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长公主的交谈并没有很长时间,毕竟这里是皇宫。没有皇上的召见,深夜久留十分不妥当。长公主出身皇室又是先皇长女,长期在宫中生活对此没有观念。
赵阳不同,毕竟是外臣。这些忌讳还是谨记在心,不敢有所疏忽。
思虑至此,今晚之事以大致有几分推测。闲谈几句后便无意逗留,向长公主辞别。
长公主虽然还有话要说,毕竟是女儿之身,深夜相邀已是大胆之举。现在对方已有离意,在挽留实在难以启齿。心想婚事已定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便起身相送。
长公主这一送,直接送到了宫门处。期间二人又聊起一些军中趣事,相谈甚欢。
“多谢殿下相送,这已到城门殿下请留步,臣自行离去。”赵阳行礼告辞
长公主还礼称道“如今你我二人已被陛下赐婚,不用在称我为殿下,像以前一样叫我彤儿就好。我也不在称呼你赵侍郎,像以前叫你阳哥可好。”
赵阳没想到这进度一上来就这么快,短暂发呆后微笑道“当然可以,我也挺怀念一起学习的日子。殿,,,,嗯 彤儿我的马车来了,改日再聊告辞。”
一句殿下本来就要脱口,心里一寒彷佛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赶忙改口彤儿这种感觉才消失,长公主一双剑眉刀瞳比钢刀不遑多让啊。
看着眼前浅笑嫣然的长公主,赵阳感觉今后的日子好像并不会太好过。
马车已经到宫门前,驾车的人停的很准。赵阳只需转身就可以上车,不需在挪移一下身位。
这种精湛的驾车技巧,让长公主眉目出现一丝惊异。
驾车要熟知马性,停车停的这么分毫不差的想来对这拉车的马儿了解很深。清楚自己一拉缰绳,马儿会走多远。
这种手段看似没什么大用,在骑兵作战却尤为重要。
一个优秀得骑士再冲锋的时候,要大概清楚自己和目标相遇得时间,才能更好的借助马力进行斩杀。骑士不是一个人在战场战斗,真正的骑士要学会借用马匹的力量。绝大多数的骑兵不过是骑上马的步兵,马匹对他们的作用仅仅是快速移动工具。
凤字营的骑兵自然都是真正的骑兵,而不是马上步兵。为了凤字营能够真正的马战,长公主
用了整整三年的功夫。这三年不知道跑坏了多少批马,更换了多少士卒才完成全员骑兵这个目标。凤字营在这三年的军费花销更是一个天大的数字,这也是为什么哪怕皇室全力以赴也仅是龙凤二营是一流的军队。不是皇室不想打造风火林山四卫,而是真的打造不起啊。
现在看见一位马夫就有凤字营的水准,长公主自然好奇。但是一想这是元帅府的马车,有个这样的马夫也不算很奇怪。
驾车来的是马伯伯,一般出行都是赵豪驾车。但是今夜入宴皇宫,府上老人自然有所担心,便亲自前来驾马。
马伯伯这一手驾马技巧当年可是在战场上练就的,他算的上是最早的一批骑兵了。如今像凤字营的骑兵技巧都是他们当初开创的,如今这些老将因为当年那一场事存世的也不多了。
赵阳上车后,马车就驶走了。车夫也没给长公主行礼,就很自然的无视了。那种感觉就像是已经做过很多遍似的,可能换成当今皇上再此他也是这样。
马车出了宫外广场,入了城里的巷子。
“少爷今晚没出什么事吧”声音略带沙哑是驾车的车夫马伯所说
“能出来自然没大事,就是白捡了一个老婆。”赵阳将车厢的车帘撩开,让车夫能够听的清楚。
“是刚才那个女娃娃吗,她军中武功不差,想来身份也不同寻常。”车夫马伯手中缰绳甩了一下,马走快了几分。
赵阳知道马伯对那些人有些忌惮,当年马伯可是经历过那些人的算计自然小心一些。
“她是长公主凤字营的那位。当年来府上学兵法的那个小姑娘。”
车夫马伯想了一下手中缰绳收了一些,马跑的缓了一些。
“是那个小姑娘啊,她天份很好,老元帅常说她错生女儿身。是个不错的丫头,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有什么变化没。哎,她是个公主。”提到是个公主,马伯手中缰绳不自觉的甩了一下马车又快了起来。
“没事的马伯。我当初就有预想,嫁给我的很有可能是一位公主。想想当今皇上的女儿,可能我要到三十好几才能成亲。”想到当初因为自己的猜测,导致每次看到几岁大的平阳公主都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你自己有打算就好。我们这群老骨头战场杀敌还好,这种算计实在不是我们的长处。当初我们要有你的心计,也不至于让元帅走到那步田地。”说道这里车夫马伯叹了口气,不知道是怀念元帅还是感叹少年现在的变化。
车速也随着这声叹息慢了许多。
“我想到嫁给我的会是一个公主,但是没想到会是她。后来我想了一下,她真的很合适嫁给我。对于很多大人物来说我娶她也很合适,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我娶她是理所当然。但是就这么理所当然的事,如果不是今天被捅出来可能没人会去想”赵阳不等车夫马伯开口自己又把话接了过去。
“我终究是要娶亲的,元帅家的香火不能断绝是北境边军的底线。但是没有大户会嫁女儿给我,他们嫁都不合适。想来想去也只有皇室可以,娶个公主不至于低了元帅府门槛。皇室也是最看不得我起来得人,那些大人物也不用担心谁借此扶持我。当今皇上可能最初就是这么考虑的,只要等平阳适龄就会被赐婚于我。但是今晚皇上看到了一个更好的选择,这个选择让皇上能同时解决两件烦心事。长公主和我差不多,皇上不会让她嫁给豪门大户。嫁给豪门大户很可能就把凤字营当嫁妆了,皇上舍不得啊也不敢舍得。长公主很可能要等到有人接手凤字营才会出嫁,但是这个人太难等了。原本我和长公主婚嫁会是皇上得心病,今晚有人把这两个心病放在了一起。这个心病就变了,他反而是一味良药了。我就算娶了长公主,凤字营还是皇家得我没有这个实力抢走。如果我抢,第一个下手得不是皇家,而是朝中各大势力,甚至连北境都会对我下手。长公主嫁给我很安全,同样我取长公主自己也很安全。长公主是先帝得女儿身份地位配我有余,手中还有凤字营这种一流军队。可谓是给足了元帅府脸面,保我一生无忧不成问题。我和长公主的子嗣将来就算不能继承凤字营,但是凤字营肯定会帮衬一些。这样元帅府香火也得以延续,顺带给北境边军一个人情。皇上的算盘可谓是打算赚的盆满钵满,原本皇室大赚朝中大人物自然不会允许。这次却不同,那些大人物发现这次联姻也符合他们的需求。保证元帅府不能崛起凤字营不落入某个势力的手中,这两点好像都完成了。自然这些势力在今天殿中,不仅没有阻拦还顺势帮了一把。真没想到帝国第一次多方协力,竟然是因为我的婚事。”赵阳一口气的说了出来,吐出自己心中的不快。这也是面对车夫马伯才能如此,在凉亭和长公主一起这些话都不能说出口。
车夫马伯虽然没太听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但是大概清楚这次对赵阳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便放心了许多,这马车跑的更稳了。
赵阳见马伯没有会话便再次说道“我主要想知道此次由谁引导,我原本以为这是皇上和长公主一起商议的结果。但是我今天宴后见了长公主,和她交谈中我认为这件事她可能参与但是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当然也有可能我被她骗过去,但是这种可能并不大。幕后的主使人也不是皇上,皇上这次也被利用了。不仅是皇上,今天朝宴的所有人都被利用了。在这个人的算计下,多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这个人真的很可怕,我现在只能推测这个人应该是能接触到并影响长公主的人。以长公主的生活圈来看,她平时接触的人无非来自凤字营和皇宫。凤字营可以排除,军营之人勇武有余这么复杂的谋划不可能出自军武人之手。那么这个人就来自皇宫了,皇宫能够接触到长公主的男人也只有皇上。不是皇上,那么就是后宫的嫔妃了。到底是哪个嫔妃能够影响长公主,还真让人头疼啊。对于后宫我连几个妃子都不清楚,怎么猜啊。“说到这里赵阳有些意兴阑珊,这都要掀开新娘盖头了却发现自己脸盲不知道美不美。
车夫马伯也不答话,从赵阳开始自己嘟囔的时候,他就知道这话也只是说给自己听而已。少爷自打元帅府事变后就开始琢磨算计,但是本身也算是个习武之人出身,受不了这种背后阴谋诡计。所以每次都要将推算出的事情讲给信的过的人,像马伯这样的军中悍将也只能听懂个一二三层。每次也只是适当附和几句,想要真的琢磨透是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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