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如此民风淳朴

“算了，你不喜欢，就换个礼物吧，今天你想要什么礼物，只要朕能办到，一定满足。”　

“干嘛你今天非送个礼物给我？”　

墨羽沂用奇怪地眼神看着她：“今天是你的诞辰，你不想收到礼物么？”

素心石化了一会，她真的不知道今天怎么会是她生日？于是下意识摇头：“我生日还没到……”突然捂住嘴，她反应过来，是大婚庚贴上李琳儿的生日，赶紧补充一句：“我的意思是还没到时辰。”　

“不管时辰，反正今天一天你都是寿星。”

素心奇怪地问：“怎么你没有宴请全国王公大臣为我贺寿，只是私底下送礼物给我？”　

“朕觉得你不是喜欢那种场合的人，朕希望你更自在快乐一点。你来这里之后一直郁郁寡欢，和当初认识你的时候很不一样了。这样吧，今天朕允许你出宫一天，算作礼物，好不好？”

“好啊好啊！”素心拍手跳起来，这个礼物果然比花瓶更令她欣喜一些。　

“但是有个条件，你不准跟我上街。”　

“为什么？”

“你长这么招摇，走哪里我都没有安全感，人人盯着你看，太无趣了。”

“……”墨羽沂默悲。其实他一直是个低调的皇帝，即使走上街也没什么人会认识他，但是他的长相真的……　

素心跟着断言：“长得太艳丽的男人也是祸水。”

“答应朕天黑前要回宫。”

“那是那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素心拔腿就跑，心里却想，老娘是女人，又不是君子，听你的才怪。

墨羽沂看着自己插的那瓶花，孤独地在宫殿角落里坐下来。辛苦这么多天，费尽心思才插好的花瓶，却没有能令她多看几眼。　

送个令她高兴的礼物给她，但前提却是他不能参与她的快乐……　

墨羽沂高傲一生，头一次尝到失败的滋味。　要进入她的心扉，真的这么难吗？　

“皇上，皇上！”

太监匆匆进来：“早朝时间快到了，皇上为何还不出发？”　

“传令，朕今日抱恙，取消早朝。”墨羽沂十岁登基，是个天才少年天子，与其勤勉也是密不可分的，十多年来风雨无误，从不会在早朝迟到片刻，可今天却取消了早朝。

高郅真是国富民强啊，虽然丹陈的都城看起来也是繁华无比，但只是虚有其表，内里有无数腐败和阴暗的角落被繁华的表现掩饰着，因此才会随路看见不公平的事和乞丐沿途乞讨等。　可是这些现象才高郅完全没有，上中下三层阶级人民都其乐融融，走很远也看不见一个乞丐，而且听说民风淳朴，百姓夜不闭户。

素心一边感慨着高郅的富有，一边兴高采烈到处玩赏。　和想像不同，墨羽沂根本没有派任何人跟踪甚至保护她，至少她没发现。他给了她绝对的自由和信任，这令她内心充满遗憾和纠结。

遗憾的是如果她打算就此逃离高郅，那真的是完全没有挑战性，也就不会有逃跑的喜悦。纠结的是，墨童鞋竟如此信任她，她究竟是否应该辜负他的信任？　

就在她还没纠结完的时候，肚子叽叽咕咕叫了，反正不管逃跑与否，先要管好五脏庙。　

“老板，来碗清汤面，二十个三鲜包子。”　

老板先是惊讶了一下：“姑娘，你吃得完吗？”　

“我要出远门，带路上吃。”

老板乐呵呵去准备了。　

可是吃干抹净，她把打包好的包子甩到背上，突然发现了一件严重的事－－她没有钱。　

这个真的很要命，怪只怪她不做平民很多年，即使是微服私访也有小蓝童鞋付帐，压根不用她烦恼钱的事。偏偏出宫时她为了不引人注目，特地借了海琼进宫前的衣服，根本没有任何首饰和值钱的东西，连扣子都是盘花布扣，不像她穿的衣服是玉扣。

完了完了，难道要重操旧业去乞讨……　

“怎么了姑娘？”　

素心干笑，别看老板现在一脸温和关切的样子，一知道她身无分文的话肯定立马变脸，不拉她见官也要治个吃霸王餐的罪名赶出店去。她满头包地预想着自己的下场。　

“姑娘，没有带钱啊？”　

“我我……我去叫我家里人送钱过来，我本来有带的，可是……”　

老板皱眉道：“会不会掉在半路上了啊？”　

“应该是被人偷了吧。”撒谎撒到底，她苦兮兮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来，但愿这张绝世倾城的脸能给她加点印象分。

“不可能吧，我们高郅人民风淳朴，帝都已经很久没有小偷了，大家都能吃饱饭，谁还去偷东西啊？况且我国的律法相当严酷，小偷被抓到就要砍手，每人就两只手，偷两次就没手了。”

素心张口结舌，怪不得高郅能保持这么太平。严苛的律法加执法力度，以及富国强民的政策，确实是杜绝罪恶的好办法。　

老板又笑了：“其实没什么的，姑娘要是没钱的话这顿就算我请你吃了，包子你带上吧，回头找找钱，找到的话送还给我，找不到就算了。”

“什……什么？”素心简直有点不敢相信，哇靠，这里简直是梦想乌托邦啊，人民都这么善良吗？

素心背着包子边走边琢磨，到底应不应该回宫拿点钱去给那个老板呢？到底要不要不守信用离开墨羽沂呢？

心事重重走了一阵，突然抬头发现自己已偏离了皇宫的方向，看来潜意识还是要离开高郅的。一不做二不休，走吧，反正也对不起了。

再走一阵，她开始觉得二十个包子越来越沉，不禁抹了一把汗。

一辆马车经过，有人探出头来：“姑娘，赶路哪？朝哪个方向？”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白了车夫一眼：“不关你事。”　

车夫摇摇头走了，她继续捶着腰唉声叹气赶路。　

又一辆车经过，车夫热心地问：“姑娘，赶路呐？要搭便车吗？”

继续白眼，看她长得美就想搭讪是吧？　

等到第四个车夫问她的时候，她终于妥协了：“大叔，我想离开都城，往丹陈方向去，可是我没有钱，只有二十个包子。”

车夫呵呵笑了：“没什么，我正好也顺路，可以载你一程，但是送不到地头，等我到了目的地你再找辆便车搭你就行。”　

素心坐在车上有点不敢相信：“大叔，你们高郅人都这么热情吗？”　

车夫奇怪地看她一眼：“姑娘你不是高郅人啊，至少在我们高郅帝都是这样的，看见别人有困难不帮助，是会被人唾弃谴责的，以后也不会有人帮他。”　

素心默默挥汗，怪不得丹陈不如高郅富强啊，道德意识水准就不一样。

车夫在路边停下，拴上马道：“姑娘，我去打点水，你休息一下，回来咱们再赶路。”　

素心看着马车，发呆地想她要不要偷了马车跑掉？破天荒地她良知超级发挥，终于否定了自己的邪恶念头。这样做是不对滴，面对一个善良的人，她真滴邪恶不起来。　

突然，她背上一轻，竟然有人抢了她的包子飞快地跑！

哇靠，刚刚还在对高郅的繁荣富强以及乌托邦式治理方式感慨，就发现了坏蛋！素心怒不可遏，拔腿直追。包子虽不值钱，可是她的口粮呀！　

怎么越追越远，看不见人烟了……她猛然觉得不对劲，停下脚步打算回头。

“太晚了！”强盗突然回头，拔剑朝她刺来。　寒光闪闪，剑光凌厉，素心发现他绝不是普通强盗！惊恐之下连两个后空翻，落地后没站稳就看见剑光如影随形而来，她拼命闪避，剑插入旁边的树干里，那人一时拔不出来，她趁机落荒而逃。

跑着跑后，背后一阵寒气，她往前一扑，倒地一滚，却发现剑尖跟着指到了自己咽喉。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没得罪谁吧，这样追杀我？”　

强盗盯着她看了一会，把包子扔到她身边：“我不打算杀你，但是你得答应一件事。”　

“什么事？”她莫名其妙。　

“拿着这个，离开高郅，永远不要回来。”　

素心瞪大眼，这本来就是她的目的，就算这人不拿剑指着她，她也打算这么做。可是她天生就有点叛逆，被人这样指着逼她离开，她又有点愤愤了：“干什么，你拿着武器就狠啊？我干嘛听你的？”　

强盗似乎没见过这样的女人，愣了一下：“你不怕死？”

“你们高郅不是民风淳朴，居民都很善良吗？你不但抢我的东西还要杀人，你到底是不是高郅人？”　

强盗忽然笑了：“你要清楚，高郅民风淳朴是不假，但再淳朴的地方也少不了罪恶的念头和行为，帝都之所以太平，一大半还是因为律法严酷无比，太平盛世加上极其严酷的治理，自然犯罪现像极少，但不代表一定能杜绝罪恶。更何况，在这个武力称雄的天下，高郅也有那么一批人在执行着杀戮，除了军队、刽子手之外，还有杀手。”

素心恍然大悟，敢情他绕了一个大圈子，是想告诉她他是杀手。她暴汗：“我很穷，不值得雇杀手来对付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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