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以牙还牙

“目前已经发现日军用风筝、热气球等手段向陕西、河南等地投送老鼠、跳蚤等传播源。”西北内政委员会副主席、西北警察总署署长兼警务档案局局长翁恩杰站在戴季良的面前，语气凝重的报告道。“另外正县、许昌等地也报告发现入境难民中有不少夹带疫菌的汉奸，这些汉奸甚至在进入我方控制区之前已经发病······”

“目前绥德、肤施、同州、洛阳等地都有上报发现鼠疫、伤寒等烈性传染病的病例，某些地区甚至出现整个村庄患病的情况。”西北卫生委员会主席林锡光随后报告道。“截止到今日，陕西、河南等地的民间医院及军方医院已经收治了2400名病患，其中已经死亡的有129人之多，尚不能排除有更多的带菌者没有及时收治······”

“你的意思是说，陕西、河南有可能爆发大规模的疫情？”戴季良表情严肃的看着面前的两人，好半天之后才询问道。“卫生委员会对此有什么应对的办法？”

“卫委会已经将上述疫情通报了山西、梁州、河南、陇上、宁夏、绥远等相邻省份的公私医院及小型诊所、中西药房，但凡发现有疑似病例立刻上报本地委员会隔离收治，另外卫委会还准请宣传委员会出面组织爱国卫生运动，提出消灭四害的口号，消灭中间传染源。”林锡光也是当过多年省主席的人，现在虽然是半退休，但遇事还是很有处置力的。“只是目前各种药物以提供军需为主，各处医院药房存货不多，尤其缺少特效药······”

“普通药品可以让联勤司令部予以协调，不过盘尼西林等特效药目前只能进口，恐怕供应量有限，不知道磺胺类药品是否有效，如果可以，司马那边我会打招呼的。至于消灭四害嘛。”戴季良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随即提出一个补充建议。“是不是借着爱国卫生运动的东风一并提出四要四不要的个人卫生口号。”

“四要四不要的个人卫生口号？”林锡光冷愣了愣，随即饶有兴趣的问道。“不知道钧座可否解释一下具体是哪四要哪四不要呢？”

戴季良点点头，不明白才好，否则他还要担心林锡光和卫生委员会中是不是有第二个穿越者存在：“所谓四要四不要是指······”

听完戴季良的解释，林锡光当即表态支持将“四要四不要”与“消灭四害”一起作为爱国卫生运动的主旨，当然其中有多少是真心配合有多少是蓄意阿附，这是谁也没办法说得准的，只有林锡光这个老官僚自己心里清楚了。

让林锡光尽快去和郭司南去协调爱国卫生运动的宣传之后，戴季良冲着留下来的翁恩杰命令道：“警察总署方面要不惧危险站在防疫的第一线，对于因此牺牲的警员家庭要给予优厚的抚恤，当然相关的防疫知识要让警员知道、防疫物资也要充分准备，相关问题，你和林主席、司马参谋长具体接洽。”

当然，这些话只是铺垫，后文才是更重要的：“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让杨继高准备一下，日本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那么其国民就必须接受应有的回报······”

汽笛蜂鸣，船慢慢的靠上了横滨的码头，船上的电喇叭里响起了船长请乘客下船的通告，船员们也在逐一敲着客舱门，请那些没有听到广播的乘客带好行礼下船。

“村上先生，船到日本了。”站在二等客舱的门前，一等水手小山田康轻轻的敲打着舱门，然而舱内只传来东西跌倒的声音，却迟迟没有人来开门，于是小山田康不禁加大了敲门的声音。“村上先生，你在不在里面，船靠岸了，回到日本了。”里面依旧没有声响，小山不得已伸手掏出钥匙，可还没有等他动手，舱门忽然打开了，只要一个脸色苍白、眼带血丝的青年倚在门口直直的看着他，小山吃惊之余，关切的问到。“村上先生，您没事吧。”

“没事。”对面的回答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回到日本开心，昨天晚上多喝了一点酒，刚刚睡醒，给您带来麻烦了，我这就准备下船。”

闻到村上身上的酒气，小山了然的点点头：“那就麻烦您快一点，船上就要清洁了。”

小山转身走了，但他却没有看到村上一下子萎顿在地上，好半天才勉强挣扎起来，胡乱的将一些个人物品放在手提箱内，一脚低一脚高的，如同踩在云端般慢慢走向舷梯。

在下船的过程中，村上几乎几次要摔倒，只是边上人闻到了酒气，以为是个醉鬼才没有多加留意。好不容易，村上上了岸，走进了一旁的海关，在【日本人归国处】的牌子前，几个彬彬有礼的日本警察正在维持秩序。看到这一幕，眼中射出仇恨的村上仿佛解脱般的送了一口气，随即双眼一翻，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村上倒地顿时引起了一阵骚乱，排队检查的日本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就看见几名警察急匆匆的跑过来扶起村上：“这位先生醒一醒，你怎么啦？”

初时，警察闻到酒气还以为村上是醉倒过去了，很快就发现情况不对：“怎么这么烫，是生病了吗？有谁知道他是什么人吗？怎么会得病的。”

没有人应答，这也很正常，一来日本国内现在管制的很厉害，谁都不知道村上是不是所谓的“非国民”，没有人会愿意引火烧身；这二来，村上可是乘坐的二等舱，又整天把自己关在船舱里，连饭菜都要人送，自是没有人认识他。

“退役二等兵，村上佑次郎。”警察从村上的口袋中翻出了日军发放的退役证明，看到是一位令人尊敬的卫国勇士，警察也没有细查便抬起村上往医务室跑去。“对不起，有人生病了，请大家让一让······”

抬到医务室，当值的医生简单的给村上查了查体温：“高烧，四十度，应该马上送医院。”

于是热心的警察又背着村上跑了几公里才来到市内的医院，可是这一次有高明的医生看出了不对：“这，这不是普通发烧，是鼠疫，怎么回事，这个人从哪里来的。”

“鼠疫？”警察懵懵懂懂的把事情叙述了一遍，末了还不解的问道。“鼠疫是什么病？”

“这是烈性传染病。”把几名警察吓了一大跳之后，医生立刻命令道。“所有接触者必须隔离。”在把几名大惊失色的警察强制待下去检查之后，医生向医院报告道。“院长先生，我这里发现一名鼠疫病人，是刚从支那归国的······”

48小时后，日本内务省大臣的台子上放上了厚厚的一沓报告，随即心急火燎的内务大臣向内阁做了通报：“根据东京帝国医院的报告，目前日出丸号上的水手中已经有17人发病，而同日归国的人群中有110人已经确诊感染鼠疫，但这个数字是不确切的，有很多人离开港口后通过铁路系统分散到日本全境，可以预计大面积爆发将不可避免。”

“该死，”农商大臣听罢咒骂道。“天津方面怎么让病人上船的。”

“特高科已经跟天津取得联系，可以确认在上船之前此人还没有出现病症。”内务大臣说到这有些期期艾艾。“另外，经帝大医科学院的教授确认，此人身上携带的鼠疫似乎是经过一定改良的，由此可以判断这起事件有预谋的。”

“你是说这是敌人派来的带菌者？”文部大臣暴怒起来。“混蛋，这是对人类犯罪。”

内务大臣提醒道：“这也可能是敌方对皇军在陕西、河南实施细菌战的报复。”

兼任陆军大臣的首相东条英机怒气勃发的斥责内务大臣道：“阁下，请自重，任何对英勇的皇军的污蔑都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污蔑吗？”内务大臣冲着东条英机狂喷口水。“那石井四郎跑到山西干什么？”内务大臣掌握特高科，日军的行动其实瞒不过他的耳目，只是他有时候不想过问而已，如今被东条英机无端指责，他也光火了。“陆军马粪们做了什么自己清楚，动不动就要威胁别人不要说话，不如内务大臣的职务也由阁下兼任了吧。”

“那好吧，我这就下令对内阁进行改组，由我本人兼任内务大臣。”东条英机这番也算是赤膊上阵了。“阁下就请自便吧。”气急败坏的前内务大臣猛然站起来冲着裕仁的御座方向一鞠躬，一句话不说，转身就走，看到被逐出场的前阁僚，东条不顾廉耻的说到。“现在清净了，可以解决鼠疫事件了。”

“阁下，”边上企划院参议提醒道。“遏制鼠疫还算简单，但是类似的袭击防不胜防，最好是能避免类似的事件，能不能（让陆军）适时收手，以免（引来）更大的报复。”

东条沉吟片刻：“如今以大东亚圣战为主旨，正要发挥日本举国之力，不容干涉，因此或可以要求（前线部队）予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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