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里没有什么事比等待挨打更让人煎熬的，沈忆泽在房里踱来踱去，安定不下…天晓得老家伙今天要怎么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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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后天正好放假，方便下死手，所以光是想像他就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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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多久，沈慕言就拿着那把许久未见，黑檀木制的尺子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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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忆泽脸色霎时有些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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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沈慕言虽然也拿尺子教训他，但大多是书房里画图用的，塑料质的格尺。塑料尺对他而言已经足够痛了，这种檀木就更不用说，每次都能留下心里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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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儿子的反应，沈慕言满意地笑了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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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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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忆泽乖顺地过去，"爸爸，我知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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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急著認錯。"沈慕言将儿子拉近一些，让他站在自己两腿间，"你先告诉我，放学跑去找沈洛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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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着在公车站等沈慕言时，沈洛事先和他套好的说词，沈忆泽毫不考虑就回答，"因为明天放假，我就想去找小叔，请他教我游戏通关的秘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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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言不玩游戏，所以游戏方面的知识和诀窍他从来都是请教小叔，这理由倒也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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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言明显不悦地皱起眉头，"非得这么急着去？就算真要去，为什么不先说一声，让我和沈洛都找不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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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想到自己跟弟弟奔波这么久，就因为小鬼想要打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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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是真的忘记了，对不起。"瞄向父亲手里那莫约四十公分的尺子，沈忆泽知道这顿打是跑不了了，因此他不找任何借口，大方坦承疏失，态度十分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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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真的忘记，还是有其他理由？"沈慕言直勾勾盯着小孩儿，"譬如做错什么，不敢让我知道，就想先跑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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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忆泽都怀疑沈慕言是否有读心术或在自己身上安了窃听器，不然怎么一说一个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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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努力使自己呼吸平稳，语气坚定地道，"不是，是真的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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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不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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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接电话，就是在车上睡着，手机又转成静音所以没听到。"小孩儿说得毫不含糊，这种真假半参的谎言是最难识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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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言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儿子的态度虽然非常镇定，但就是这份镇定让他觉得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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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忆泽心里特别紧张，怕沈慕言再深思下去会发现什么，赶紧拉了拉人的手，满脸歉意地道，"爸爸，我是真的知道错了，让你和小叔担心了，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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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人无辜的小样，沈慕言怎么也猜想不到，这孩子在和自己耍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