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车主炮发射的阴阳五行逆反真雷面前，纵然真人级魔虫，也只能以生命为代价，才勉强挡住一击。
或者说，是提前将真雷引爆，而剩余的力量也偏离原本方向，没法打到更远的目标而已。
当然，魔虫并不惜命——但它本身其实并不具备这种意识。
仙巢三百年来对各种魔虫进行了细致研究，从肉身到灵魂可说都解剖了个遍。
而之前挡炮的这种，虽然也有真人级别的战斗力，但为了强化防御力和突进力，舍弃了其他许多东西，其中也包括智商。
或许用智商形容这种无法沟通的异怪不太合适，总之，它的思维复杂度只比炼气级魔虫高出不到百分之五十，大约和一条训练有素的猎犬差不多。
虽然在普通的战斗里，它靠本能随机应变也挺强悍的，甚至可能用身体帮身后比较脆弱的魔虫挡刀。
但“恰好跳起来挡住炮击，掩护几百米外远方的重要目标”，可不像是它自己能想到的事，光是计算时机和方位就够难为它了。
就像再训练有素的猎犬，只要还没成精，就得有主人发号施令才能做出复杂举动一样。
它这么做，肯定是受到了某种“指示”和“操控”。
而魔虫之间似乎有一种阶级划分，虽然现在还有很多谜团，但可以肯定，能够号令它的，至少是同样拥有真人级威胁的存在。
而且，比起专精于力量的这只来说，隐藏在幕后那只真人级魔虫应该是专精思维、战术或法术等方面，就和广岩真人一样是有战斗力又有脑子的指挥官，在数百只魔虫的有一定规模的战斗中，具有更大的威胁。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也正如所料。
砰砰砰——随着并不大的爆炸声，有三枚人头大小的纺锤状“弹丸”从远方一个废墟中突然射出，然后以并不规则的飞行轨迹，大致朝着这边的方向快速飞近。
战车立刻射出了几道法术，虽然目前主炮还处于冷却期，但战车的副武器也有堪比真人水平的常规输出，几十道冰锥和火球组成的弹幕，顿时将其中两个弹丸都拦截在半空中。
但这些“弹丸”并非是用作杀伤，就算被打爆了也没有太大影响，它们被击中的瞬间就爆炸开来，从中炸出了一团团暗红色的雾气，霎时笼罩了大片区域。
还有一枚弹丸，则因其不规则的飞行轨迹，干脆从旁绕过了这片防空弹幕，不过它则是在离战车和小队很远的地方炸开，基本上是等同于出界。
这并不是简单的烟雾弹，雾气的本质是某种磷粉，除了遮蔽视线之外，吸入它会让人咳嗽流泪，还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干扰法术通讯和侦查。
当然，它的干扰效果有限，还没法完全屏蔽被战车增幅过的真人级的感知。
而就算完全没有感知，也不妨碍广岩真人能够凭借知识和经验下判断。
这类烟雾弹，本来就是教科书上都有记载的老把戏，并不是新鲜花样，无论是范围、效果、持续时间都有比较精确的数据可供估计。
总而言之，想要蒙蔽——哪怕只是部分的蒙蔽被战车增幅的感知，持续时间也并不会太久。而这烟雾弹短时间内无法立刻补充，要是对方不抓紧时间搞点事，那就完全是白白浪费它的效果。
那么就很显然了，这烟雾弹便是对方发起反击的标志！
而总共三枚烟雾弹，两枚都只是在左前方炸开，还有一枚则离得太远出界了，敌方能够趁机攻过来的方向自然也就已经决定了！
“五层以上，左前烟雾方向，齐射准备！”
真人的声音被法术扩大，从战车中传出，其中似乎带着一股无可辩驳的威严，原本有些打晕头的人，听到这声音后也都清醒了两三分，当即遵照命令开始行动起来。
五层以上，也包括刚到五层的。符青阳虽然不像真人能知道那么多情报，但也大致明白现在是关键时刻，此时不该纠结隐不隐藏自己的突破。
他当即摆正姿势，将长戟向那个方向平举。
作为符器，它本身也可以当做一根法杖来使用——虽然基本上算是白板兵器，增幅效果很低，但唯独对个别几个法术进行了特殊优化。
而对炼气级士兵直接说“齐射”或者“射击”，指代的也就只有那么一种而已。
“放！”
随着这一声令下，在十九把战戟的前方汇集起的光芒，顿时化作锐利的锥形灵弹破空而出。
严格来说，这并非单纯的灵力弹，而是同时汇集了空气中的水汽等，暂时形成一个载体，是半实体的弹丸。
虽然这载体并不稳固，也不像火药驱动的弹丸那样，纯靠物质的质量和硬度就能破甲伤人，但有那么一点载体，至少可以让这灵弹在飞越数百米距离时减少损耗。
单纯的灵弹，而且还是由炼气期发出的微弱灵弹，只有在稳定的灵气环境下，才能飞越百米距离后还保持一定的杀伤力，若是遇到灵气波动或干扰，就容易偏离瞄准方向，或者威力尽失。
而真人专门叫五层以上齐射并不是没有理由的，使用同样的法术，五层会比四层三层的在威力上略强一点，而他们法力储量更多些，齐射一次对他们的负担也相对最小，就算再齐射第二轮，也还会有余力。
与此同时，也保留下了四层和三层们的灵力以备不测。
十九道灵弹以超过声音的速度，瞬间钻进了那片烟雾之中，然后提前发出了微弱的声响——那正是它触及什么坚固物体时炸裂开来的声音。
声音本身很微弱，想要靠它来计算敌人的具体方位很困难，更别说空气中声速才三百多米每秒，用来估计移动状态的敌人，会产生很大的误差。
但这个声音提前触发本身，就已经代表“那个方向上大致有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