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过了一日,但是,仍然没有解决。
因为季子墨是一个固执的人。
“文理讲不通,就用武功讲道理吧。”虚谷神医背着手,在屋子里打着转儿。
“老头子说得有道理。”一身淡紫色长裙的管三娘支持着自家老头子的决定。
“我也觉得我的父亲说得十分的有道理。”
管秋叶和管秋雨一朝认了父亲,这一颗心都扑在了虚谷神医的身上。
他们很高兴,他们终于有了传说中的父亲。
虽然在没有父亲的童年时期,因着有管三娘的强悍的保护,他们并没有受到过什么不好的待遇,可是,有了父亲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他们舍不得放开这样的温情。
再说了虚谷神医,一朝认回了这对龙凤胎儿女之后,也一直都是心花怒放。
见此时阻拦他们的竟是季子墨,当即就要出手。
“现在还不着急,让他再好好生生的想想。”
此事,其实都只是他们季家人的私心。
远在盛京城里的承元帝其实并没有这么想过。
文清沉思皱眉:“关键时刻,我们不会介意用暴力手段的。”
云湛想了想,也没有拒绝。
在第二日上朝的时候,季子墨居然也想去。
他想要昭告他们所有的丘谷岛的大臣们,告诉他们,他不走了。
不过,还没有等他出门,就遇到了云湛和文清等人。
“你们早啊,我们上朝去跟着旁听一下,你们去吗?”季子墨刚刚打完招呼,云湛手一挥,没由等人就贴了上去,一把药粉撒过去,就将他们全都迷晕了。
待到天色大亮之时,海岛外面的迷雾也依旧浓密。
看着身后浩浩荡荡的二十万水军,文清叹息一声。
“要不我们就不去江南了吧。”
他们刚刚才把人家的嫡长孙给迷晕了,害得他没有完成他们家族交代下来的任务。
“我已经给外祖写过信了,此事也解释清楚了,并且,竹青也向朝廷发过告示,还有这张老国主传下来的礼物单子,足够咱们完成任务了。”
老国主也真正是舍得。
他们皇宫之中,一向都藏着许许多多的珍贵宝物,这一次为了隆重的送走他的外孙女儿,愣是搬了一半的皇室库房,就只为文清做面子。
“搬了这么多,我觉得才有问题了。”若是承元帝看到他们丘谷岛上的人这么有钱,还不得心动啊。
要不然怎么说,财不露白了,一旦露了白,那就是财帛动人心,驱使着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也不会有人再管什么君子不君子的了。
“没办法,都已经装上船了。这是老国主对你的一片心意,你不受也得受着。”
老国主在他们临出发的时候,一直拉着云湛的手,生怕他当着他们的面疼爱文清,背着他们的时候,就欺负文清,一直不停的说好话,又不停的说着威胁他的话,反正听到了最后,竟然让云湛有一种他说话有些语无伦次的错觉。
“也不知道咱们这一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文清看着面前茫茫的大海,心里一阵阵紧缩。
“哎呀,想来就来啊。”
一旁的管秋叶玩弄着手上的花生米。
高高地抛起一颗,扔进了自已的嘴里,然后又捡起一颗,再抛,再接,动作十分的熟练。
文清看着玩得起劲的管秋叶,还有一旁正在书写着什么的管秋雨,以及跟虚谷神医靠坐在一起的管三娘,突然就笑了。
这一次,他们的收获不少,不会,带回了一般的金银珠宝,还带回了管家三个活宝。
所以才会让她觉得他们的旅程一点儿也不枯燥,看看他们现在,一个玩花生米都能寻到快乐,还有一个就着一张宣纸,一去狼毫已经在那写写画画很久了。
管三娘靠着虚谷神医的身上,悄悄的问着他:
她的皮肤跟大乾的人相比是不是有些太黑了,是不是不太好。是不是……
问了一长串,虚谷神医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烦,而是细细的跟她解释着。
“不会,你的皮肤很健康……”
然后就是一篇篇篇幅十分之长的长篇大论有关于养生之道的事情。
文清侧着耳朵无奈的笑笑。
云湛却是满心欢喜的拥住了她。
远远看着那片迷雾散去,阳光从云层之中跳了出来。
“真希望,丘谷岛真如他们的百姓所言,像一个太阳,虽然会有被迷雾和云层遮挡的那一日,但是,大多数时候,它都是散发着亮眼的光芒,带给所有的人温暖和舒适。”
“当然会的。”
云湛的声音低沉,带着安慰,带着欣喜。
看到了东海的另一个港口,瑶城两个大字。
他们的丘谷岛之行终于尘埃落定。
而此时,安悟愿也悄悄的走出了地上的货舱,在侍卫例行检查过来的时候,熟练的跃下了大船,悄悄的沿着没人的路回了自已的府里。
他的背影消失在阳光下。
文清看得刺眼,回过身去看云湛。
“他一直都躲在那里,你知道,为何不提醒我。”
“你想做什么?”云湛摸摸文清被海风吹乱的发。
“不想做什么,虽然他绑架过我,但是,我毕竟也没有真受到什么委屈,我想我应该早就已经原谅了他,所以,往事不想再多提了。”文清这般的干脆,云湛心里早有所料,也不觉得有什么可突兀的,只是淡淡的笑了。
“那就好,这一次,我们不必再忌讳他。”他们的身后有二十万大军。
安家再厉害,也还是大乾的安家。
他们什么事情,也不敢做。
文清勾唇一笑,看着不断吹起,又下去的海水。
一个梦落下了,另一个梦便又会升起来,就如,那些浪潮一般,一浪接着一浪。
下去了,又会有连绵不绝的浪打过来。
永远都在运动着,永远都不会有停歇的那一日。
船越行越快,很快就到了瑶城。
果然如同云湛所言,他们在瑶城并没有遇到任何的刁难。
这个时候的安家就好像把身形都完全隐藏了起来。
他们一共在瑶城呆了三日。
最后一日的时候,云湛去了军营例行查岗,顺便去看看一直昏迷不醒的季子墨怎么样了。
文清一个人在驿站里住着。
安悟愿就像是被人算计好的一般出现了。
文清在楼上的时候,就看到了他,想要假装没有看到,他却抬了头。
他一身银衣金冠,打扮得十分的显眼而夺目。
文清恍然间有一种君子陌上人如玉,许久不见,风采依旧。
“阿清,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来与你道别。”
文清笑了,挥手,退走了侍卫。
“我知道,你没有死心,但是,现在情势逆转,你不能不放手。”
文清毫不犹豫的揭穿了他的大实话。
现在的她,并不是初来乍到,什么都没有的被他禁锢着的人了。她的身后,有云湛。
有强大的后盾。
“我只是想要来提醒一下了你。江南之地,也并没有你想象之中的那般美好。”
文清顿一顿,脸上的笑容不改:“我知道,你们安家的五少爷……”
不凑巧的是,那个安老五的母亲正是季家的一个旁支的女儿,按辈分去排的话,可能,云湛还要唤一声姨母。
“你知道就好,你久不在这里,你还不知道,她已经认定了是你……她的儿子才会那样,而且,她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安悟愿今日里来,说的全都是与江南之地有关的事情,一丁点也没有提到过丘谷岛,好像他们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去过那里。
他是故意遗忘了,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在她的面前提起了?
文清来不及多想,反正,她已经决定不计较,他不说,她便也假装记不住了。
安悟愿还想再说一些事情,外面传来了没由大声吩咐店小二的声音。
“给我们来几个好菜,要有一半是清淡的,我们夫人爱吃。”
“哎,好了。”小二大声的应着,下去了。
门外传来了云湛的声音。
“阿清。”
“你来干什么?”云湛看着文清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来得消失,就看到了安悟愿,脸上立即就不好看了。
“我来看看阿清,并没有别的意思。”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句话安悟愿比文清当初演绎得还要好。
云湛回来了,该说的话已经说过了,安悟愿再也没有坐下去的希望,便朝文清重重的点点头,转身道别。
没有人为了虚名而留他。
只文清远远的说了一句:“多谢你的提醒。”
想想,他毕竟还是没有伤害过她。
若不是他,她也上不了丘谷岛。
“阿清这就是原谅他了?”若是文清都选择了原谅,那么,他似乎也就不应该再那样盯着不放手了。
文清回头,轻风吹过,送来短暂的寒意:
“有些事情,有因就有果,过程怎么样,就不需要过多的计较了,结果让人满意就行了。不然人这一生这么短暂,事事都计较着又如何能够开心快乐得起来了?”
“是这个道理。”云湛觉得有理,他不平,也是为了文清而不平,若是她已经平了,他也没有什么好计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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