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我看了半天,眼神里从生气,到紧张,再到同情……如果我没看错的话。
“坐下,等着。”他严肃道。
我摸了摸手指乖乖坐下了,现在饭也吃了,鞋也有了,一时间不知该往哪儿看了。
他缓缓招手,叫来了站在这屋里的并着手的女人。“去找个创可贴,然后买单。”
那女人看着我,有些不满的扭头走了。也是!摔了人家的盘子,怎么可能还关心我的伤口?
“没事,餐具而已,我赔给他们就是了。”他淡淡开导我。
不一会儿,那女人回来拿着些创可贴,还有账单。
我粘住了手指,好奇那本子他会用来干嘛,谁知他看都没看显得格外淡定,一手摸着口袋。
只是……他真的摸了好久,脸上的淡然化成了……尴尬?
“额……账单没问题,可是你们的餐盘有破损,扎到我小弟手了,这该怎么算?”
他用无辜的大眼睛,抬头盯着那女人,嘴里说着瞎子都不敢信的话。
明明是我手起盘落,一地稀碎,怎么能怪到人家头上?
“先生,不好意思,那就给你们免单一百元好吗?您看怎么样?”这女人挪不开眼的对他笑着,我猜……她也被美色迷惑了。
“这样啊,可我们要的是说法唉?不是那一百块钱,我们要的是用餐质量!
这幸好是没割到舌头,嘴巴,或者今天受伤的是个小孩儿,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我觉得我有义务,让你们明白这件小事的重要性!去找你们经理来。”
他到底想闹什么?明明对我这个陌生人都会关心,善良的请客吃饭。却对人家根本不存在的错误,捏着不放?
“额……好吧,您稍等。”女人还是笑着走开了。
我看着过桌上的纸笔,慢慢挪到自己手边,决定是时候跟他交流一番了。
他好奇的抵着下巴看着我,这目光……差点上我忘了从何处起笔。
字条:“盘子上没有缺口,是我不小心摔了的。”我怯怯的把纸条推了过去。
“胡说,我用余光瞟见了,你是故意扔盘子的!”他眼里透着威胁。
额……既然你都知道,干嘛非要颠倒黑白?
但也是为了袒护我,我心虚的的挪了挪身子。
“小弟,你跑的快吗?”他手指叩敲着木桌。
我微微点了点头,吃饱了饭的我……确实体力不赖!
他忽然起身扣上帽子拔腿向外,又回头见我还稳稳坐着,一把拉起我的手向外狂奔。
“走,我的钱包落在艺术馆的包里呢!”原来是想白吃人家的饭,怪不得拿我做挡箭牌。
他滑的飞快一路飙向大厅门外,可是我跑起来才发现脚上的鞋子,原来这么不受控制。
“哇!好帅啊!天呐……快点来人帮我打个急救电话!”他在前头潇洒非常,一路上餐厅人员的夸赞声像海浪一样,一层层拍打着落后的我。
“那是什么情况?
经理,那就是我包房的客人!明明说要见你的。
这是……想逃单?
他身后那个小兄弟就是一起的!
大家一起追啊!这里有人逃单……”
他们像吃人一样冲我扑了过来!
这才刚吃了顿饱饭,就又恢复了早上的玩命逃亡,我只管向前冲着。
“蹦……”眼看着要突出重围,离开饭店了。随着一声弹力十足的巨响,我撞到了玻璃门……
在倒地的一瞬间,我看见他在门外回头看我,眼睛尽是无语……
我才想起刚才进来的时候,这里有扇水晶似的圆拱门,需要推开。
——
嗡……嗡……嗡……我躺在饭店的大卧室里,眯眼看着木雕花的天花板,脑子迟迟接不上信号。
“是是是……这次问题,绝对在我们!这小兄弟的医疗检查费用,我们统统负责!要不找个服务生照看他吧?”
那经理谦卑的声音断断续续,好像在道歉示好……
“不必了,我们休息片刻就走了,就不要通知许总了。”
是他的声音,加上我脑子里的震动,那感觉好迷幻啊。
“这怎么能行呐,我们还是带他到医院看看吧?”
“照我说的做就好,他的问题我负责就是了。”他想负责什么?带我看伤?
“那好,您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服务员来解决”。
他们走了吗?说话声都没了,我抬手碰了碰肿痛的额头。呲……好疼!疼的我差点叫出了声。
“别碰了,来……给你敷上冰块。”声音一晃,他弯着腰,那张精致的脸就出现在我头顶,眼神里全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看着那白玉骨般的花伞,降落在我眼前,拿着包裹好的冰块轻轻的蘸敷着,他的手真的好看要死!
呲……冰痛,冰痛的我在心里尖叫着。
他大概是看出了我有多疼,鄙视的骂道:“以后多长点脑子,就不会这么痛了!”
大概是老天替我报应他对我的嘲笑,他的滑鞋不稳,一下子趴了下来。就在我身子上方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压到我了。
我这才得了机会看清他幽湖般的眼眸,那眸子的颜色有迷之吸引力,像是墨瞳裹着淡淡金箔粉。
他撑着双臂,像把我扣在床上一样。绷着脸看我,他脚底下还是明显无力。
为了不丢脸,他偷偷挣扎着。
“吱……额……你,你们。”门被打开了,一个制服更加精致的美女端着果盘,一手捂嘴用瞪眼表示着震惊。
我们都侧过头看着她,她立刻恢复微笑表情,走到桌边放下水果怔怔的走了。
我再转头的时候,他急忙抽手起身了。还念叨着:“我助人为乐,这有什么奇怪的?”
当我事后回想的时候,才意识到当时那个环境,动作,角色,都确实奇怪!
因为电视谈恋爱的人都是一男一女,慢着!我为什么会想起谈恋爱这个词语?
“……怎么样了?头不晕的话,现在就去医院吧。”他淡淡问着。
医院,看病?不可以,绝对不可以!绝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有那个病,我不要隔离,不要歧视。就算要死,也不是逃出来的第一天就死!
我用力起身晃了晃眼,正欲往外走去,他咬着一口水果追问我去哪里。
“你干嘛?身体好也要多休息,不吃水果吗?”
那瞬间,我不知哪来的勇气,伸手拉住了他的手,推开门往透光的地方走着。
可能……是之前他跑的时候也不忘拉着我的手,后来又为了我折回来?
也可能……他是第一个请我吃饭的人,对我来说吃饭等于救命。
又或者……是为了那双鞋?还有为我清理伤口?
“你到底要去哪?”他甩开了我的手,我向他招手示意快点走!
“也好,反正我也不想待在这!免的一会儿首相来访,走,快走!”
他又使出了那滑鞋的威力,在我前头飞舞着,越过门槛和低石阶,遥遥领先着。
我觉得他好快乐,好自由,不自觉的跟着跑了起来。
“小老弟,跟好了,这回记得开门往外跑哦!”他突然回首,卡着鞋子,用两根手指抵了抵额头又指了指我。
那些女人说的没错!他好帅!帅……是可爱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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