,你疯了啊,和阴司硬抗?”
“和阴司硬抗,就是疯了吗?”
“废话!你现在活着,不代表你以后不死了,等你死了,是重新做人,还是做猪狗,那可是阎王爷才能说了算的,你得罪阴司,是下辈子准备做猪吗?”
“你错了,如果我们三个人中间有人下辈子会做猪,相信我,一定是你。”
道士被沧白气的都要忘记一旁站着一百来个阴司了。
“我说,咱们能不斗嘴吗?鬼域要息壤,给他们就是了,再好的东西,也没有命重要。”
“你又错了,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比命重要的事情。”
“……”
沧白按了按道士快要冒烟的额头,他总是忍不住气道士,觉得他气的跳脚又无可奈何的模样特别的有意思。
因为,那才是一个人活着的,真正姿态。
“好了,不会连累你和和尚的。”
“什么连累不连累的?神棍,你把话说清楚啊!”
沧白笑了笑,不再和道士闲扯。
阴司已举起手中的镰刀,随时杀向沧白。阴司的举动,让和尚亮出了法器,这是沧白第一次见到和尚的法器,却邪。
却邪,和灭魂同源,皆是上古神器,以昆吾山的红铜炼制而成。
阴司如临大敌。
沧白按住和尚的手腕:“和尚,不必如此。”
“玄家说畏鬼,但贫僧以为,比起死后的事情,还是先抓住生前的事情才好。你是贫僧的好友,阴司要杀贫僧的好友,那贫僧只能杀回去。”
“说的好!”道士跑了上来,一柄洁白的拂尘,挡在沧白的身前,正是灭魂。
若说却邪让阴司如临大敌,那灭魂更是让阴司吓得连退了三步。阴司,纯魂体,最惧灭魂。形势幡然。
“咳咳。”
甬道里,有一黑衣长衫者出现。
“在下澧都文书,见过道济法师,戊道道长,呃……”
“鄙人姓沧。”
“沧半仙。”
阴司齐齐向文书行礼:“拜见文书大人。”
“行了,都退回去吧。”
阴司重回壁画。
“三位,请原谅澧都怠慢之罪。”
都说先礼后兵,人家这样客气,和尚和道士怎么也不好意思举着神器要杀要打的。
“他们是澧都阴司,奉命行事,还请三位不予计较,待在下回去澧都,自会向判官大人禀明。”
“文书大人不必如此,说起来是贫僧擅闯了鬼域的地界。”
“此间的原委,在下已知悉,若非阴司强要沧半仙的息壤,三位不会动手,是澧都阴司有错在先。”
“看来文书大人是个明白人,那就好说了。息壤是神棍的东西,他不想给你们,你们不能明抢,对吧?”
“戊道道长说的是。”
“那既然都说明白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你们守你们的鬼域,我们办我们的事情,互不相干?”
文书笑,但没有回应道士的说法,他再次向沧白行礼:“沧半仙,在下有一求。”
“诶,你什么意思啊?土匪做不成,打算耍无赖吗?我告诉你,神棍的心最硬了,任你撒泼打滚,没用。”
“……”
“阿遥,先不要说话。”
“……哦。”
“不知沧半仙可否听一听澧都的请求?”
沧白点头:“可以,不过在这之前,我需要文书大人做一件事。”
“哦,瞧在下,年纪大了,一时不察。”说话间,文书一挥衣袖,道士和和尚身上的死气就全然散去了。
“之前两位大人误入鬼域,不小心沾了死气,在下已全部去除。”
“文书大人,和尚和道士当真是不小心沾上的吗?”
“这……”
“除了和尚,鱼村的那些人,又该怎么说?”
“……”
“我记得,天道,对各界有明确的规则限定,人间事,神不可过问,鬼不可干预。”
“是……”文书默默的抹了一下额头。
“那文书大人能不能对发生在鱼村的事情做一个合理的解释?”
“呃……”
“鱼村的事,究竟是鬼族一些人的所为,还是阎王爷默许下的行径,这一点,我想请文书大人说明。”
汗,终于从文书的额头上落下。
如果沧白的疑问被证实,那此间的事情就不能善了了。作为玄门人,道士和和尚与身俱来的职责,就是守卫人间的安宁。若鬼域真的干涉了人间凡人的生死,那玄门人定要将此事上告九天,为人间讨回公道的。
“沧半仙,不,沧大人息怒,且听在下细细说来。”
“好啊,你说,我们听。”
文书又一挥袖,空间自成,四个人,于甬道间,形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看来文书要说的事情,是鬼域不能被人知道的事情。
“众所周知,澧都的掌权者是阎罗王。而阎罗王,是凡人对澧都至高者的统称,实际上,阎罗王一共有十位,各自管理者鬼域的一方事务。”
“嗯。”
“千万年前,鬼域曾遭遇一次大灾,那一次大灾难,差点让整个澧都毁于一旦,也因为这件事情,整个鬼域和九天交恶,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鬼域和九天是不来往的。”
文书的话,让道士和和尚面面相觑,显然他们谁也没听说过这些。
“鬼域和九天交恶,莫不是说鬼域的这场灾难,和九天有关?”
文书点头:“沧先生说的不错,确实如此。鬼域想要息壤,也和此有关系。”
小剧场:
道士和和尚初识。
和尚:敢问道长名讳?
道士:不敢当,贫道号逍遥子。
和尚:哦,逍遥道长,贫僧法号汝之。
道士:……
和尚笑。
道士:你这个年纪,居然有法号。
和尚:不及道长。
道士:……
且要此心留墨白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