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偷食禁果（下）

翌日，贾鸣人背着书包去上学了，他暂且将昨天的事情搁浅，将重心转移回学习上，可是，那位女同学不解，前两天还和她“恩恩爱爱”的贾鸣人，今天怎么就像变了一个人，他甚至都把她当成了陌生人，这让她好一顿伤心。

连续一周，她都沉浸在泪水的世界里。

上学、放学，日子机械般地重复着，眼看寒假就要到来，贾鸣人在此前所做的那番努力终将得到验证，他的学习成绩又回到了以前的高度，老师们开始对他刮目相看，但他放学后打架斗殴的情况却仍然没有丝毫的好转，他的脸上还是时常挂彩。

看在学习成绩的份上，贾爸夫妇也不再过多地教育他，期末考试结束后，贾鸣人在一天晚上突然对贾爸提出了一个请求。

贾鸣人：爸，我想转学，回贵州。

贾爸抽着烟，静静地坐在客厅里，贾妈在一家五金厂里打工，这个点还未回来。

贾爸吐出了一口烟，面无表情道：

贾爸：好。

贾鸣人错愕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嗫嚅道：

贾鸣人：为……为什么？

贾爸：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答应得如此爽快？

贾鸣人：嗯？

他怔愣地站在自己的父亲面前，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孩，正等待着父亲的批评。是的，这正是他想问的问题，为什么父亲什么也不问，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贾爸又吸了一口烟，吐出来之后才缓缓解释道：

贾爸：你的事情，我都知道，虽然你还未满十八周岁，但你现在对我说的这些话我想你也是好好思考过的。

他停顿了片刻后接着说道：

贾爸：我得自省，这里面有我很大一部分的责任。是我没有好好管束你，也是我能力有限，不能给你提供一个更好的生长、学习环境，你在这边学习感觉受气、压抑、不自由、心里不舒服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总之，我同意你转学。

他的话听起来风平浪静，却又让人感觉波涛汹涌。

贾鸣人的眼眶里盈满了泪水，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好转身有些狼狈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寒假到来之前的最后一天，所有学生的心早已经像离了笼子的小鸟飞到了学校外面，他们在教室里打闹着，贾鸣人趴在桌子上发呆，今天以后，他就要彻底告别这所学校了，也许以后都不会再回到这座城市，一想到这些，不知为何，他竟然感到有一丝丝的不舍。

她还好吗？贾鸣人想起了自己的初恋，这段时间里，他像个隐形人一样出现在学校里，他没有再关心她，哪怕他再想她，也从来没有去隔壁班里找过她，他甚至没有再看到她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

下午，学校组织了大扫除，贾鸣人装出一副精神饱满的状态，他努力擦着桌子、窗户、黑板，这是他在这所学校里干活最认真和最卖力的一次，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更没有人知道今天以后，他就不会再出现在这里了。

高中的一个班级里，肖銮谰站在一张椅子上，她手里拿着抹布正踮起脚尖擦着窗户上的玻璃，大概很多学校都一样，放寒假前一天，没有学习课程，只有大扫除。

肖銮谰默默地忙活着，偶尔有男同学或者女同学过来搭把手，她也只是对他们礼貌性地笑笑。在教室的其中一个角落里，正在帮忙修理桌子的那位脸颊容易泛红的男同学看似漫不经心的向她投来担忧的目光，实则整颗心都被她牵动着。

他看着肖銮谰的脚，就害怕她会从那光滑的椅子上摔下来，可是，他没有勇气向她靠近，更不敢主动和她搭讪。从开学到现在，一学期了，他都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

果不其然，肖銮谰在擦最高处的玻璃时不小心抖动了一下身体，她开始摇摆起来，身体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从椅子上摔下来，就在这时，他像一阵风一样迅速飘了过去，可还未抵达她的身边，她就又恢复了平衡。他灵活地转身，将手搭在脑后，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尴尬地回到自己刚才干活的地方了。

肖銮谰瞥了一眼他的背影，没有多想，而是继续干起了手中的活儿。

这一天结束后，他们的寒假开始了。

在这一天之前，班主任拿着分科表向每组的同学传递着，从高二开始，学生得进行文理分科，为两年后的高考做准备。

数学成绩从来没考过一次及格线的肖銮谰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理科——物理。当那张分科表传到他面前时，他第一时间去查看肖銮谰的选择，在物理科那一栏，他看到肖銮谰用黑色字迹的笔打了一个勾，于是，他不假思索地也在物理科那一栏给自己打了一个勾。这样一来，剩下来的两年时间里，他们都会在同一个班级中度过，想到这里，心满意足的他脸上又闪现了一抹绯红。

离开学校后的肖銮谰像往常一样骑上自行车往家的方向而去，在她的身后不远处，他的身影又出现了，他的自行车和她保持着该有的一段距离，她在他的可视范围之内，可是，她从来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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