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天涯草

段秀的娇呼，换来了凌峰的一阵白眼。

方才那些小孩围在楚芸的身边时，段秀也包括在内，看到是小孩子又不好出手，只能站在那，被这些小孩上下其手的搜了个遍。

楚芸有凌峰保护，而段秀却没那么幸运了，不单被那些小孩搜走了荷包，浑身还印满了黑漆漆的小手印。

“这谁家孩子，这么没礼貌！简直抢劫一样！”

段秀气的火冒三丈，倒竖秀眉娇声怒道。

凌峰嗤了一声，看着段秀满身的灰手印不由出言道：“你这女人怎么这么没爱心，这些小乞丐已经无家可归了，还要遭受你的谩骂。”

段秀一头火红色的头发都要立起来，眼中的怒气不言而喻。

楚芸抖了抖身上的灰尘，不由笑道：“这些小孩应是靠乞讨为生，来陌生人了，自然是有些特别的待客之道，只是他们刚才说的童谣，听起来倒是有几分蹊跷。”

段秀秀眉一簇，“什么童谣，我没听见，乱哄哄，脏兮兮的。”

凌峰上前一步，回忆着刚才的一幕，“属下好似听见，什么红绿金罗被，今朝有酒今朝醉的。”

楚芸点头，“没错，我刚才也听见了，这些小孩不过都是七八岁，怎的能说出这样消极的话？”

段秀嘴角一翘，当即说道：“那当然是因为这些小孩衣不暖食不饱，能活一天是一天呗。”

天色已经渐渐黑下，这镇上走动的人也少了起来，偶尔遇见几个匆匆走过的村民，看向楚芸的神色也十分惊讶。

“怎么这些人，都像是好久没见到生人的模样？”

楚芸雪白的小巴微微扬起，疑惑的问道。

“此地乃是静地，虽然身处西北，却与江南相邻，过了这一条山脉，便是江南之下。西北人情丰茂，与江南多年不曾往来，自然也对咱们这些生人，有一些抵触。”

楚芸想到在金沙滩时，龙彪那些人说的话。

江畔二郎的弟弟鬼影，不正是统治着江南一带吗？

不知道西北附近，有没有鬼影的眼线。

“客家，客家！”

段秀来到一个客栈门前，大力的敲着门，生怕里面的人听不见一般。

里面灯火幽微，显然还是有人住的。

不久后，那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一张干瘦的脸来。

“客家，我们要住店。”

那干瘦的男子点点头，眼神有些涣散，将门留给了楚芸几人。

“哎，这里靠谱吗？”

凌峰嘀嘀咕咕的，被段秀一阵鄙视。

“你个大男人，怎么到处小心翼翼的。”

凌峰脸色一板，“小心驶得万年船！我的任务是保护王妃，谁知道这里有没有诈？”

那店小二闻言，一双灰突突的眼睛扫过楚芸三人，说出来的话嘶哑的难听。

“几位客官暂且住下，这个时间了，应该不会再有客栈开门了。此地虽然破败，可从没出过意外，权且放心吧。”

楚芸微笑着点点头，将行李交给凌峰，跟着店家上了楼。

段秀和楚芸睡在一起，凌峰就住在楚芸挨着的房间里，以防不测。

段秀烧了热水，将自己那已经有些油腻的头发泡在水里，舒舒服服的洗了澡。

“哎，你那个小跟班，真是够尽责的，从金沙滩一路走来，紧张的跟什么一样。”

楚芸笑笑，心中却对凌峰升起一丝感激，这一路走来若不是凌峰保护自己，自己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找到天涯草的下落。

段秀朦胧的神色中，显出一抹危险的光，片刻后，声音冷了几分。

“贤王妃，说说吧，你跟着我，究竟有什么事情。”

楚芸也不辩驳，微笑着走到窗边，细心的关上窗户，随后转身道：“既然你已经发现了，那么我也就不隐瞒了。我只是想得到天涯草，这对我来说，比我的命还重要。”

忽的一阵热风，身后的段秀已经将衣服都穿好，施施然的走到楚芸身边，眼中充满了不置可否。

“真的吗？你不远千里从京城来到西北，只为了寻找天涯草？”

楚芸看着段秀不相信的眼神，不由轻笑出声。

“你小小年纪，不但身怀天涯草的秘密，还能呼风唤雨来去自如，触之即燃，我觉得你更可疑一些。”

段秀戚了一声，起身走到门口，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在秋夜中平添一分寒冷。

“我母亲乃是南湘的医仙，从小精通各国医书，我小时候就修炼母亲研究的一种医书。”

“我生长在南湘的山巅，夜以继日的服用黄仙儿，就是你们说的天涯草。以致于我现在浑身都弥漫着天涯草多余的药力，只要有人碰到我，那种黏腻的感觉，就会呼之欲出，灼人如火，连我的头发就变得火红干枯，我没有办法。”

段秀的神色暗淡下去，“南湘被那些野蛮的外部占领，山巅的天涯草也不再生长，早些年我便进入大朝，搜寻天涯草的影子。”

楚芸闻言却是皱起了眉头，从小就吃天涯草？怪不得这个段秀身体如此奇怪，连走路都带着热风。

从没听说过南湘还有天涯草，这一点倒是让楚芸惊讶万分，恐怕也只是段秀小时候生长的地方拥有数量繁重的天涯草，如今恐也灭绝殆尽了。

段秀眼神有些放空，望着窗外的黑夜。

“在这燕华山上，结识了二郎，是二郎给了我一株天涯草，才让我得以续命到如今，现在的我只能再支撑三年，三年以后，再没有天涯草可以给我续命。”

楚芸不由语塞，天涯草十年才生一寸，长成一株，起码要十年之久，三年以后，若没有天涯草，面前的少女便会就此香消玉殒吗？

段秀不由苦笑，“你们都在寻天涯草，与你们有什么用处？人人都想长生不老，可天涯草又不是仙丹灵药，为何要与我相争？”

楚芸喉咙一埂，面色沉静，片刻后才恍然说道：“这世间，充满了利益，想得到它并不是因为需要它，而是想要得到更多。我要天涯草无用，只是它却能换回一条命，天涯草总是要救人的不是吗？”

段秀猛然回头，带着火热的气息顿在楚芸面前。

“那么你呢？你也想要天涯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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