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穆棱和千双的爱情故事在宫中传的沸沸扬扬的时候,另一个重大的事情也开始提上了日程。那就是到香泉寺祈福的惠文太后快要回来了。
惠文太后去香泉寺祈福多年来已成惯例,当年还是因为王皇后的死使她倍感恼怒和伤心,一气之下就以祈福为名远离帝都。也只有在极为重要的日子里,她才肯回来。比如,宫中的祭典或者是她的寿辰。这次回来,正是因为她的七十大寿即将到来。
俞庆殿。
“小青,迎接太后的所有章程都安排下去了么?”刘贵妃掌管后宫,得到惠文太后身边公公的传信,早早地就定出了一个章程,把所有相关的总管都叫到一起开会布置,责令她们速速完成。而小青,是整个章程实施的监工。
“回娘娘,太后所居的紫光殿已经收拾出来,正在添置一些必备的器具,配备一些丫鬟。在过一两日必能够完成。”小青自从上次被刘贵妃训斥,也加上这段的历练,顿时成熟了许多。接着说道:“娘娘,自从那方玉笙不给皇上好的脸色,把皇上气走到江粤鹰那里。至今尚未听说方玉笙主动向皇上低头认错,而皇上也不再去仪琳轩…”
“方玉笙那丫头,真是气死我了。我把她弄进宫,本想是让她成为我的一个助力,没想到她如此不识趣,不但与我无所用,还的时时为她操心。若是如此,我留之何用?一招废棋而已!”刘贵妃也不知是因为自己的识人不明而懊恼,也不知是因为方玉笙的不争气而生气。
“那个蜀国质子和清音阁主怎么回事?宫里闹得沸沸扬扬?”刘贵妃转头问道。
“禀娘娘,据当日在旁的一个丫头说,那千双堵住穆公子的门口不走。约莫一个多时辰,穆公子以笛子奏了一曲缠绵悱恻的‘凤求凰’而后就见二人脚踏云雾,飘飘然飞走了,据说她们都穿白衣,状若仙人…”小青竟然一脸的痴迷状。
“你个小浪蹄子,思什么春,惠文太后后天便至,你把这项事宜给我盯好了,特别是惠文太后的寿宴,楚王及宫中所有妃子都要参加。不得有任何缘由不至,寿宴要办的隆重气派些,知道么?”
“是,娘娘!”
仪琳轩。
“檀香,你说千双和穆公子私奔了?”方玉笙站在软榻前,透过窗户看向院子里的那棵月桂树。月桂树仍在,树上人影单。
“宫里面都是这样传的,娘娘,千双也许只是想帮你。她曾经问过我,如果穆棱走了,是不是楚王就会原谅你…”檀香小声地说道。
“她们觉得是在帮我,但是我却伤心她们的离开。在这宫中,我没有几个朋友。穆棱算是一个,千双也是。如见都走了,就剩下檀香你,你会不会有一天离开我…”方玉笙声音有些凄凉。
“娘娘,奴婢至死不会离开娘娘,娘娘是奴婢唯一的亲人…”檀香都有些想哭了。自己亲人的尸骨若不是娘娘的帮助,依然难归故里,游魂荒野。自己有何理由不感激她呢,况且娘娘对待自己,恰如姐妹,就像自己在这世上的唯一亲人。
“檀香,谢谢你…”方玉笙轻轻说道。
“娘娘,后日皇太后的七十大寿晚宴,贵妃娘娘那边传话,所有人都要参加…”
“知道了…方玉笙淡淡地说道。
三日后,清心殿上,在楚成的带领下,以皇后、刘贵妃为首的众位妃子一起给皇太后拜寿。只见那惠文太后,满头银发盘着寻常的发髻。一双凤眼,满眼的笑意。脸上的皱褶随着笑意荡漾开来。惠文太后慈眉善目,凤冠霞帔,端坐于正位之上,正笑意盎然地看着下面的一群群妃子。
惠文太后年轻时也是个不多见的美人,才女。当时后宫的明珠,不仅如此,她对人宽厚正直,性情温和,轻易不会动怒。因此,颇受众人的爱戴。
“都平身吧,老身年龄也大了,就喜欢些安静。你们就各自热闹吧,老身只看看这宴舞。”惠文太后说道。
“老佛爷,看您说的,您平常轻易不得热闹一回。今日是您的寿辰,怎么也要让儿孙们好好孝敬孝敬您呐…”刘贵妃已经是笑的满脸桃花,一叠声地老佛爷长,老佛爷短的。
惠文太后信佛,年轻时把那世上的文人骚客,才子佳人都读遍了。到了年纪大了,突然就钟爱起佛家经典来了。不仅喜欢读,还喜欢手抄。手抄的佛家经典,献于庙堂,比那三尺高的上香还要显得心诚。惠文太后如今是佛家最心诚的信徒,不但她自己喜欢抄写,平常跟着她的那些丫鬟,公公们也跟着抄写。
正是因为如此信佛,刘贵妃才叫惠文太后为‘老佛爷’。惠文太后也喜欢这样的称呼,高兴的合不拢嘴。
方玉笙自然是也来了。她一身素衣,并没有经过过分的打扮。那些爱出风头的人就让她们出风头吧。我只是简简单单,干干净净的方玉笙。
“哟,这不是之前最受皇上宠爱的昭仪娘娘么?怎么如今变得这么憔悴?”林答应最先发现方玉笙,随即出口讽刺道。
“莫非是先前承受君恩太多,身子不堪,以致柔弱至今吧,昭仪娘娘虽然喜欢独专,但是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又有人接着说道。
“昭仪娘娘,今日是太后老佛爷七十大寿的重要日子,娘娘怎么一身素衣来了?难道娘娘不认为今天的日子很重要,所以才穿的这样随意么…”
“你们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昭仪娘娘是你们嘲讽的起的么?我们昭仪娘娘可是有着救驾之功呢,是吧,昭仪娘娘。你说皇上陛下也是真的太狠心了,怎么说冷落你就冷落你了呢!昭仪娘娘是不是整日独居在深宫,垂泪到天明呢,你看,都憔悴成这个样子了。臣妾还请娘娘注意保重身体啊!”
……
方玉笙眼前耳边,净是这些女人的嘲讽,有的是眼神,有的是言语。这一切都让她愤怒而又平静,平静地看着她们一个个的丑陋嘴脸,心底无比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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