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澜咬咬牙,自动将文清的冷脸过滤,脸上扬着一抹灿烂的笑。
“三妹妹,之前听你说起过,这家珍宝阁是大伯母的嫁妆铺子,我们是嫡嫡亲的姐妹,你看看能不能……”
文清不等她说完,便立马摇头:“大姐姐,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这家铺子虽是我母亲的,但是,也只是我母亲的,我并没有权利随意摆弄,更没有所谓的支配权,只怕不能为大姐姐做什么了。”
在等文澜脸色骤变之前,文清又笑着道:“若是大姐姐有看得上的,你大可以包了,先不用付银子,待我叫小二并掌柜的记上,回到府里,直接去除公中的账目便可,你放心,但凡是大姐姐所选,我必定让他们给大姐姐一个十分优惠的价格。”
想要不给钱拿东西,可以啊,你不给,就回府里找你管家的母亲给,看你能不能为了省那几百两的银子就让文刘氏丢这般大的一个脸。
到时候,只怕文澜真要这般做了,文刘氏也是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动用公中的银子来付首饰钱,但是,不管文刘氏最后用的是什么钱来付的这个账,此事定然也是让她们母女二人丢脸的。
而且不仅是在家里丢脸,就连在他们二房里也会闹得不安生,试想,文澜这个女儿给买闻,那剩下的文二姑娘文涓,还不得在背地里暗暗埋怨文刘氏对她们姐妹二人不公平,只偏着大姐姐。
文清只要想想,这件事情一出,定远侯府里定然又得惹出一桩好笑的事,不由得在心里暗笑。
这些道理算是极其浅显的,文清想得到,文澜自然也不会漏过,她只把文清的话想了一歇,便早就歇了想要占这珍宝阁便宜的心。
只心里暗恨,怨怪文清不给她面子,不讲姐妹情谊,心情一不好,面上便也跟着好看不起来了,出言暗讽道:
“三妹妹,果真是大伯母的好帮手,这般的精打细算,日后可是要做管事的。”
文清丝毫不理会文澜讽刺她日后嫁不了好人家,只能嫁一个小门小户,当家主母都需要管这种小事的人家。
对此,文清心里一点儿想法都没有,只抬眸笑笑,挥挥手,便有珍宝阁里的女小二来请文澜去一旁的雅间里看首饰样式。
文澜见文清果然不再理她了,便有些愤愤然的,跟着小二的身后进了雅间。
小二是个白白净净的女子,一身浅蓝色彩裙,身上收拾得十分利索,待得文澜一进屋,便拿出一个首饰画册,首先翻到了最好看,最精致的一页,只见上面金玉其外,金碧辉煌,衬着窗外的午阳,很是耀眼。
文澜偏过头去,看了一眼,跺跺脚,本想说,不要了,但是,女小二手上的画册里正好翻到的是一个金镶玉珠手镯,还有画册旁边最顶上是一支赤金祥云镶红宝石的坠玉金簪,簪体呈兰花状,花纹精细好看,雕功精湛,只消一眼,文澜便喜欢上了。
那溜到了嘴边的“不要了“三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转念再想想,不管怎么说,文清虽然看着讨厌,但是,珍宝阁里的东西却是顶顶的好东西,文澜想着自已马上面临着说亲事,这身上的首饰都还是以前父亲在任上的时候,在那地方上的珠宝阁里订制的。
那时候在任上,虽然已经算是好东西了,但是,如今到了京城里,这盛京城里的东西,又哪里是地方上的东西,可以相比的,这两厢放在一起一比较,差距可太大了,一个耀眼夺目,一个简直寒碜不能入眼。
“大姑娘,您出都出来了,好歹就选几样。”身旁的小丫头看出文澜歪着头,双眼明明看着心喜不已,又好像抹不开面子,这正是缺少一个台阶的意思,便立马主动递了过去。
“是,的确得有几样拿得出手的首饰,不然再过几日出席花会都不曾有首饰戴了。”热孝过了,她的婚事便会正式被提上日程,她得提前备好,可不能还未过门便先丢了脸。
文澜调整好了心绪,很快便恢复了大家小姐的风范。
她坐直了身子跟一旁的女小二就首饰的样式和材质唠起来,一旁的小丫头这才放心,立马出去要了一壶茶水,又摆了四色果点,才回到房里,贴心的伺候着,站点不敢错眼。
文清派了人一直在文澜的雅间外听着动静,直到里面平静下来,云裳才回去向文清汇报情况。
文清端了一杯茶盏在手心里,一边漫不经心的用茶碗盖在水里轻轻翻动着,看那茶叶沫子在茶盏光滑的壁上飘浮着,一边又抬看着面前那一坐,一跪的赵四娘子和李天宝小两口,眼神复杂,心底里暗暗计较着。
“姑娘,没事了。”云裳朝文清点头。
文清心神微松,手肘往紫檀木四字出头镂空草叶纹椅的扶手上一放,素裙轻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好,你们了,可想好了?”
文清言简意赅,意思是外面都没有事了,那里面了?她刚刚都出去了那么,便是有什么事情,想必他们也已经商量好了。
文清这甫一开口说话,赵四娘子和李天宝还没来得及开口,春兰就上前来,轻轻唤道:“姑娘……”
之前春兰与冬梅不曾跟在文清的身边,只听着外面的动静挺大,好像跟文清有关,还有些其他不对劲的地方,都似是与文清有些关系,两个贴身大丫头在雅间里听着,早就急得不得了,只没有得到文清的准许,不敢私自出去探看。
唯恐只为了担心文清,而坏了她的大事。
等到文清进得雅间里来,一脸的不悦,春兰察言观色,见云裳道了外头没事了,而文清也开了口,这才上前来以示关心。
“无事,说说你们吧。”
外面的事情,与里面的人无关,文清不欲将这两件事情并做一件,既然外面已然无事,那些寻衅挑事之人,俱都已经不在此地,便打定主意安下心来,管好里面的事情。
“东家小姐……奴婢……已然想清楚了,我要和离。”
赵四娘子语气坚决。
文清眉眼舒展,点点头:“自已做的决定,选的路,便是跪着也要走下去。”其实这一点,赵四娘子先前就做得很好,因为李天宝本就是她自已在掌管珍宝阁之时看上的,然后成婚。
接着,不管这期间过得有多苦,挨打,挨骂,被冷落,她都没有叫过苦,自已一个人默默的忍受了。
文清相信,这一次若是没有自已,只怕赵四娘子还得忍下去。
只可惜,李天宝谁人的主意不好打,却偏偏要听从那些人的主意打自已母亲的嫁妆铺子,既然敢做,就要有胆量承受她的报复。
“奴婢晓得,这一次,奴婢听小姐的。”
赵四娘子的声音再次坚决的响起。
她看着文清,知道她只是看着年纪小,其实,她的想法和做法,都透着一股成熟之意,她眉目正直,面容之上又闪着自信的光彩,仿佛只是一个眼神,便足够让你信任她。
她认为,文清这一次可以帮她,那么,日后,她便也能够再靠着文清,获得重生。
“东家小姐,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可是夫人点过头任命的掌柜……你们这般待……”
文清转了身子,有些不耐烦的看着他,眼中全是嫌弃。
李天宝嚎叫完了,又看着赵四娘子:“贱妇,你有了撑腰的,就不将我放在眼里了吗?你可还知道夫为妇纲,你这般……”
“我们马上就要和离了,你以为你是谁?”
赵四娘子偏头看着李天宝,她早就恨透了他。
平日里害怕他,对他言听计从,不过是她没有办法,对付不了他,所以,才会选择顺从,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她有了后台,自然得把往日里失去的所有尊严都找补回来。
“臭娘们,你别得意……”李天宝形容凶狠,满脸威吓,粗黑的手指直直的指着赵四娘子的鼻尖。
“啪……”突然响起了一个巴掌声。文清转头去看,只见赵四娘子已经跪在自已的脚下,但是她的背挺直直的,眼神凶狠,右手成掌举得高高的。
“小姐面前,也有你这贱民说话的份儿。”
这才是真正的赵四娘子。
文清不由得展开笑颜,这般的赵四娘子,才值得自已去救,否则,救下的是一个自甘卑微之人,一个怎么扶都扶不起来的阿斗,她拿来又有何用。
李天宝被赵四娘子这般一惊,身子后倾,捂着脸再也说不出话来。
文清看了一会儿,相信这边的事情,已经不需要她操心了。
“四娘,这事儿交由你们自已解决,若是需要向官府递和离书,就找顾叔。”
顾叔曾经在军队之中呆过,对于官场之上的一些事情,相比于其他人来说,要懂得更多。
赵四娘子连忙磕头谢恩:“那……我的福儿了?”
她所求不过是女儿的安生。
“相信儿子和女儿,他们大概会选儿子,是不是?”文清唇角带着冷笑,挑眉看着李天宝。
那张白白胖胖的脸上,狰狞而扭曲,双眼之中含着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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