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不需要从青儿的嘴里得到答案,只看她身子一抖,便已经大至明白了递给蒋氏一个眼神:看吧,我没说错。
“清儿,这些污浊之事,你便不用管了,嬷嬷你去处理。”
蒋氏气到极致,心肺不平,心脉不畅,再也不想看到青儿那张可憎的脸,恨恨的挥手。
“夫人……夫人饶命,我再也不敢了。”青儿突然起身,趴到蒋氏的脚下,手一伸就理要揪住蒋氏的裤管。
蒋氏往旁边让了让,看也不看她。
她怕一看到她,她就恨不得拿把剑把她给杀了,当然这还不解恨,至少要剥皮抽筋,碎尸万段。
柳嬷嬷也生怕蒋氏性子冲动,亲自动手,虽然解恨了,却有些不妥,毕竟蒋氏的身份在那里,且还在热孝里,不好亲生动手杀生。
文清也上前去,握住蒋氏的手:“那个时候的她,才那么小,便已经知道干那些事了?”她相信,最近带着不孕药丸的香球都是青儿所放,但是,以前了?
“小姐有所不知,夫人与侯爷回京城也不过是近些年的事情,这小丫头以前是养在夫人院子里的,并未一同带到边关。”
柳嬷嬷替文清解了疑惑。
那就完全可以解释得通了。
蒋氏回京之后,将留在院子里,已经长成小女孩儿的青儿留着用了,却没想到,青儿从始至终心早就已经不在了。
“夫人……奴婢对不起你,不该背叛你。”青儿一泡鼻涕,一泡口水的哭着,看那模样,楚楚可人的,倒真是十分可怜,一边说着,一边又爬向了蒋氏,一手伸,便要再次触到蒋氏的裙摆。
“这也不算背叛,不过是一只没有养熟的狗罢了。”蒋氏冷冷一笑,脚下一动,狠狠一踢,一个窝心脚踢向了青儿。
“啊……”
青儿大叫一声,还想再爬过来,蒋氏已经无比恶心的喝斥:“带走。”
文清耳尖轻动,面无表情地看着青儿被拖走,身上的衣裙早就碎成了一片一片的。
“娘想要怎么处置她?”
“清儿不忍心?她这样的丫头,瞧瞧都干了什么事情,若不是她,只怕你也可以有弟弟在身边,咱们的侯爵之位,又岂能轮得着他们二房的人,咱们母女的局面,又岂会如此难过。”
不说还好,一说,蒋氏的心里满满都是伤感,她终究还是心有不甘的。
文清理解,看到文远桥过世,而二房中人如今这般坐享其成,蒋氏若能心甘情愿也就怪了。
“娘误会了,我岂会可怜她,我只觉得她是罪有应得,娘万万不能轻饶了她,但我也不想看到娘这般难过。”
蒋氏心中感动,顿时觉得文清甚是贴心,连连颔首:“自然。”
折磨青儿,这还有问题,定然是没有的。
先关到地牢里好生的折腾一番,再让她出面指证二房。
这般念头,不过一起来,蒋氏又压了下去,此时这般的境地,便是指证了又能如何,唯一能够替她们母女二人作主的老何氏早就已经将心眼偏到了天涯之外,她岂会管这事儿?
想想便知道,一个是她疼爱的嫡孙,一个是没有了依仗,也没有子嗣的外来人,老何氏又一向缺心眼,自然会昧着心眼护着二房的人。
此路不通,蒋氏心头一酸,一股涩意缓缓升起,眼带怒意的扫过一众伺候着的丫头们,所有的丫头、婆子们都十分自觉的低头,缩着脖子,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
这是警告,同时也是杀鸡儆猴,这也是为什么此事,听着不光彩,甚至涉及到一些后宅阴私之事,蒋氏却还要当着文清的面处理的原因。
若是她一昧的退让,旁人不会以为是她蒋氏性情温柔,善良,而是反而会觉得她蒋氏懦弱好欺,是个人都想着要上前去插上一脚。
此时有了蒋氏这番作为,不说别人,只这松竹院里,但凡是见过此事的人,心思定然要单纯许多,心里也会时时挂着一个警钟,当他们面对诱惑,即将要做出背叛之事时,好歹也能够,警惕一回。
文清在蒋氏这里好生的待了一个下午,直待到黄昏时分才急匆匆的回了自已的院子。
一到院子里,云裳就立马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大叫一声:“姑娘,出事了。”
“你出了何事?”
文清被云裳的情绪所感染,不由得心里提了起来,瞪着眼睛看着她。
“不是奴婢,是云世子。”
文清心头一慌,她现在特别不能听到云湛出事的消息,心里头“咚咚”跳着,如雷似鼓。
“说清楚。”
云裳连连点头,只是,越是关心,越是心乱,话也越发的说不清楚。
“关心则乱,你先稳稳心神,不要着急。”文清心里更乱,却苦于什么都不知道,不敢让自已完全乱了,硬是打起精神安慰着云裳,还递给她一杯凉了的茶水。
“咱们的人,刚刚收到消息,云世子有危险。”
云裳喝下一大杯凉茶,冰冷的触感激得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心神瞬间回炉。
“你说清楚。”
云裳这般利索的人,却被这个消息炸得如此轻重不分,可想而知,这其中定然是存在着不少的事情,更是一件足以让云湛处于不妙境地之事。
“有人要暗害云世子。”
在文清的再三追问下,终于问了出来,云裳派出去的探子查到,宣平侯府里有人要向云世子下手。
“云世子知道吗?”这是文清比较关心的。
云湛在她的心里大致于接近无所不能,似乎每每都能在她面临着窘况,甚至是有危险的时候,最先发现,也能十分顺利的追寻到她的行踪,然后顺利地帮助她。
但是,云世子了,现在他自已有危险,他知道吗?
“不,不知道,云世子这次是跟着宣平侯爷一道去的秋狩场。”云裳着急得一张脸憋得通红。
“快……快传消息。”文清也是抑郁不已,用力捂住自已的心口,想要让自已的心神能够舒缓一些,镇定一些,她不能乱,一乱,就什么事情,都做不成了。
一纸情报经由快马,穿越盛京城中的高檐屋瓦,穿越高松林海,飞至狩猎场。
只可惜,接到消息情报的是云湛的属下竹青。
“这是从何处发来的?”竹青看着拿进竹筒的影卫,这条信息,基本上没有几个人知道,除非是自家主子最最信任的人。
“盛京城里。”影卫只展示了竹筒上面的幽兰草的标志,竹青便看懂了,当下点点头,他已经知道这发信之人为何人了,心里的疑惑也一下子解了许多。
同时竹青也知道,这个发信之人,在自家世子心中的地位,多少次,世子甚至可以为了她不要性命,还有多少次,在半夜时分,跳上高墙,潜入深闺,只为一睹芳容,消解相思,甚至,可以连一句话都不说,只看一眼。
“以最快的速度送入深山猎场。”
云湛早已于一个时辰之前便跟着承元帝进了深山之中的猎场狩猎。
看影卫离去,竹青突然有些后悔,自已为何不先拆开看看,他有些颓废的仰头看天。
天上乌云阵阵,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天了,秋风阵阵吹过,带来山中的清凉,他暗自想过一回,便起身写了封回信。
文清再收到消息,便得知云湛已经进入深山的消息,她发出的那封示警的信可能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到达云湛的手上,反而连着送信的影卫也消失不见了。
“这是怎么了?”文清咬着唇,轻声道。
“大概是出事了。”云裳心中一跳,影卫是宣平侯老侯爷一手训练出来的,后来又交到云湛的手上,送信,侦查,最是能干,从不曾出过什么意外,这一次竟然有去无回。
“怎么办?”云裳乱了,毫无办法。
“天已黑,等明儿个天亮再探消息。”
此时已经三更了,外面黑漆漆的一片,连片星云子都不曾有,只听得寒鸦时不时的振翅飞翔,发出扑翅膀的声音。
在这沉沉的黑夜之中,听着更是让人糁得慌。
前方是一片黑沉沉的乌云,文清捂着淌血的伤口无助的看着不断滴落下来的雨珠,打在她削瘦的脸颊上,清寒而冰冷。
“你们伤害了她,我杀了你们……”
文清在暗沉的黑幕之下听到一阵阵刺破耳膜的声音。
她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好似露出了微笑:“你来了……”然后,她看到了云湛那张脸,那个时候的云湛,脸上一片干净,面容生得俊雅非凡,他一身黑衣,头发凌乱的盖在额迹,他的双手十分温暖的缠绕过她的腰肢,令冰冷至心透的她,身子渐渐暖和起来。
“来人,将这对奸夫**给我抓起来。”
“啊……”
文清是被窝心的疼意惊醒的。
她又做梦了,这是一个很久都不曾做过的梦,梦里有她,还有云湛。
她终于看清楚了那个救她的黑衣人,是云湛,没错儿。只是,梦中谁是奸夫**,又是谁伤害了她?
这一切都还是一个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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