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君心

倾歌杵在原地愣了许久，才终于颤颤道：

倾歌：姜寒……你可还好？

姜寒轻轻扶起了受伤的绯嫣，可是一举一动间也隐藏不住那来自骨血的寒冷清高。

姜寒：倾歌仙子，九华他执念太深，近乎癫狂；可你与他也没什么两样，一样的执迷不悟。倾歌，身为仙人，你不觉得你有些嗜杀了么？你说九华已经走火入魔，可是你这副模样，便像是一个正道仙者所作所为么？

倾歌哑然，明眸晦暗。

姜寒冷哼一声，稍加调理后，便搀扶着绯嫣离去。

姜寒：倾歌仙子，九华此事，从长计议，不到逼不得已，无须取人性命。

倾歌似是哑口无言，沉默下去，也没再追上来。

姜寒搀扶着绯嫣走出没多远，却终究是一口鲜血迸出，虚弱地跪倒。绯嫣虽也负伤，却顾不得许多，连忙躬身为姜寒查看伤势，从袖中取出伤药为他擦拭。

月光下，两人静默无言。

绯嫣：方才……多谢你为我挡了那一击，否则，我可能已经魂飞魄散了。

绯嫣终于打破了死寂，低声道。

姜寒一面任她上药，一面自己调理着气息。倾歌方才那一击，是动了杀念的，幸亏他眼疾手快替绯嫣挡住，不然现在绯嫣早已一命呜呼。

绯嫣：姜寒……你与倾歌仙子，到底在商议什么？为何要取我性命？此事，与九华，又有何干？

姜寒便猜到绯嫣会追问此事，深邃冰冷的视线盯着绯嫣少顷。他不清楚有些事情应不应当告诉这个姑娘，只是如今他看着她，心中也是嗟叹万千。

见姜寒不答话，绯嫣继续道：

绯嫣：你应该是神仙没错吧……为何来到凡间？为何卷入人世权谋宫斗？这一切，与九华，又有何干？

姜寒沉吟良久，倏然站起。

姜寒：回王府去吧，被人发现了，恐怕又会有风言风语。

绯嫣失落不已。

绯嫣：你们天界的神仙，还真是如出一辙的冰冷。不管是你，还是九华，还是倾歌仙子，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姜寒轻哂。

姜寒：你与九华相识的时间可比我要长，可是你或许还不如我了解他。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只看见九华面上的孤高清冷，可是你没读懂他疯子一样执拗的灵魂。

绯嫣全身一震。她是不曾懂过九华，不懂他的忽远忽近，不懂他的忽冷忽热，更不懂他在姜寒口中的那所谓癫狂。

姜寒摇摇头。

姜寒：罢了，此事你暂时无须知晓，我也绝不会告诉你。

看姜寒心意已决，绯嫣也无从继续强迫，只得默然轻叹。

绯嫣：无论如何，多谢姜公子救命之恩。那有另外一事，不知可否告知。

姜寒表示默许，绯嫣便再次打起精神。

绯嫣：想来姜公子也记得那日在楚宅中遇到的周半仙，他说姜公子是助我恢复妖法的天命吉人。不知姜公子可知道，要如何恢复灵力？

姜寒意味深长地看了绯嫣一眼，思忖半晌，方道：

姜寒：此事……我倒的确是知道。想来以绯嫣姑娘的才智，也已经猜到了，恢复妖法的关键，便在三王爷慕容卿煜身上。这也是我为什么会被卷入这场夺嫡之争的原因。

绯嫣：姜公子是说，你参与夺嫡之争的谋划，是为了助我恢复妖法？你这么做，是不是九华嘱咐你的？

死寂了两世的心，忽然在这一夜再度燃起了希冀。如果都是误会，如果九华还在乎她，她这两生，便算是花好月圆，从此再无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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