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殷缘的脸不禁一红,幸好房里没有点灯,木晚晴也看不到。
木晚晴听殷缘说起这事,不禁微微一笑,说道:“他确实是挺好的。”
“可是就算晏王再好,晏王也不是属于奴婢的,奴婢想着,就算奴婢做了晏王的女人,那又如何?倒不如做宫女更好,可以时常看到晏王的身影,这样岂不是更加快乐?”
木晚晴一怔,没想到殷缘是这样想的。
“殷缘,你这样想是好的。”木晚晴拍了拍殷缘的手背,不禁感叹一声。
殷缘是想通了,那她自己呢?她又是何时才能够释怀?
殷缘走后,木晚晴便倚在那儿,没有一丝困意。
她重生后的生命,也只能走到这儿了,可能到她死的那一刻,她还是见不到霍宸一面。
已不会再有那样的月夜,她的枕边不会再有那一个人,她已经隐约感到死亡的气息。
外面是黑沉沉的一片,正在下着雪,雪如搓绵扯絮一样,绵绵不绝地落着,她看了一会儿,只觉得手脚寒冷,便把窗户关上。
她一夜无眠,她看到了天空停止下雪,也看到天慢慢亮了。
她心里仍是有一丝的希冀,在清晨睁开眼睛之时,她的枕边依旧睡着霍宸,一切都没变,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木晚晴一夜无眠,在天蒙蒙亮之时,总算睡了过去,但是不够半个时辰,就有宫女将她喊醒。
“什么事?”木晚晴揉着睡眼,不舍得起来。
“皇后娘娘让您去佛堂那儿上香,今日是大齐开国的日子呢。”那宫女说道,就帮木晚晴挑选衣裳。
木晚晴一怔,这种事木雁容怎么会叫上她呢?
“小姐莫觉得奇怪,她怀有孩子,理应是要去上香的。”宫女见她一脸疑惑,便解释了一句。
木晚晴这才起身,任由宫女替她换了身朴素的衣裳,连发髻上都只点缀了几颗珍珠而已。外面风大,她端着手炉,披上披风才敢出去。
地上的积雪早已被太监清扫干净,但是她走起来仍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因为路滑而摔倒。
原本是有步辇的,但是她被困多时,便想走走活动一下筋骨。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她才到了佛堂。
还未走进去,就传出阵阵檀香味,也看到了几个妃嫔,但那全都是位分较高的,不然是没有资格参拜的。
木晚晴觉得自己的身份有点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那些妃嫔只瞧了她一眼,并没有再理会她。她心里舒坦了一些,张望了一会儿,便看到了雨绯的身影。
她刚想走过去,木雁容却迎了上来,仔细看了她一眼,圈地有些乌青,想来是没有睡好,脸颊上的那一道疤痕已经看不出来。想当初,木雁容知晓木晚晴用簪子划破自己的脸庞之时,非常惊愕,她为了霍宸居然能够这样。
所以木雁容才会怀疑,她怀着的孩子,到底是不是霍寰的。但是她叫刘太医去诊过脉,那时候确实只有一个多月,这才让她放下心来。
“晴儿,众妃嫔都参拜完了,你身怀六甲,不便参拜,上香就好了。”木雁容领着木晚晴上前,一旁的太监连忙把香奉上。
这个时候,妃嫔已经各自散了,木晚晴已经看不到雨绯的身影,她不禁有些急了,转头看了看,木雁容却有些不悦:“上香要诚心,这样佛祖才能保佑你。”
木晚晴应了一声,只有把头转了回来,默念了一句,才把香插上去。
“晴儿,你一切还好吧?”木雁容看她脸色不错,她亦是很久没有见过木晚晴,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晴儿一切都好。”木晚晴淡淡的说道,当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什么都过得好了。
木雁容叹了口气,与木晚晴也没有什么话要说的了,便让木晚晴回去,免得着冷。
凉州的冬天特别寒冷,大雪铺满了房屋和街道,看上去一片银白色的,非常美丽。
霍宸并不畏寒,但是他却也躲在屋子里头。
屋内迷漫着酒味,那呛鼻的酒味,让尹月惜皱了皱眉头。
“继续斟酒。”霍宸还没有抬头,口齿不清地说道。
“王爷,莫要再喝了。”尹月惜看着霍宸那发红的脸蛋,就有些心痛,她的主子,居然会为了一个女子沦落到这个地步,这样的男人,让她又爱又恨。
“我叫你斟酒!”霍宸瞪了尹月惜一眼,接着便抢过她手里的酒壶,为自己斟了满满的一杯。
只可惜酒却溅了出来,好像他的心一般,血流不止。
“主子,这又何必呢。”尹月惜坐了下来,她原本是来和霍宸回报消息,谁知道就看见霍宸这般颓废的模样。
霍宸并没有醉,但是脑袋里一直闪过她的笑颜,他只是想要忘记木晚晴罢了,这样有何难?为什么他就忘记不了。
她就好像一颗钉子,钉在他的心脏上,不拔,心痛不已,拔了,便是血流不止。
“说吧,有什么事。”霍宸举着酒杯,眼神迷离,但是却丝毫不减他的清俊。
“倾玖仍在南方,主子,下一步的指使是?”尹月惜感觉自己的心脏微微跳动了下,低着头,不让霍宸看见她的窘态。
“继续呆着吧。”霍宸脸色淡淡的,“现下这种情况,动弹不得。”“难不成就要一直等,我们能等到什么时候?就算我们财力雄厚,但那军饷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主子,我们应该早早攻入京城。”尹月惜也有些急了,在她看来,要是霍寰一直不行动,那等霍寰成了太子继位之时,一切都晚了。
“月惜,你看,这酒多清澈。”霍宸却逃避了尹月惜的问题,他的眼睛盯着那烈酒,嘴角一勾,“这酿酒的功夫可不小,要酿出好酒,就必须等。”
尹月惜一愣,深想了一下霍宸这句话的意味,过了会儿,她才明白了过来。
“主子,你是不是在害怕?”尹月惜问道。
霍宸一怔,望向尹月惜:“害怕?”
“因为害怕,所以才不敢攻入京城,当然,凭着我们的兵力是完全可以的,但是主子害怕的是,面对木晚晴是不是?”尹月惜咬咬牙,这才说了出来。
霍宸嗤笑一声,把酒杯放下,再也没有心情喝酒。
“月惜,其实你不必这般聪明。”
霍宸确实是有些害怕,如今木晚晴已经怀了霍寰的孩子,要是自己攻入京城,他第一个要处理,一定是木家,那木晚晴……肯定也在列中了。
他多次逃避,但是他知道,他现在逃避,可是日后还是逃避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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