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有幸,白之影

老谋深算

作者:韩雅思 字数:17187 时间:2019-04-14 03:14

  

就在此刻,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座位旁有一片布料,似是从人的衣服上撕下来的。

晋阳眼眸一闪,看了苏影一眼,唇边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将那片布料捡起来收入了怀中。

前面已经有赵云暖与苏岫暖场,接着有许多小姐自动请缨为大家表演节目,一时之间,弹琴,唱歌,舞动,五花八门的精彩节目上演了。

连苏鸾也上前为大家弹了曲琵琶。

这些闺阁女子都是打小练过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飞上枝头当凤凰。

各位小姐各有千秋,众人看得十分有兴致,连大皇子都随着音律,轻轻地击打着桌面。

如意避过众人的视线,匆匆忙忙的往后院跑去,那里正是赵云暖换衣裳的地方。赵云暖早就等在这里,见如意直到现在才过来,不由怒上心头,面色一凌:“怎么到现在才来?”

如意十分惧怕这个小姐,垂头小声回答道:“奴婢怕被发现,所以不敢……太快。”

赵云暖朝她伸出手来:“少废话,东西呢?”

因为时间并不多,赵云暖有些恼。

如意急急忙忙地开始掏袖口:“在这里,在这里。”

如意掏了大半天都没有掏出来,面色有些发白。

她讲两个袖子翻遍,却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她要找的东西。

赵云暖此刻气得不行,压低声音道:“怎么回事?”

如意急得不行,可确定那东西已经丢失,只能跪在地上朝着赵云暖连连磕头:“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奴婢已从苏二小姐身上取了料子的,偷偷放在袖中拿来的,可是不知怎么的,这,这不见了……”

赵云暖气急,猛的将丫鬟踹翻在地:“没用的东西!”

如意胸口被踹的极疼,顾不上喊疼,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跪好,口中连声求饶:“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奴婢再去偷……”

赵云暖面带怒色,朝着如意的面上重重地打过去:“你这个蠢东西!”

赵云暖想起苏影身上那件杏色的衣服,看着也不过是普通的料子。

这样倒也不会阻碍她的计划。

赵云暖回去之后,不动声色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与一侧的苏岫打了个眼色。

苏岫看到赵云暖的眼神,知事情已成,眼中不自觉的露出喜悦。

苏影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倒是觉得奇怪,什么时候赵云暖与苏岫有这等默契。

再瞧赵云暖身后跟着的如意,脸色红彤彤的。

虽然做过处理,苏影一看就知道她被人掴掌了。苏影眉头微挑,清亮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笑意,还真不知道这些人在搞什么鬼。

宴席过半,大家都吃得半分饱。

大多数的女子都已经表演了自己的拿手节目。

苏影独自呆在角落里吃东西看节目,倒是觉得十分惬意。

就在此刻,苏鸾却突然站起来,望向苏影:“咦,二姐姐怎么只顾吃东西呢,不如也表演个节目?”

苏鸾清凌凌的声音响彻在花园里,大家的目光都齐齐冲着苏影望过去。

夜非白此刻看到苏影低着头正在吃东西,唇边下意识地勾起,她从一开始到现在都在不停地吃东西,还没饱么?

苏影听见自己被点名,顿时放下手中的糕点。

她心中无奈,都坐的这么不显眼了,这导火线怎么又烧到她身上来了。

苏鸾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她向来都知道这个二姐姐是琴棋书画样样不通,今日她就是要看她出丑!

苏影的神色并无一丝波动,动作优雅地站了起来,看向夜非凡,微微笑了一下:“祝五皇子寿比南山,生辰快乐。影儿也想献上才艺助兴,只是影儿才疏学浅,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倒真是没有能拿的出手的。”

五皇子还未说话,苏鸾又嗔笑道:“姐姐也真是的,何必妄自菲薄。姐姐之前可是受皇帝赏识过的呢,定是有过人之处。”

苏影乌黑的眼睛里有一道冷意闪过:苏鸾不说话还真没人将她当哑巴。

苏影低垂着头不说话,根本让人看不透她的神色。

苏岫柔声说道:“二姐姐最是深藏不漏,定能给大家带来不一样的表演。”

好些大小姐都等着苏影出丑,纷纷说道:“苏二小姐,今日是五皇子的生辰,何必如此扫兴呢?”

赵云暖笑道:“莫非苏二小姐竟是不将大家放在眼里,才故意这般说的。”

“你随意表演什么都好,五皇子定然不会怪罪的。”

晋阳此刻望着苏影,她的半张脸隐在阴影中,心中不由地隐过一抹担忧夜非白微皱起眉头,脸上带着一丝不悦,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

此刻五皇子想起苏影在大公主府的表现也笑道:“苏二小姐,既然这样,你随意表演个节目助兴吧。”“那恭敬不如从命!”

苏影推脱不开,只能应了:“容影儿去准备一下。”

众人见苏影离去:“呵呵,不会是去尿遁了吧。”

“谁知道呢,谁不知道苏家二小姐是个草包,还真以为被皇上赏识一下就升上枝头当凤凰了?”

“哼哼,如今啊……”说话的女子偷偷地看了一眼夜非白,压低声音道,“还是只草鸡。”

苏影很快命人准备好了东西,她穿着先前的那身杏色长裙,重新站到宴会的中央,并无半分胆怯,唇边泛着浅浅的笑意,看起来十分亲切。

“在我表演之前,不知道谁能够借我一张银票?”

大家本以为她也要表演歌舞,却突然见到她要借银票,各个的面上都呈现出十分奇怪的神色。

六皇子看了那么多歌舞早就腻了,见苏影说要银票,心中也是十分好奇,最先站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苏影。

大家见到苏影拿到银票之后,开始撕、撕、撕……

苏鸾大惊:“天哪,二姐姐莫不是疯了吧?”

马上就有女子附和:“苏二小姐莫是真的被抛弃之后傻掉了啊?”

六皇子向来傲气,此刻都气死了,一双眼睛瞪得远远,指尖几乎戳到苏影的脸上:“放肆、放肆!你竟然敢撕掉本皇子的银票,岂有此理!”

苏影并没有回答,面上仍旧带着淡定的笑。

夜非白此刻握着酒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眼眸中闪过一抹不解,真不知道这个女人在做什么。

晋阳仔细地看着她的动作,唇边微微笑着,他总觉得她能够给人带来意外的惊喜。

六皇子此时气得都要上前咬人了:“你还给我银票!”

苏影的手在他的耳边打了个响指,轻声道:“银票不是还在六皇子的怀里吗?”

“啊?”六皇子一愣,根本是不信,可他低下头的时候,真真切切地从他的怀里掏出了银票,就是原先给她的那张。

而且——

完好无缺。

六皇子一时哑然:“这个怎么会?我明明看到……”

苏影含笑离去,这不过是现代时练的小伎俩,哄哄这些人倒也够了。此刻晋阳已经带头鼓起掌来,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温柔,唇边泛起浅浅的笑意:“苏二小姐果然有一颗七巧玲珑心,竟会想到这样的表演。”

“是啊是啊,这种先抑后扬的表演还真没见过。”

当下就有女子道:“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刚才的不过是热身而已。此刻苏影重新走到宴席的最中央,伸出双手拍了两下,很快地有两名小厮抬着一个装满水的水缸过来了。

大家都面面相觑,根本不明白,苏影为何要端这样一个水缸上来。

平淡无奇的水缸。

苏影轻挽衣袖,指着水缸淡淡道:“这是一个十分聪明的水缸。”

“哈哈哈哈!”周围有人大笑起来,脸上露出嘲讽的笑意来,“苏家二小姐傻了吧,这不过是个水缸,竟然说它聪明,哈哈哈!”

“因为它听得懂我说话。”

等苏影这般说了之后,有人笑得更厉害了,只有六皇子一人做得端端正正的。

刚才那一幕他觉得神奇,此刻更是期待苏影能够变出什么样的戏法来。

苏影也不管他们,低垂着脸,面带笑意,露出温柔的神色。

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水面,似在与水缸说着什么悄悄话。

这是一幅很美好的画面,乌黑的发丝随意飘落了几丝下来,面色淡然,目光清浅,那温柔笑意让人忍不住亲近。

琴师此刻拨动琴弦,舒缓的曲调流泻出来。

就在众人诧异之间,有奇怪的事儿发生了!

“看!”

却见水缸中的中间有一个粉色的尖尖芽儿冒出来了,那芽儿慢慢浮上来,大家很快便看清楚了这是荷花,含苞待放的荷花!

苏影的手还是轻柔地抚着水面,脸上的笑意越浓。

“呀!荷花开了,荷花开了!”

只见那朵骨苞在水中缓缓绽放,生动而活泼。

他们从未见过这么动态的绽放过程,一个个都屏住了呼吸。

接着大家便见到一朵朵尖尖芽儿从水缸里冒上来,荷花逐一盛开,很快地荷花一朵接着一朵,开满了整个水缸,荷花的清香顿时在宴席上散发开来。

大家都是惊疑未定:“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苏影唇角轻扬:“我刚刚不过表扬了这水缸几句,它便盛开出了最美的荷花,难道它不是聪明的水缸么?”

此刻有一位有公子大笑道:“莫非我骂它几句,它还会生气不成?”

苏影略略一想,笑道:“不如公子骂它几句试试,不过它若是发脾气来,公子可要自己担当。”

“本公子自己担当便是。”

那公子刚才觉得这个水缸里有蹊跷,就走进去看看,却并没有瞧出什么来。

他此刻心中好奇,倒是很想知道这个水缸发起脾气来是怎么回事。

他上前朝着水缸踢了几脚,又对着它骂了几句,他还没反应过来。

水缸里的水突然都涌了上来,像喷泉一样洒了开来。

那些水顿时将他的身体淋成了落汤鸡,荷花荷叶都掉落在他的头上,使得他显得十分狼狈。

这名公子刚刚还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站在原地。

其他人也是从未见到这样的场面,不由哈哈大笑起来:“真是太好玩了,这可是我最见过最聪明的水缸了。”

“太聪明了,太聪明了。”

那名公子并没有生气,笑着朝水缸作了个揖:“别生气了水缸,我不骂你便是了。”

五皇子此刻站起来连声叫好:“本皇子还从未见过这么有趣的表演,苏二小姐果然是花了心思,是不是啊二皇兄?”

夜非白竟也想不到苏影会闹出这么一出,唇边勾了勾,微点了下头。

赵云暖听见五皇子公然赞扬苏影,心中十分不爽,冷冷地瞪了苏影一眼。

苏影结束了表演,命人搬走了水缸。

她还未坐到位置上,六皇子急急出声道:“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众人听到六皇子的问话,也不由地竖起了耳朵。

苏影转头对着六皇子行了一礼:“回六皇子,戏法就是戏法,若是说了其中的缘由,便显得无趣了。”

晋阳定定地看着苏影,真不知道这个女人还能给人带来怎样的惊喜。

苏鸾此刻都已经气死了,虽然苏影今日并没有惊艳四方,跳出动人优美的舞蹈,弹出技艺高超的琴,可她这个戏法已经足够深入人心。

她今日要的根本就是让她出丑啊!

她愤愤,却也无可奈何!

此刻,宴会已经进行到一半,等大家从苏影的表演中回过神来时。

就有人提议道:“怎么都是各位小姐表演,就没有哪位公子爷也给大家表演一段。”

此刻早已按捺不住的六皇子站了起来,这个才十三岁的少年,正是好表现的时候。

方才都是女子,他也不好出头。

如今拿起长剑站在中间舞剑,六皇子身体矫捷灵活,长剑舞动,衣袍翩跹,飘逸潇洒,虽然力道不足,不过他这个年纪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本来就生得英俊,只怕再等几年,便是所有年轻女子敬仰崇拜的对象了。

等他舞完剑,大家都纷纷鼓起掌来,他是皇后最宠爱的儿子,没有人乐意去得罪他。

六皇子表演完之后,冲着四皇子挑了挑眉:“听说四哥箭术高超,不知今日非墨是否有机会见识见识。”

四皇子站起身来,爽朗道:“既然六弟邀请,又有何不可?”

四皇子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本皇子一个人射箭又有什么意思?不如进行一个比赛,如何?”

五皇子也十分有兴致:“只是单单比赛倒也无趣,本皇子前几日得了一柄角龙弓,若是今日谁能够拔得头筹,本皇子将这柄赠送于他。”

年轻的公子听了一个个都热血沸腾起来。

他们既希望得到这柄好弓,自然也想在这些小姐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侍卫们很快准备好一排得箭靶,四皇子挽起弓箭,拉开满弓,只见嗖地一声,弓箭的箭头正中红心!

大家纷纷鼓起掌来:“好!”

四皇子体力很好,此时他得了兴致,当下又拿了一只弓箭,眯眼,拉弦,再次正中红心。

一连十只箭全都射入红心。

有公子不服,上前比试,一时之间十分热闹,却也很少有公子能够正巧将十只弓箭全都射入红心的。

四皇子箭法上乘,看不起这些公子哥,正要邀请夜非白与他一同比试,看谁射的远,射的准。

夜非白摇手推脱:“本王技艺不精。”

四皇子哪里肯依,夜非白十岁的时候已经能够百步穿杨,如今只怕更是炉火纯青。

他刚要开口说什么,突然有一道尖锐的叫声传来。

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愣。

只有赵云暖和苏岫相互对视了一眼,均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兴奋。

众人不自觉的将目光投向叫声传来的方向,接着有一个丫头连滚带爬地跪在前头,她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声音也哆哆嗦嗦的:“不、不好了,死人了!”

众人一片喧哗。

夜非凡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胡说八道什么,还不快滚下去!”

丫鬟朝着夜非凡磕了一个头:“五皇子,奴婢没有胡说,真的……真的死人了……”

今日是夜非凡的生辰,这样的日子里竟然出了这么晦气的事,他的脸上怒色顿现。

赵云暖见状,满脸关切之色道:“五皇子,不如让这个丫头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夜非凡听了赵云暖的劝言,皱着眉头问道:“说,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丫鬟显然是被什么吓到了,说话哆哆嗦嗦:“刚才、刚才,奴婢看到荷花池里有,飘着一具尸体。”

她这副样子,根本不像是在说谎,场面顿时有些骚乱起来。

有公子起身提议道:“五皇子,不如我们过去瞧瞧看?”

夜非凡觉得晦气,怎么出了这样的事?

不过心里又担心,此刻场面混乱,不知道会不会是哪家小姐掉进去:“快,带我们过去看看!”

那丫鬟似乎已经吓呆了,不过听到命令,也只能从地上爬起来,战战兢兢地带着人往前走去。

一群人就这样簇拥着往荷花池里面赶去,面上有焦急,有惧怕,却又不想错过了什么。

苏影跟在最后头,绿痕不由的有些担忧:“小姐,怎么会死人呢?”

苏影微笑:“先去看看再说吧。”

园子里的池塘不少,正是夏日,池中开满了荷花,本是赏心悦目的事。

可,池塘里飘着一具穿着黄衫的女尸,脸部朝下,众人虽看不见她的脸,心中却是寒冷一片。

其中一些女子都是第一次见到尸体,心中惧怕,纷纷拿帕子蒙着脸。

夜非凡见荷花池中竟真死了人,脸色冷了下来,冲着一旁站着的下人,开口道:“还不下去捞上来!”

几个手脚麻利的下人急忙下了水,将水中的那具尸首捞了上来。

待把人放下来之后,几个胆大的凑上去一看,只听一个丫鬟惊声道:“这……这不是春兰吗?”

苏岫不过看了一眼,惊骇地转过了脸去:“春兰,她,她不是云暖你的丫鬟吗?怎么会死在湖里呢?”

赵云暖不敢相信,往后倒退了一步,脸上的血色都消失无踪。

晶亮的眼泪从她的双眼中掉落,看起来好不可怜:“春兰、春兰从小陪我一起长大,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定是有人害死了她!”

她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用帕子捂着脸哀戚地哭起来。

苏影冷眼看着这一切,在她的眼里赵云暖并不是这么感性的人,竟会为了一个丫头的死而哭得这么伤心。

苏影再次看了一眼地上毫无生气的丫头,身上并没有肿起来,想必是刚死不久。

苏影的眼角突然一跳,春兰手中握着的是……

赵云暖身旁的如意见到自己小姐哭起来,也跟着抽泣起来,她跪在地上:“春兰,春兰……我们打小一起长大,你好端端地怎么地去了……”

她似乎是突然看到了什么,握起到春兰的手,朝着赵云暖喊道:“小姐、小姐,你看春兰的手中有东西!”

夜非凡看了一眼,忙对身旁的侍从道:“你去看看。”

那侍上前扳开春兰冰冷的手,小心地将她手中的碎布取出:“五皇子,这是一块杏色碎布。”

如意惊疑道:“春兰握着这块杏色的碎布,定是想告诉我们谁是凶手!”

“一定是这样。”苏岫也连连附和,她将脸转了一圈,“或许这块碎布就是属于我们其中一人的。”苏影抬头看了一眼,苏岫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就在此时,苏岫突然惊疑地捂住嘴巴,因为惊慌过度,结结巴巴道:“二妹妹,这春兰手中的衣裳碎布与你身上的……”

苏岫十分惊讶,却露出了不忍的样子,不再说下去。

她成功地将大家的视线都吸引到了苏影的身上来。

苏影心里冷笑,面上却是点点头,非常痛快的承认道:“嗯,确实比较相像。”

此刻如意说道:“这块碎布分明就是苏二小姐的,为什么春兰谁的衣裳碎布都不抓,却偏生抓了苏二小姐的,这不是未免过于巧合了一些。”

如意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带了几分愤恨。

本来根本没有任何证据的,她这句话的导向很明显。

果然,马上就有人说了:“莫非这丫鬟是被人故意推下去的?”

“可是二妹妹为什么要推春兰下水呢,她平日里可是与她无冤无仇的呢。”苏岫此刻还是满脸错愕,一脸地不敢相信,她似乎是有些着急了,“二妹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一定是不会做这种事吧?”

苏影微垂纤浓羽睫,眼波深敛,唇边划过一抹冷笑,苏岫今日的话未免太多了,竟然是一次一次地将自己扯进去。

苏影此刻倒是还想看看他们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她的面上带着浓浓的委屈:“姐姐这是什么话,影儿的为人你害不了解吗?影儿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赵云暖此刻掀开帕子,眼睛红彤彤的,声音中也带了几分愤愤:“苏二小姐,你与我有误会,你只管找我下手便是!为什么要对春兰动手,她是无辜的啊!”

苏影目光冰冷:“赵小姐这话影儿不明白,是不是过于武断了?”

“呀!我明白了!之前苏二小姐与赵小姐有矛盾!苏二小姐心中不满,才拿赵小姐的丫头出气!”

“哎,说起来这个丫头还真是可怜呢!”

“原来苏二小姐是这样的人,看着柔柔弱弱,心肠便如此歹毒。”

那些小姐们此刻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来,夜非白乌黑的眸子中散发着浓浓的戾气,这些女人还真是会编排!

赵云暖面色哀戚:“苏二小姐,我若是真的说了什么对不起你的话,我在这里跟你说对不起。不过你害死了我的丫头,这件事绝对不能这么算了!”

赵云暖此刻一味地装可怜,已经有公子替她出头了:“苏二小姐,不过为了口角之争,你竟然做出这等事来。马上报官,绝对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一旁的绿痕此刻看到那块碎布心中已经明白了,怪不得之前如意接近自己的小姐,原来是她们都是打定注意要冤枉小姐杀人的。

她此刻就要替苏影出头,还没开口,却见苏影轻轻扯了扯她。

绿痕此刻本来是紧张的不得了,因为苏影这个动作,心里也安心了不少。

苏影淡淡地笑道:“凡事都要讲一个证据,如今不过是一块碎布,竟胡乱冤枉,不觉得可笑么?”

赵云暖用袖子掩了掩面部,眼中多了一丝坚毅:“既然你一定要问个究竟,就看看自己的衣裳上留下的证据吧,那可是抵赖不了的。”

赵云暖的话一说完,众人的眼睛都看向了苏影的衣裳。

果然,裙摆处若隐若现的像是少了块布料。

这下证据确凿,众人看向苏影的眼中充满了嫌恶。

苏岫看着苏影,脸上很是失望:“二妹妹,你竟然做出这种事!”

苏鸾也是错愕不已,她根本就想不通这个胆小怯懦的二姐竟会去杀人,不过如今证据确凿,她也乐得落井下石,她带着一脸忿忿:“我们爹爹的脸,苏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夜非白此刻面色难看,下意识地就要上前解围,可一想起他们已经解除了婚约,又有些踟蹰。

此时听到一声极为淡雅的神色响起:“本侯可是一直都与苏二小姐在一块。即便是之前苏二小姐去准备水缸,本侯身旁的小刀也去帮忙了。要说苏二小姐杀人,她哪里来的时间,难不成她还有分身术不成?”

苏影一抬头,竟发现替她说话的人是晋阳,这个只不过是几面之缘的男子。

长长凤目中在看向她时涌出淡淡的浅笑,神态间高贵而悠闲。

苏影心中不由一暖,这个男人与她非亲非故,却愿在这样的场合帮她,她感激地地冲他一笑。

夜非白看到晋阳站在苏影的面前,竭力护着他,心中闪过一抹烦躁。

他突然觉得苏影的笑容十分刺眼。

苏岫见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侯爷竟然上前护着苏影,心中对苏影更加愤恨起来,凭什么他们都要护着她?

苏岫不解道:“小侯爷莫非是一步不停地跟在二妹妹身边么?”

晋阳今日听出苏岫的话,句句似都在针对苏影。他最厌恶这种算计自家亲姐妹的女子:“本侯便是一步不离又怎么了?”

苏岫怔了怔,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接话。

赵云暖哽咽道:“如今物证都在,春兰定是苏二小姐杀害的!”

晋阳看了她一眼,神情平和而悠远。

他相信苏影的人品,直觉苏影是不会做这样的事,也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所以即使是所有的人都不相信苏影,他也愿意站在她这一边。

他先前还不明白那块布料是怎么回事,如今倒是明白了,幸好他保留了物证。

赵云暖见晋阳偏袒苏影,心中暗恼他坏了自己的好事,有些不忿:“若是小侯爷想用权势将这事压下来,云暖无话可说。”这话也是说给在场的其他人听的,这里不乏皇亲贵族,小侯爷还没有那么大的权势。

苏影看了晋阳一眼,唇角轻扬着笑意。

晋阳看到她的笑容,不觉怔了怔,很快地放下心来。

苏影此刻将那块布料从侍从的手中拿了过来,淡淡道:“这布料并不是我衣服上的。”

“你说不是便不是?”赵云暖反唇相讥。

苏影神色淡淡:“我自会证明给你看。”

说完,她蹲下身子,从裙子下摆撕了一块布料,站起身拿在手中:“这两块布料看起来差不多,其实材质并不不同。你们看,这块布料的质地差了许多,各位小姐都是行家,不可能不了解。”

绿痕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刚开始她也确实担心小姐真的被害了,可转念一想,小姐身上的这款衣服出自吟姝,可并没有出售,材质极为特殊。

她一看春兰手中握着的那块布料就不是小姐衣裳上的,不过她十分好奇,小姐衣服上缺了的那块哪儿去了。

此刻,两块布料在这些人的手里流传过去,有小姐开始窃窃私语:“好像也有道理,这两块布料质量好像是不一样。”

赵云暖见状,冷哼道:“苏二小姐可不要随便下结论,在我看来分明就是一样的。”

苏影也不恼,用眼神示意绿痕。

绿痕从怀中取出了火折子。

苏影将两块布料都拿过来,从每块布料上都扯下一些,然后用火折子点燃。

赵云暖当下怒道:“你们这是要销毁证据?!”

夜非凡凉凉地瞥了她一眼,有谁会公然销毁证据的。

他看向苏影的眸子中倒是带了几分欣赏。

苏影并不理会苏岫的质问,只是示意绿痕继续。

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苏影的手中,只见春兰握着的那块一下子就点燃了,而她自己身上撤下来的那块,却是半点都起不了火星。

此时,众人纷纷明白过来,这两块布料是大不一样。

这也就证明,春兰手中握着的布料并不是苏岫衣服上的。

“所以。”苏影顿了顿,“赵小姐,发生了这样的事大家都不愿意看到,你不能冤枉我。”

赵云暖的手紧紧地握起,长指几乎陷到肉里去,她恨恨地瞪了如意一眼,若不是她,今日怎么地也不会让苏影逃脱了去。

可此刻,她只能用面巾捂着脸哭泣起来:“春兰,你死得好惨……不知道是谁杀害了你……”

“我想我应该知道谁是真凶。”晋阳看了赵云暖一眼,那双眼睛清澈澄净,仿佛能够直直地看到人心。

赵云暖只觉得自己的心咯噔了一下。

晋阳从怀中掏出一块小小的布料,这是一块杏色的布料。

他从绿痕的手中取过火折子,试着将手中的布料点燃。

众人见到晋阳这个动作,都好奇起来,很意外地,晋阳手中的这块布料也点不着。

这说明,他手中的布料和苏影的衣裳是一样的。

接着,晋阳蹲在苏影身旁,将先前的那个缺口和手中的布料一比划,刚刚好。

众人看着晋阳的一系列动作,已经明白过来,春兰手中的布料不是苏影衣裳上的,而晋阳手中的这块,才是苏影衣裳上的。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晋阳站在苏影身侧,好整以暇的看着众人。

苏岫并不知道那布料是假的,见了这种情况不由得出声:“怎么会这样?!”

“姐姐以为会怎么样?”苏影追问着。

苏岫指着那块燃了一半的布料:“这明明就是从你衣裳上……”

说了一半反应过来,猛的顿住,赵云暖喝道:“胡说八道什么!”

晋阳淡淡道:“不知道大家是否好奇,本侯爷的这块布料是从哪里来的?”

苏影定定地看着她,她也很好奇呢,本以为这块布料是被如意拿走了,那样的话洗刷冤屈倒是更麻烦了。只是不知道如今这块布料怎么会到了小侯爷的手中。

“说起来也是凑巧……那个丫头匆匆忙忙从本侯身边经过时落下的。”

晋阳正在此刻停下,抬头看了一眼如意,如意浑身一抖,赵云暖脸色一变。此刻绿痕仿佛才突然开窍道:“莫非这块布料就是如意扯下的……先前她还故意浇湿了小姐的衣裙,莫非是趁着那个时候……”

苏影此刻眼圈一红,望向如意:“莫非我做了什么,你竟设计这样陷害我?”

如意身子抖了抖,赵云暖直接甩在她的脸上:“贱人,竟然是你害死了春兰?!”

如意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赵云暖,身体抖得厉害。

她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唇色灰白,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赵云暖此刻心烦意乱,心中又十分生气。

她本来设计了一切要苏影背黑锅的,春兰虽然自小服侍她,没有想到她勾引了她的爹爹,上了她爹的床,惹得她娘生气!

于是她设计将她推在这个荷花池中,握着苏影的衣裳碎布,没有想到如意这个蠢货连这么点事都办不好,反而差点将她给害进去。

如今众人都在,她直接撇清了关系,她又给如意甩了几个巴掌,直将她的脸打得红肿,如意的唇边都有血丝渗出:“你竟然做出这种事,还想嫁祸给苏二小姐,你真给你小姐丢脸,给我们赵家丢脸!”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

“来人,拉出去乱棍打死!”

此事算是告一段落,今日发生的事都与赵云暖有关,五皇子此时十分不悦,冷冷地看了赵云暖一眼:“都拖出去吧。”

事情这样,这个宴会也没办法继续下去了,大家也都散了。

离去的时候,苏影朝着晋阳作揖道:“谢谢小侯爷挺身帮忙,苏影感激不尽。”

“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夜非白看着晋阳与苏影有说有笑的,心里竟莫名地不是滋味,他眼神阴霾,面色阴沉。

原来这个女人并不是对谁都装傻充愣,也不是对谁都争锋相对的,晋阳是个例外。

夜非白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怪怪的,冷哼一声,快速地从两人面前经过。

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从宴会回到淮王府,已是接近黄昏。

凌风跟夜非白身后,他总觉得宴会结束之后,夜非白有些不对劲了。

他全身上下散发着比以前更加冰冷的气息。

他的脸色阴沉,隐隐又带着几分冷冽,让人不敢靠近。

凌风努力思考了一下,发现这种情绪好像是从苏二小姐与晋阳公子联合找出凶手后出现的,莫非……

才刚踏入宁王府,夜非白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他在院子中站定,朝嘈杂的方向望过去,眉头不由微微地皱起。几个侍卫正押着府中的一个下人,此人面上惶恐,却也能隐隐的看出一丝不以为意。

府中的管事正站在几人面前,脸上尽是怒容:“好大的胆子!你竟然变卖府中的东西?”

那下人连忙摇手:“不、不是的,小的只是看着稀奇,拿过来看一下。管事您不要冤枉小的啊!”

管事气得胡子一颤一颤的,这人是皇后奶娘的侄子,向来嚣张跋扈。

之前借着淮王府的名义在外面胡作非为,每次被责罚过之后,他都说自己以后一定不会再犯,这才饶了他。

没想到,他如今竟然变本加厉,想要将府中的东西拿出去变卖,想来是在外面赌输了,这才打起这个主意。

“府中的东西是你可以乱动的?!不知好歹的东西!”

那人不服气,抬起头来想反驳,可一眼就看见站在门口的夜非白,顿时缩了脖子。

不过他转念一想,淮王虽然性子冷漠,却从来不管府中的事情。

他这才放下心,苦着脸跟管事求饶:“小的真的就是好奇,以后再也不会了,管事,您就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说话之间,他还偷偷瞥了一眼夜非白。

他本以为夜非白会直接离去,却没想到他沉着脸朝这边走来,顿时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管事听到脚步声,转头看见夜非白,只见他冰冷的脸上带着怒意:“王爷,您回来了?”

夜非白也不回话,随意地坐在一旁。

他淡淡地瞥了一眼跪着的下人,声音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怎么回事?”

管事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夜非白往日里从不理会府邸中的事,全权交给他和周嬷嬷处理,今日怎地过问起这种事来。

夜非白眼中掠过一丝不耐烦。管事急忙指着那人道:“这小子竟然想着要变卖府中的古董,刚好被我抓个正着,现在还在抵赖。”

那人急忙解释道:“王爷,小的没有想要变卖,小的只是好奇想要看看。”

管事不由喝道:“那这些是什么?!你看看还要带到府外去看?”

顺着管事的手,夜非白看见地上散落着一些珍奇玩意儿,其中不乏一些小件的古董。

那人愣住,低着头不知该怎么狡辩。

“我知道你。”夜非白冷冷的声音响起,那人低垂的头猛的抬起。

他脸上出现一丝喜色,强扯出一丝笑意道:“王爷记得小人是小人的荣幸,上次姑姑还说……”

夜非白脸色阴沉:“打一百大板。”

那下人此刻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满脸错愕,甚至忘记了求饶。

管事愣了愣,这一百大板打下去,只怕是命都没了。他抬头瞧见夜非白,他靠在椅上,慵懒中透着淡淡的凉薄,脸上神色未定,深不可测。

他还是硬着头皮小声道:“王爷,他可是皇后奶娘的……”

夜非白丝毫不在意,冷冷地瞥了那下人身后的几个护卫,薄薄的红唇中吐出一个字:“打!”

“是!”两个护卫急忙转身去拿了长凳与板子。

那下人先前还带着几丝窃喜,此刻整个人仿佛被冰水浇了个透,浑身冰冷地哆嗦着。

他不住地朝着夜非白磕头:“饶命啊,王爷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饶命啊王爷……小的再也不敢了!”

夜非白从端起茶水轻抿一口,无动于衷。

执行杖责的两个侍卫因为夜非白在场,丝毫不敢手下留情,每一下都是结结实实打下来。这下人每受一下就哀嚎连连,不住地求饶:“王爷,王爷,小的真的不敢了,饶了小的这回吧……”

夜非白悠闲喝茶,对眼前的场景视若未见。

府中的其他下人从未见过夜非白亲自处理府内的事,而这次惩罚的对象竟还是皇后奶娘的儿子。

这个下人才挨四十大板,背后已经是血肉模糊,皮开肉绽,叫声凄惨。

其他下人见了,各个脸上出现惊讶与恐惧,一个个缩着头,不敢出声。

夜非白抬头看了一眼,望着那鲜红的血,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苏影那张娇嫩而倔强的脸,还有那双清冽的双眼。

夜非白眉头微动,食指轻扣桌面。

他脑海中的画面一变,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牡丹面具,透着金属的光泽。

接着两个映像慢慢地重合成一人。

夜非白想起魏璎珞,轻轻摇头,摇掉自己脑海中这个荒唐想法。

他用手抚住额头:“把他带下去,不得继续留用。”

夜非白说完,起身离开。

管事抹抹头上的汗,看着这个被责罚的下人已经奄奄一息:“还不快带下去!”

夜非白从未有过这种心烦意乱的感觉,即使已经责罚了一个下人泄愤,心里那种烦闷的感觉也没有散去,想必是夏日里炎热的缘故。

黑色的帷幕覆上夜空,点缀着闪闪繁星。

夜非白在府内闲逛,凌风一声不吭地跟在他身后。

夜非白就这么无意识的走着,待他回过神,眼前正是明雨轩,此处清新雅致,草木青葱,树影婆娑,带着一种别有的韵味。

夜非白顿住脚步,这是苏影之前住过的院落。夜非白望着院落微怔片刻,凌风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地开口:“王爷,要不要进去看看?”

夜非白顿了顿,刚来进去,身后传来魏璎珞柔软的声音:“王爷,您回府了?”

夜非白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魏璎珞热情地挤上前来,可怜的凌风只能站得远了一些。魏璎珞跟在夜非白身边:“王爷,刚才听说你发了好大的火,是不是谁惹你不痛快了?”

夜非白摇了摇头,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种火气从何而来。

魏璎珞笑眯眯地弯起唇:“王爷,我在府中也有些日子了,您不准备给我一个名分?”

夜非白脚步一停,眼底流露出淡淡的犹豫。

魏璎珞一看夜非白这个神色,脸色沉了下来:“王爷千方百计将璎珞抓回来,难道就是想当小动物一样养着的么?”

夜非白认真地看着她:“你让本王好好想一想。”魏璎珞认为只要跟夜非白发脾气,就能得到她想要的东西:“璎珞是人,不是什么小猫小狗!”

“你逾越了!”

魏璎珞瞪着夜非白,冷笑一声:“王爷与苏家二小姐解除婚约,难道不是为了给我一个名分?难道是我想错了?”

夜非白的眼底浮现起淡淡的怒意:“这不是你过问的事情!”

“怎么,莫非是王爷心中有苏二小姐,如今是后悔了?”魏璎珞语气之中嘲讽之味越浓,“苏二小姐有什么好,没教养,还有病,怎么能跟我比?”

夜非白眼底露出失望的神色,心底升起一丝滔天怒气:“苏影至少不会像你这样无理取闹!至少不会像你这样恶意中伤别人!”

“你!你……”魏璎珞望着夜非白冷漠冷酷的脸,恐惧油然而生,“你心里居然有别的女人?”

魏璎珞拳头握得紧紧的,她好生气,好愤怒:“你不是喜欢我的吗?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那好,那我就不再这里讨人嫌,我走,我走好了!”

魏璎珞气呼呼地转身就走,可身后的男人没有半点要追她的意思。

魏璎珞有些后悔,自己还要不要闹下去。

她忍不住道:“我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凌风看着魏璎珞气呼呼地跑到,再看夜非白无动于衷的模样,忍不住道:“主子……魏姑娘她……”

夜非白眸光变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凌风顿时噤声。

夜非凡举办这次生辰宴会结束之后。

最憋屈、最生气就是赵云暖。

她不仅没有借着这次机会扳倒苏影,反而自己还在宴会上丢脸,给夜非凡留下不好的印象,差点还将自己给折腾进去。

赵云暖一想起夜非凡最后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恼怒又带了些厌恶,心里难受极了。

宴会一结束,她急急地往宫里赶去。

刘贵妃的青霞宫。

刘贵妃慵懒倚靠在贵妃榻上,她体态优美,一身桃红色的裙裾迤逦垂在地上。

这个高贵而典雅的女人,拥有一张精致而美丽的面孔,纤长的睫毛下,一双妖娆的凤眼散发着妖冶的光芒。

她纤纤十指涂着鲜红的豆蔻,在橘黄的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香茗,瞥了一眼风风火火赶来的赵云暖,眼眸微抬,神色似是不悦:“没有成功是不是?”

赵云暖愣愣,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她之前可信誓旦旦与刘贵妃保证过,一定完成好这件事,如今却……

赵云暖的脸上浮现起一丝哀戚,随即又带着些愤怒:“贵妃娘娘,您要为云暖做主啊……苏影那个小贱人竟然害云暖在他们面前丢脸!这次、这次她只不过是运气好,下次云暖一定……”

看着赵云暖张牙舞爪的表情,刘贵妃面上闪过一丝恼色。

她冷哼一声,慵懒出声:“运气好,何止是运气好?本宫可是听说她变了个戏法,连六皇子都称赞不绝。方才非凡回来,还不忘跟本宫说苏影很有意思。”

赵云暖一听夜非凡居然也对苏影上了心,美丽的面孔上闪过一丝阴霾:“那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娘娘,那苏影就是个贱人,就爱在那些少爷们面前显摆,娘娘,您可不要被骗啊!”

刘贵妃淡淡的瞥了赵云暖一眼,面上充斥着一股不以为意:“就那么雕虫小技就能折服众人,岂是那么简单的人?再看你,不过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你都做不好,你说本宫怎么放心让你来照顾非凡?”

赵云暖一愣,猛地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抹惊喜:“娘娘……”刘贵妃抬起头来看了赵云暖一眼,漫不经心又带着一股惋惜:“非凡倒是挺喜欢你这个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妹妹。不过他向来喜欢聪慧女子,如今苏影可是与非白退了亲,若是非凡真的喜欢……”

“不!”赵云暖的面上闪过一丝恼色,“我绝对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她喜欢夜非凡这么多年,怎么可以让他另娶她人,尤其是那个一无是处的苏影,不,那绝不可能!

刘贵妃的眼眸闪过一抹得逞,面上惋惜更重:“本宫倒是很赞成非凡娶你过门,可今日听他说话,字里行间透着对那丫头的欢喜,若是那丫头再对非凡多加撩拨,到时候……本宫也是插不上手。”

赵云暖面上愤恨之色愈浓,眼中都能迸出火花。

刘贵妃从榻上起身,来到赵云暖面前,执起她的手,神色真挚:“在本宫心中,你一直是非凡正妃的不二人选,本宫对你期望很大啊!”

赵云暖看向刘贵妃,望着她眼眸中的真诚,心底闪过一抹喜色。

她握紧刘贵妃的手:“娘娘放心,云暖定不负所望!”

刘贵妃笑的慈祥:“好孩子,那本宫再信你一次,若是再失手……”

赵云暖目光坚定:“这次云暖有了万全之策,娘娘且听云暖的好消息。”

刘贵妃淡淡地笑:“本宫只有非凡一个孩子,平日里也无聊,你若是得了空便多进宫来陪陪本宫。”

赵云暖脸上飞快地浮起一抹红晕,脸上尽是欣喜:“是,娘娘。”

就在此刻,传来内侍的声音:“五皇子驾到!”

赵云暖朝着夜非凡的方向望过去,望着这张清冷英俊的面容,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也加快了几分。

“参见母妃。”

“起来吧。”刘贵妃笑盈盈地望着夜非凡,“你来了,今日云暖也在呢。”

赵云暖心中一喜,感激地看了一眼刘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