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儒威尔格

守望局，局长办公室。

“胡闹！谁让你擅自行动的！”

镜中人一赶回来就直奔秦岳办公室，果然不出所料迎来了一顿痛骂。枭遭遇她的致命伏击，却又死里逃生，谁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失控，如果藏在他体内的那只魔头再一次控制住他，后果将不堪设想。倘若真的造成了什么灾难性的后果，可不是一顿骂就能赎清楚她的罪过。

秦岳长舒一口气，两手撑住桌子，垂下双目。他实在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镜中人的脸上写满了“愧疚”两个字，低着头静站在一旁，阿桐走过去碰了碰她的胳膊以作安慰，又对秦岳说：“局长，镜姐姐这次是鲁莽，可她的心情我们应该理解的。血海深仇，谁又能轻易地放下……”

当年那个雨夜的惨烈战况，他又何尝会忘记？同伴们的尸体相互交枕，鲜血混着雨水流了满地，数位执行守望者殊死一搏，重伤大半，他们也失去了一位最优秀的执行者。

秦岳忽然扭头看了眼一直沉默不语的罗炳，不知什么原因，他的神色异常地凝重。

“罗炳，你在想什么？”

“局长，充能使者到现在还没有到。”

“罗署长，你是说撒旦这边可能会出差错？”镜中人问。

“以那座监牢的防御措施来看，应该不会有人蠢到去白白送死吧？”阿桐分析道。

“依照儒威尔格王国送来的信函来看，他们应该早就派出了充能的使者，他到现在还没有来，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秦岳沉吟片刻，“不管怎么说，弑魔锁能量大减，这的确是个隐患，我们不能不防。”

“我们不是有警署的作战部驻扎在那里吗？”阿桐问。

秦岳摇头，“不，远远不够。如果有人真的拿枭来做些文章，以我们现在的力量，恐怕难以应付。”

近些年，守望局人才凋零，“三月血飘”之后，虽然神秘组织和黑帮势力大规模消失，却总有些孤魂野鬼在城市边陲游荡，各地的执行任务增多，多数执行守望者都在外派，驻留在市区内的执行部守望者只有阿桐、镜中人和沐青，然而沐青的心灵秘术只能用来审判罪犯，遇到战争情况，其自身的战斗力可以忽略不计。

“警署的警员们虽然是普通人，但也装备精良，他们的力量也不容小觑。”罗炳说。“我的建议，先派镜赶往监牢以防不测，我与阿桐在这里待命。”

“我同意。镜这次鲁莽行动，作为惩罚，你就到监牢里去负责防卫工作，直到充能人到来为止。”秦岳说。

镜中人当然不会抓住这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是，局长。”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那个魔术师和枭的位置。”秦岳说，“菲茵，开启「天眼」系统，精准搜索，目标枭。”

“罗炳署长访问权限受限。”菲茵回复。

“哦，我忘了，这项系统是执行部的专属。”秦岳略显尴尬。

“没关系，我出去。”罗炳说。

“这倒不用。局长改写，授权罗炳。纪元2020年9月15日，秦岳。”

“授权成功，开始搜索。”

“宿新区搜索完毕，排除。”

“天桥区搜索完毕，排除。”

“浮山区搜索完毕，排除。”

“市北区搜索完毕，排除。”

……

“都没有？”秦岳不安起来。

“发现目标，准备锁定。”

所有人抬起头来，聚精会神地盯着大屏幕，办公室里鸦雀无声。搜索引擎滴滴作响，天眼开始局部扫描，荧幕上红点闪动，曼黎市地图一点点被放大，最后目标竟然锁定在市中心的高新区！

所有人紧张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锁定目标，定位完毕。报告位置，高新区第五大道35号。”

众人大惊：“他正飞过我们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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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俊和任潇然一个劲儿地围着亚瑟转，看他的眼神就像实验室里的科学家看小白鼠。

“你……真的是儒威尔格王国的皇室？”任潇然问。

亚瑟无奈地耸耸肩，“如果算上这次，你们已经问过我五次了。我没必要骗你们。”

“别误会，我们只是……不敢相信。有机会认识皇室成员，这是我们的福分啊，哈哈哈哈哈……”任潇然嘴上客气，心里想的却是发财了发财了！老天爷扔狗屎运的时候一定是手抖，才扔到了他的脚底下，阴差阳错地救了一个国家的皇室成员，这下发大财了！他早就觉得亚瑟这个名字很特别，这下他的悬壶医馆，也免不了要跟着他一起名扬天下了！

独孤俊笑着说：“难得你贵为皇室，还有一颗行侠仗义的热心肠。民间关于你的传说，都足够写成一本书了。”

“说起来惭愧，可能就是被那个魔术师抓到这一点，他才能顺利进行诱杀计划。”

“诱杀？你的意思是，那天晚上他故意引你去的？”独孤俊问。

“回想一下整个过程，这个答案不合理么？”亚瑟看着他，“想想那个女孩，他准备的炸弹，还有你们跟我说的那种蛇毒，这一切的目的似乎都是致我于死地。”

独孤俊捏起下巴，“嗯，这么想想是很合理。可是……为什么？”

亚瑟拿出那个幽蓝色的光束瓶，“因为这个。”

“我早就想问了，这个是什么？”任潇然抢先说。

“这就要从我的国家‘儒威尔格’说起了。儒威尔格在我们的语言里意思是‘侏儒之国’，在大陆北方的神话里，侏儒是神器的制造者，我的家乡也的确以盛产巧夺天工的器物闻名。守望者监牢里关着一位修炼黑魔法的堕天使，只有来自儒威尔格的弑魔锁可以有效地镇压住他。只是，弑魔锁的能量会呈周期变化，每年都需要补充来自儒威尔格北方极寒之地的异能量。这次，我外出游历带着一个任务，那就是将这个蕴藏暗能量的光束瓶送到曼黎市守望者手里。唉，可气的是，我明知道期限将近，那天在得知了魔术师行踪之后，还是没忍住去了，结果不下心掉入了圈套。我在这里已经耽搁将近三天，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抓紧时间赶到守望者监牢去。”

“原来是这样。”独孤俊说，“这件事并不难办。你把这个光束瓶交给我，我替你送过去就是了。”

“你？”亚瑟看向他，独孤俊也礼貌性地看着他。

这是他们第一次近距离对视，独孤俊发现他的双瞳是罕见的冰蓝色，透着沉静淡定，和几分恰到好处的孤独与疏离。他心想如果把这样一个来自异国的美男子放到大街上去，会不会出现“满楼红袖招”的盛况？

“怎么？信不过我？”

“不不不，你误会了。”亚瑟急忙解释，“我的意思是你就这样去，他们不一定会相信你。”

“哎，这个你就多虑了。”任潇然突然插话进来，他趴到独孤俊的背上，两只手伸到前面去揉他的脸，“这个人叫独孤俊，是曼黎市的大狗仔，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他认识很多人的，守望局警署的署长罗炳，就是他的好朋友。”

“你起开了！”独孤俊嫌弃地推开他，扭头对亚瑟说，“这个东西不能直接送去监狱，那里可能没有人有使用它的权力。我会先帮你送到守望者大厦，交给秦岳局长处理。”

“哦，原来要这样。那……又要麻烦你了。”亚瑟感激地说。

“不麻烦不麻烦，正愁无聊呢。”独孤俊笑着说，心想这下又有正当理由去守望者大厦参观了。

“哦对了。”亚瑟忽然伸出左手食指，从上面脱下一个镶嵌着冰蓝色宝石的银戒指，“这个给你戴上。”

独孤俊连忙摆手：“不不不，这太贵重了！”

亚瑟抓住他的手，“先不要急着拒绝，我也没说要送给你不是么。我是怕你遇到什么阻碍，这种‘冰魄宝石’镶嵌而成的戒指是我们儒威尔格王室的象征，更有着妙不可言的力量，你戴着以防万一，说不定能用上。”

话说到这个份上，独孤俊也不再客气，“那好吧，那我就戴着它走上一遭。等用完了，一定原物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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