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提过,年渝是个浅眠的人。如果说刚开始是睡太沉没发现怀安杵在床头,那么现在怀安他吮吸着她的唇瓣,年渝还没察觉,那就见鬼了。
半睡半醒中的年渝,先是感到有个人手捧着她的脸拇指在她脸颊轻轻摩挲了一下好像在碰触珍宝一样温柔又小心翼翼的。
“阿鲤……”再是听到那个人呢喃似的轻声叫她原本清晰的‘阿鲤’声,随着他倾身吻下来的动作,消失碾碎在唇齿之间。
谁……年渝微微蹙起了眉头,同时在心里暗叹果然青春的荷尔蒙积攒到临界点,就会不大不小地失控啊。
方圆百里之内,想要偷亲她还能亲得到,除了怀安还能有谁。
年渝睫毛轻轻颤抖,然后如展翅的蝶翼睁开了眼。
长长的睫毛扫过怀安的眉眼,让他动作一僵骤然停住了动作。
察觉到异样的怀安看着近在咫尺,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猛然醒悟抿着唇道歉,“对不起……我不该不经过你允许就碰你。”
怀安认错态度良好收回唇的动作也十分的坚决。
可是身体却还是停留在原来的位置舍不得离开跟年渝这么亲昵的距离。
两人的唇隔着短短的两厘米,这么近的距离让他们中间只要有人稍稍向前,就能亲上去。
而隔着这么短的距离,也让年渝还不太清醒的眼底,看清怀安眼里还未褪去的温柔和喜爱。
怀安的手还捧着年渝的脸,但让她感到奇怪的是,自己居然没有一丝别扭,反而有一种……很享受的感觉。
一定是这个距离太过危险的缘故,年渝微微偏头,避开了怀安。
怀安以为年渝是在嫌弃他,脸上带上了几分委屈,失落地收回了手。
这家伙……看到怀安这模样,年渝嘴角微翘,屈膝坐了起来。
年渝侧身背对怀安理好衣襟,再帮踢被子的阿元把被子盖在她肚子后。这才转过身,她双臂交叠横在膝盖上,支着下巴,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怀安,轻声说道:“我刚梦见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和你在院里那株槐树下打盹。”
“那时候我走到哪,你都跟到哪。不认识的,还以为我们是亲姐弟呢——”年渝想起记忆里那个精致漂亮的小男孩,忍不住笑了起来,嗔了怀安一眼,继续说道“那个时候你比阿元还黏人。
每次莫姨顾叔喊你回家睡觉,你总是牵着我的手,哭着喊着说‘我要跟阿鲤姐姐一起睡’,说什么也不肯回家。”
怀安被年渝捏着鼻子扮他幼年时说话声音的模样给逗乐了,“我那时候就是单纯地想要和阿鲤姐姐多待一会儿,也不去想别的。
你呢,每次都会心软,让我睡在你床上,给我讲故事。
明明那时候阿鲤你刚开始启蒙,字都没认全,就捧着故事书,看着拼音磕磕巴巴地给我念。”
“不念不行啊。”年渝噗嗤一笑,就像小时候她经常做的那样,伸出食指点了点怀安高挺的鼻子,哭笑不得地说道:“身边有一个粉妆玉琢,软萌可爱的小朋友,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巴巴地望着你,你会忍心拒绝他的请求吗?”
“阿鲤自小就疼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儿,怀安一双凤眸笑得满足而温柔,那样的潋滟风情,看得人心神迷醉。
年渝也不由得,晃了晃心神。
“小时候大哥跟阿晚姐一块玩,都是阿鲤带我玩的。”怀安眉眼都笼上一层淡淡的温柔,“每一次爬树摸鸟蛋,下河拣雨花石,沙滩上捡贝壳堆城堡,阿鲤总在我身边。跑的太急不小心摔倒了,也是阿鲤第一个跑来担心地看我摔伤了没有。”
所以说,正是这样的阿鲤,才让他无法放开啊。
会拉着他的手,告诉他不是一个人;会在他被欺负时,小小的身躯义无反顾地挡在他的身前;会在他受伤时,永远比他还要着急。
“可是……顾叔他们对你也很关心啊。”年渝无语地瞅着怀安,不赞同地蹙起眉头道:“小时候你出水痘,顾叔和莫姨彻夜不眠地照顾你。
你哪次生病,顾叔莫姨不都是所有心思都扑在你身上,恨不得替你病替你难受。”
“我只记得你。”怀安有些赖皮地说道。
“而且……”怀安见年渝看他的目光柔和了不少,不由大着胆子,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咽了口水,继续说道:“我都记得呢——
“小学二年级期末考,我考砸了。怕爸爸妈妈骂我,就不敢回家,偷偷跑了出去。”怀安语气越发的温柔,“跑的时候还把手套给落在了学校,阿鲤你找到我的时候,把自己的手套围巾给了我。
那时候我们身上也没带钱,阿鲤你就这么背着我走了半个钟。回家吃饭的时候,你的手差点冻伤了,连筷子都拿不起”
年渝稍微挣扎了一下,结果却是怀安不甘心地将她手腕握得更紧,她心下暗叹,“那天不止我一个人出去找你,两家人都出去找了,我只是凑巧先找到你而已。
更何况,那天我跟同学出去吃东西,忘了先把你送回家,本身就是我做得不妥。”
“可我从那个时候,就发誓,要一辈子对阿鲤你好。”怀安握着年渝的手愈发用力,眼里挣扎又炽热的情意让她心里猛地一跳。
年渝是个典型的理科生,一直以为书上说什么眼波如水,秋波盈盈都是虚言,今日一见才发现名至实归。
怀安的一双眼眸里仿佛蕴着潺潺春水,波光粼粼的,他那么温柔而缠绵地注视着她,仿佛那春意随时随地会流淌出来一样。
虽然还未长开,但就是那么一个眼神,就足以让人窒息。
美色惑人,古人诚不欺我
年渝愣了半晌,才偏头避开怀安含情脉脉的眼神,长长叹了口气,“以弟弟的身份,你也可以一辈子对我好啊。”
“可是我不放心!”怀安语声瞬间拔高了些,但余光瞥到床上熟睡中的阿元,还是硬生生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他看着年渝,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浓得化不开的不安担忧和不放心,“你始终都会嫁人的,万一那个人对你不好呢?万一他在你怀孕的时候出轨呢?
你不知道男人劣根性有多可恶,只要一想到以后陪在你身边的男人,会是这种德性。我无论如何,也放不下心来。”
“除了我,我不相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把阿鲤你放心上,全心全意地爱着你,照顾你。”
年渝定定地看着惶惶不安的怀安,微微一笑,抽回自己被握住的手,温和却坚定地轻声说:“可是阿潇,并不是所有的女孩子,最后都会嫁人的。
至少对我来说,在这个世上,还有比爱情更重要的存在。”
“更何况……”年渝看着脸色咻地变为惨白,揪着床单的手都开始轻轻颤抖的怀安,心里突然有些复杂。但年渝还是说出了自前世以来,最想问他的那句话,“阿潇你真的确定对我是男女之情的喜欢,而不是小孩子对长辈的依赖?”
“更何况小孩子心性不定,他们的喜欢,即使是男女之情的喜欢,又能维持多久呢?”
就好像小时候在橱窗看到心仪的裙子,好不容易磨到妈妈同意了。兴冲冲买回家时,没多久,就厌了这条裙子一样。
“可阿元小时候喜欢榴莲,现在也爱吃它啊——”一道软软糯糯的童声突兀地响起。
年渝愣了一秒,回过头时,就看到床上本该睡得正香的阿元,用胖嘟嘟的双手捂着脸,从叉开指缝中,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和怀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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