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海山这话引起大家的附和,都是年轻人,谁愿意埋头苦读啊,陈策叫的最大声,嚷嚷着读书人迂腐。
他是嘴皮子高兴了,可突然一声大喝,让他吓得一下子站起来,脸都绿了。
“混账东西,自己不好好读书,还撺掇蔷哥儿跟你学啊。”
来人是陈瑞文,虽说挂着三品威震将军,可四王八公子孙,有点远见的,哪个不是学文的。
贾珍不也是威烈将军吗,可还不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不过这位不一样一点。
陈瑞文虽说也读书,但还是学了点武的,这才有人家送了张好弓的事,大体上送礼是有讲究,人家没这嗜好,那不是给人家添堵吗。
“见过世叔。
四个人急忙起身问候,陈瑞文含笑摆摆手道:“坐,都坐,来家里就不要客气,都是自己人。”
招呼过大家坐下,陈瑞文转脸看向贾蔷道:“蔷哥儿好箭术啊,为叔刚刚看见了,你这是让着紫英吧。”
冯紫英一愣,狐疑地望一眼贾蔷。
贾蔷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笑道:“小侄一心科举,没想着在武事上显摆,紫英哥哥缠着要比试,小侄只好听他的,确实留着手了。”
“什么?蔷哥儿你行啊,难怪两次都是胜我一箭。”
陈瑞文呵呵笑道:“你们啊,只顾着自己射箭,没看到蔷哥儿,一边射箭,一边还分心看你,可见他是故意让着你的。”
裘海山这下子来劲了,怂恿道:“蔷哥儿,来,咱两来比试,这回不许让,我倒要看看,你有多了得。”
贾蔷迟疑了一下,还是爽快的答应了。
健步走向位置站定,两眼一眯,看向四十步外的靶子,回头说道:“世叔,能否把靶子推到百步。”
“嘶!”
小校场里响起一阵吸气声,这些贵族子弟,即使练过箭术,一般也就是练练罢了,根本不是为了上战场,哪有射百步的。
这是真正的武将,才会干的事。
陈瑞文眼神一凝,微微愣了一下,马上吩咐道:“听蔷哥儿的,老夫今天把话放在这了,哥儿要是百步能射中三箭,前些天,我得的那张弓送给你了。”
“好!世叔请拭目以待。”
贾蔷这回不客气了,干脆地回答。
他可是听陈策说了,他老子得到一张好弓,黑柘木的弓胎,配以上好的牛角,兽筋,鱼胶,缠绕细丝,可谓是弓中极品。
凝神以待的贾蔷,以神识为引,注目百步外的靶心,张弓搭箭,慢慢拉开,随着呼吸一箭射出。
第二箭、第三箭。。。最后一箭射出后,全场人没有一个发出声音,呆呆地看着箭靶,良久后,一阵巨大的声浪想起。
“好!好!好!”
陈瑞文连叫三声好,目露奇光地望着贾蔷道:“想不到啊,咱们八大公府,还有你这后人在,百步穿杨不外如是,好呀。”
陈瑞文没有食言,亲自把弓送到贾蔷手上,拍着他的肩膀说:“策儿起先说的话,老夫觉得荒唐,可现在老夫赞同他的话,你这身手,不当武将可惜了。”
贾蔷挠挠头,憨笑道:“侄儿要是敢说当武将,我叔父能揍死我,还是老实的去科举算了。”
第二天中午,正准备午休的贾蔷,还没进卧房,贾珍匆匆过来,劈头就问道:“臭小子皮痒了是吧,好好地考试快到了,你还有闲心去射箭,把雀目弓拿来,老子先收着,等你考完试了再给你。”
雀目弓正是陈瑞文送的那张弓,贾珍早就见过,得了好东西,陈瑞文自然会邀请这些勋贵世交品鉴一番。
贾蔷还想耍赖,可贾珍瞪起牛眼,戳着他的脑袋教训道:“不许顶嘴,老子可不想成天提心吊胆的,好好地学什么武,老子现在真后悔,当初就不应该,把祖宗的武学给你,要是真去打仗,那可怎么得了啊。”
“叔父,谁跟你说侄儿要去打仗的,您没看见侄儿一直准备着考试吗?”
贾蔷委屈地辩解着,可贾珍不听,伸手揪住他的耳朵骂道:“还想骗我,今儿瑞二哥说了,说你百步穿杨,不去当武将可惜了。老子又不是傻子,你要是没这意思,瑞二哥会如此说。”
贾蔷顿时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可贾珍虎着脸,就是不罢休,他只好乖乖滴交出雀目弓。
贾珍这才满意的回去,临走了,还告诫他一番,不许他有别的心思,好好准备考试是正经。
八月九日,第一场考试,十二日第二场,十五日第三场,三场考完,饶是贾蔷练武修仙,可还是累的跟狗一样。
这不仅是身体的负担,主要是精神上压力,战战兢兢,集中精神的,愣是谁也悠闲不了。
考完试,正好今晚的是中秋节,呼呼大睡了一个多时辰,贾蔷才缓过劲来,赶紧的赶去正院吃饭。
中秋节是团圆的节日,全家人要在一起吃饭,平时倒是不用,各个院子的人,都是在各自的院里吃饭。
“蔷儿来了,快准备吃饭,就等你一个了。”
贾珍和蔼地招呼着,贾蔷看看天色,已经黑了,看来大家都在等着他,没有先吃。
他赶紧的说道:“让叔父婶子等我,侄儿罪过大了。”
贾珍笑道:“有什么罪过的,又不是年年如此,快坐下吃饭,余下的事吃完再说。”
一顿团圆饭,吃的开心祥和,饭后丫鬟们送上沏好的茶,一家子没马上回去,坐在花厅里聊天。
秦可卿笑道:“看二叔这样子,应该考的很好才是,满面笑容的,一点也没担心的模样。”
这话大家一听,贾蓉好奇的问道:“二弟真考得好?跟大哥说说。”
贾珍和尤氏也目视着他,同样好奇的样子,贾蔷自嘲的笑道:“哪有什么自信啊,我就是心大些,不去想这事罢了。”
“那就是考的不好了,也是,你才读了几年书,小时候跟我一样,哪有心思读书,也就这一两年,能考上秀才,其实也不错了。”
贾蓉一副理解的样子,好生安慰他道,贾蔷挠挠头,迟疑了一下说:“也不是不好,只是没把握罢了,后面两场我有把握,第一场差了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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