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剑胆琴心》5

　　翌日

　　换了一身得体打扮的茉莉终于不受阻碍的进了城。

　　这燕京的繁荣程度当真不是茉莉之前所经过的那些小城池比得上的。

　　有那个被江湖人称鬼面阎王的城主燕南天守着，这城里连寻衅挑事的人都很少。

　茉莉寻了个酒楼坐着，堂上的说书先生正在讲书，茉莉一听乐了，这说的居然是她师傅余清曦的事。

　　“话说这医仙子曾经的侠侣，那也曾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啊！一手残雪照月当年不知道让多少英雄闻风丧胆！可惜啊……”

　　那先生摇摇头故作姿态的打开扇子扇风，底下的茶客正闲得无聊听他故意卖关子不由得脾气不好的催促。

　　“嘿嘿！这位少侠听说最后是被人暗算，与那医仙子……”

　　“哪来的闲人扯我悬壶山的坏话！”

　　茉莉正听得津津有味，其实她对于这本书男主还挺好奇的，毕竟作为一个男主他的戏份甚至比不上白瑶那个大师兄……

　　玄崇老远就听到自家师父的名讳，他到底是余清曦的弟子，若是夸他师傅的美名便罢了，谁知这人居然扯些人家的隐秘私事！当真令人气急！

　　酒楼里一时乱做一团，那说书人趁乱跑了出去，茉莉眉头一挑跟着那人远离了人群。

　　到底她现在最好不要碰见那玄崇，茉莉回头看了眼混乱的人群，只见玄崇还在里面骂骂咧咧，应该并未发现之前坐在酒楼的她。

　　“真尼玛晦气！崩出个悬壶山的小子坏老子财运！”

　　那说书的此时异常狼狈，他那身行头方才在混乱时没来得及拿走，当真赔了夫人又折兵！

　　“先生，可否接着讲完之后的事。”

　　说书的浑身一抖，回头一看，见是个短打装扮的女子这才放下戒心，脸上又端了起来。

　　“这听书可是要收费的，尤其这江湖隐秘那更是值钱！”

　　茉莉知道这人是想从她身上拿回之前的损失，不过她也不是什么冤大头

　　“这是半两银子，先生若不想讲那小女只好告辞。”

　　虽然是半两倒也够他重新置办一身行头，说书人唤住茉莉把他听过的那些流言蜚语通通说于了茉莉听。

　　“就只是这样？先生，这可不值一两银子啊？”

　　茉莉把手中的银子抛了抛，表情是大写的不满意。

　　“这……这，女侠！我还知道一个…不过…也是听别人说的，可能也…当不得真。”

　　那说书人见茉莉听完不给钱当时便急了，心里翻了无数遍，这才想起以前听同行讲过的。

　　当时便觉得很扯，不过现在还是把钱弄到手重要！

　　“哦？”

　　茉莉来了兴趣，示意那瘦得跟猴一样的说书人讲下去。

　　“这…我听旁的人说……导致那方少侠废尽武功的药…每日可是经了他妻子的手……”

　　那说书人不敢再说下去，趁茉莉愣神的功夫一把夺了那银子便跑。

　　“这人真是……”

　　茉莉好笑的拍了拍手掌，她家师傅看起来似乎不像是做这种事的人呐？

　　毕竟在白瑶记忆里余清曦一贯是行的端坐的正，应当不会干这般见不得人的勾当……

　　茉莉仔细回忆了下剧情却也全无头绪，想到这会自己还有事要做，便不再纠结，她现在需要找间药铺做工，不然就原主的医术可无法完成那一年之约。

　　燕京的医馆可不比外面的药铺，茉莉问了好几家方才得了个煎药的闲职。

　　她没从医的经验，虽然识得些药理但也没哪个医馆听信她一己之言。

　　茉莉很无奈，好歹最后说破了嘴皮子，方才有一个医馆留下了她，不然她才回来一趟便又得往外跑。

　　出了西南处的城门便是原主母亲白陈氏住的地方，虽然她不是原主可看到那间塌了一边的茅房心里却仍止不住的酸涩。

　　“娘！茉莉回来了！”

　　茉莉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门，屋子里没什么东西，就一张发黑的木桌，几个缺胳膊断腿的椅子。

　　茉莉目光四处梭寻白陈氏的身影，里屋传来几声咳嗽，她慌忙抬脚往里面走。

　　白陈氏一生操劳，身体瘦脱了形，一双眼睛因长年在如豆灯火下为人缝补早已看不太清人。

　　茉莉走过去时她好不容易从那堆破旧发臭的棉絮里撑起了身子。

　　“茉莉？茉莉？真是你？……”

　　原主小名一直叫茉莉，白瑶是拜余清曦为师后取的，除了白陈氏再也没人会这般叫她名字。

　　“是，娘，女儿回来了……”

　　看着如此消瘦病弱的母亲，茉莉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白瑶的悔恨与心酸一时全涌上她的眼眶化作滚滚热泪滴在白陈氏无力伸向她的手心。

　　“唉！你怎么回来了，快别哭……与娘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白陈氏是爱惜原主的，当初家里穷得连顿饭都吃不上，附近家家户户卖女儿她都宁愿是自己喝不上一口稀粥也要让女儿吃上一口白米。

　　实在支撑不下去的时候是余清曦的出现让她做了决定，到底跟着那人女儿能过上好日子不像跟着她……

　　“娘，以后茉莉一直待在娘身边报答娘！”

　　这句话是茉莉发自内心说的，白陈氏这样伟大的母亲值得她如此对待。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娘只愿你过得好。”

　　茉莉拉住白陈氏枯枝般的手，她的脉搏十分微弱，常年积劳成疾身体已经十分不好，茉莉只说是师傅许她回家探望，暂时没提被逐出师门的事。

　　白陈氏如今这副身子只怕受不得这样的刺激。

　　“娘，你先好好休息，今日我在城里寻了份工，也能让家里多份收入。”

　　白陈氏的病不能拖，茉莉把之前路上卖药草得的银钱通通买了调养的药给白陈氏煎服。

　　本来白陈氏怕她辛苦还坚决让她别为其花费，直到茉莉说了自己在医馆做事有银钱收入她方才放心。

　　茉莉说的医馆是西城新近开的一家名为宋氏医馆的铺子，平日里生意不算好也不算坏。

　　不过这几天正是季节交替，人容易受凉得病的时候，医馆生意渐渐多了，大家也都忙碌起来。

　　茉莉虽然只是在后院煎药却也不曾投机取巧，耍滑躲懒。

　　她发现煎药其实也是门学问，都是按着大夫的方子煎，可不同人煎出的效果也不同。

　　“白茉莉，你来前堂一趟。”

　　负责抓药小童气喘吁吁的跑到后院来叫茉莉。

　　最近受风寒的病患陡然多了不少，前堂抓药的根本忙不过来。

　　“额……我在煎药呢。”

　　手里活还没干完茉莉可不敢贸然跑上前帮忙。

　　“呿！宋老先生让你去的！这药我帮你看着。”

　　小童嘴里的宋老先生是这家医馆的坐堂大夫兼老板，平日里待人很是和气，但如果手下大夫误诊或是抓药小童弄错了药材份量，便免不得被他骂个狗血淋头。

　　“宋老先生。”

　　茉莉走到前堂只见门口处都是坐满了人，这些人穿着皆不是很体面，毕竟西街这边，穷苦人家居多。

　　“我听说你懂些药理。”

　　这话茉莉虽然早在进馆前便说过，不过当时负责招募的并不相信。

　　“略懂，不过学生并没有过看诊的经验……”

　　茉莉是实话实说，她这半吊子可不敢说懂什么，虽然白瑶所学已经被她融汇贯通但她除了给自己和白陈氏诊过脉还真没独自解决成功过一例病症。

　　“嗯，老夫且问你，恶寒重、发热轻、苔薄白、无汗、头痛身痛是为何症又该如何诊治？”

　　茉莉悄悄抬头看了宋明德一眼。

　　老先生应该是想考量她的能力，当然就白瑶记忆所学这种常见的病症却是难不倒茉莉

　　“回老先生，此症为风寒，多发于交替时节，可选用麻黄、荆芥、防风、苏叶等解表散寒药。中成药可选用川芎茶调散、通宣理肺丸。”

　　茉莉答完便见宋明德满意的点点头

　　“虽尚有漏缺，不过已是不错。”

　　虽然风寒是常见症，但为医者自是以小见大，若是论对风寒诊治都一知半解，还真算不得是“通药理”！

　　“这几日你来前堂抓药，顺便可以在其他人忙不过来时帮忙看诊。”

　　听宋明德说完，茉莉面上不显心里却乐开了花。

　　要知道看诊对于如今她来说是多么好的学习机会她必定会好好把握。

　　除了帮忙看诊，茉莉也开始学着自己配方子。

　　宋明德对好学的学生都异常耐心，来他这学医的不是没有，不过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点恒心！

　　对于茉莉这个一开始来做工的他倒是异常满意。

　　“回去把这《伤寒经》背熟了，过几日我考你。”

　　对于“茉莉”这个弟子，宋明德是越来越上心，平日里茉莉看了什么医书便是向他求解，这样一来而去两人反倒亲近不少。

　　“知道了先生。”

　　茉莉恭敬的接过书，从知道属性可以自行提升起，这些能够丰富学识的东西她便一刻不敢落下。

　　这样在医馆度过了一段轻松的日子，除了平日闭馆闲暇时锻炼身体，茉莉对白陈氏的调理也日渐起了作用。

　　这几日白陈氏已经是能自行下地走动，胃口也逐渐好了很多。

　　茉莉尚来不及高兴，这天她配药之余却被人叫了出去。

　　“茉…茉莉姐姐，不好了，医馆被一群官差包围了！”

　　陶碗啪嗒一声摔成两半，茉莉看都不看，一把抓过那说话的小童，声音是说不出的压抑颤抖

　　“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宋明德对她来说算是半个师傅，于医学上对她指导颇多，虽然平日对她不假辞色，可若茉莉问什么，他只要知道便从不推辞。

　　“我…我也不清楚，那些人冲进医馆，现在老先生还拖着他们！”

　　茉莉咬紧牙关，这会说什么都无用，看了一眼不住哭泣的小童，茉莉与闻声出来的白陈氏知会一声，便火急火燎的往宋氏医馆的方向跑去。

　　“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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