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水落石出

　　“好了，这时间耽搁得也够久了，该审这案子了？”

　　“是是是。”吴茂一个劲儿地应着。

　　重新端坐回位子，吴茂倒是煞有介事地审起案子来。

　　“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吴茂一本正经地问着底下的人，倒真有一副青天大老爷的样子。

　　老板娘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那大厨胡子听着她的话，只是低着头，而后一个劲儿地摇头。

　　“我真的只是下了泻药，真的没有害人。”

　　老板娘只是愤恨地等着胡子，眼中尽是失望。

　　“皇上，您看这——既然这胡子都承认是自己下的药了，那，这罪，就定了吧？”吴茂转头，讨好似的看向百里沧连。

　　秦素素却是皱眉。

　　“吴大人没听清楚吗？他说他下的是泻药，泻药而已，怎会出人命？”

　　这个胡子看上去倒是个老实人，没理由这样做啊！

　　秦素素抬起头，却是见得那吴茂的眼神不住地闪烁着，瞬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样吧。吴大人，今日，我们也累了，这一连串的风波下来，皇上跟王爷受的惊吓也不小，要不，就明日再继续审问吧？”

　　吴茂一听，即刻点头答应。

　　他还担心这会儿审问会出什么问题呢！

　　百里沧连与百里沧溟未置可否。既然放手交给了秦素素，那么，这一切就都由她处理吧！

　　夜深，寂静。

　　清河镇衙门内的牢房内，有几分动荡不安。

　　“吃吧。”衙差将饭菜端到了胡子面前。

　　此刻的胡子，变得也有几分憔悴了，再加上一整天未曾有饭吃，一接到饭菜，就想动筷子。

　　却是此时，守在门外的侍卫倏然倒地，而胡子手中的筷子也被打落在地上。

　　“你不怕有毒？”

　　胡子抬头，但见得眼前站着的是今日跟在那皇上跟王爷身后的另一个人。

　　胡子叹息，“就算是死了，我也无所谓了。虽然我不是真的想害人的，可是，这一切，真的是因为我而起，我对不起老板娘，对不起那一家人，对不起悦来酒楼——”

　　“是吗？你无所谓，那你们的老板娘呢？难道你就真的想让她为你背黑锅？”秦素素冷嗤。“我看得出来，你们老板娘对你，倒是很不错，可是，你为何要这样做？”

　　胡子一听，抬起头，眼中，有几分焦急。

　　“真的，我真的不知道那是毒药，我只以为那是泻药而已。”

　　“你是悦来酒楼的大厨，何以在自己酒楼内下泻药？”秦素素语气中，分明有几分不善。

　　胡子干笑两声，似是有什么苦衷。

　　“有什么话，就说吧，不要顾及什么。”

　　“好，我说。”胡子叹了口气，道，“悦来酒楼对面的福记酒楼，你知道吗？”

　　秦素素点头，之前是有见过，那时她还在疑惑，这两家酒楼对门而设，这不是明着抢生意吗？

　　秦素素倏然明白了些什么，猛地抬起头，问道，“你的意思是，这是福记酒楼指使的？”

　　“是的。”胡子垂下了头，眼中有着几分懊悔之色。“我的八十岁的老母病重，急需要钱，福记酒楼的老板找到我，说只要我在饭菜里下了泻药，毁了悦来酒楼的名誉，那样，就会给我好多银子——”

　　秦素素嘴角轻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这会儿，她算是知道了，原来是因为商业竞争啊！

　　果真，商场如战场，不仅仅是在前世，这一世，亦是如此。

　　“所以，你就真的做了这样的事情？”

　　胡子蹲下身子，手紧紧地抱着头部，满脸的懊悔，“我糊涂啊，没想到，会让悦来酒楼出这么大的事情。”

　　“看得出来，你也不知情，这样，你配合着我，如若让我满意，到时候，我会有办法免了你的最。”

　　“真的？”胡子惊喜地抬起头，却是片刻间，脸上的光芒黯淡了下去，轻喃着，“不可能了——我杀了人了——我杀了人了——”

　　秦素素淡笑。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放心，到时候，最起码会减轻你的罪行，只要，你能为我们提供有力的证据。”

　　“好，我有。”胡子想了想，而后从怀中掏出一张已经揉的不成样子的纸，递给了秦素素。

　　秦素素接过那纸张，只是看了一眼，而后眼睛微眯。

　　“你会帮我的，对吗？”胡子不安地问道。

　　秦素素点了点头，笑道，“没事，明天，这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

　　翌日，暗自照常审理。

　　当吴茂看到跪在大堂下的人时，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他不是有下令让人暗中出去他的吗？为何现在他还是这般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吴大人，该开始了吧！”秦素素笑着问道，眼中闪过不明的意味。

　　即使再是不愿，此时此刻，吴大人也不得不将这案子审下去。毕竟，现在这皇上还在这里，若是真的不小心出了差错，那就是一条命的问题了。

　　很显然，吴茂还是一直抓住大厨胡子不放。秦素素淡笑，而后将昨日胡子给的那张纸，直接递送到了他的面前。

　　“吴大人，你看看这是什么？”

　　吴茂一看，再是瘫倒在了原地。

　　那上面写着的，是福记对胡子的要挟，这要挟也就罢了，偏偏，他在一边作担保，盖着自己的章。

　　“吴大人，继续审核吧。”秦素素笑着坐回了原位，并同时，收回了那张纸。

　　这个案子，现在还要怎样审核？

　　吴茂的脸上早已是沁满了汗珠。

　　而在这样的结果下，案件很快就水落石出了。

　　果然不出秦素素所料，果真是福记老板嫉妒悦来酒楼的生意，逼迫胡子去下“泻药”。其实，哪里是什么泻药，分明是毒药！

　　有了那封信，很快，福记的老板也已经被抓住。

　　吴大人派人去福记抓人，此刻，福记老板林萧正与其妻子逗弄着不过五六个月大的孩子。

　　就在此时，官兵推门而入，二人神色一凛。

　　“两位，跟我们走一趟吧。”衙差面无表情地说着。

　　林萧一脸地无奈，他只当是自己给吴茂的银子实在是太少了。

　　叹了口气，罢了，大不了再多塞些银子。

　　等随着他们到了府衙之时，林萧才知道，自己错了。

　　“跪下！”吴茂在看到林萧之后，先是有几分惊慌，随即，却是猛喝一声。

　　“吴大人这是何意？”林萧站在中间，问道。“你们审犯人，为何要带上我？”

　　悦来的老板娘此时抬起头，愤恨地盯着林萧。

　　“林萧，为什么你一定要对我赶尽杀绝？！当初，在我对面开酒楼抢生意的是你，现在嫁祸我的又是你？你到底还要怎样？”

　　林萧微微皱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转过头，继续道，“吴大人，这案子，应该结了吧？”

　　秦素素这才意识到，似乎自己想的太简单了。兴许，这真的不只是正常的商业之战。

　　“没错，已经结了。”秦素素站起身来，笑道。

　　林萧淡淡地瞥了眼毫不起眼的秦素素，而后继续对着吴茂说道，“既然已经结案，那草民，先告退了。”

　　“慢着。”秦素素冷喝。“谁让你走的？”

　　而后，对着四周的衙差使了个眼神。

　　衙差们会意，这会儿，这里最大的是皇上他们。纷纷上前，捉拿林萧。

　　“吴大人在，这是何意？”林萧不甘地喊出声来。

　　吴茂这会儿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现在，他只祈祷，这件事情，不要太过地牵扯到自己。

　　“林萧，你还想抵赖吗？”老板娘看上去有几分无力。“我实在是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既然想将我赶尽杀绝，当初，我不是早跟你和离了吗？为何现在还要这样？”

　　“你在胡说什么？”林萧瞪了他一眼。而后继续想说些什么，却是被一边的一个衙差拉住。

　　“实话跟你说了吧，这次连吴大人都无能为力了，因为那堂上坐着监督的，正是当今的皇上跟溟王。”

　　“什……什么？”林萧惊得后退两步。

　　“呵呵，林萧林老板啊，这字迹，是你的吧？”秦素素径直走下来，对着他说道。

　　一见的那张纸，林萧煞白了脸。

　　却是转眼间，脸色缓缓地恢复了过来。“怕是你弄错了，这信，不是我写的。吴大人您刚正不阿，还请您明察！”他就这样直直盯着柳大人，眼底警告的意味非常明显。

　　吴茂正想来个顺水推舟，将罪名安给别人，因为只要林萧没事，他收受贿赂的罪名才能清除。

　　秦素素实在是不能理解这个林萧为何会这样狂妄，但是，他心中所想，却是被她只晓得一清二楚。

　　就这样想推卸自己的责任吗？

　　呵！还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秦素素冷笑一声，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是看向吴茂，淡声道：“没错，吴大人自然是刚正不阿的，否则，当初他就不会直接将你贿赂给他的银两直接交了出来。”

　　吴茂一听，心底一惊，这又是唱的什么戏？

　　即便有几分不理解，可是，他还是知道了，似乎现在这样的情况，对自己挺有利的！

　　而身后的百里沧溟与百里沧连听着她的话，皆是失笑不已。

　　这个秦素素，还真是有一套！

　　想着，吴茂猛拍惊堂木：“好你个歹毒的林萧，竟然买凶杀人，完事后还想要嫁祸给其他人？”

　　林萧眸光直射秦素素，眼眼中，尽是杀意。

　　他想好了死不认罪。

　　可是，最终，林萧最终还是受不了刑法，“是我找人下的毒又怎样？那是他们悦来酒楼应得的，如果没有悦来酒楼，我们福记的生意又怎会这般？”

　　老板娘骤然抬头，目光冷冽，恨声道：“林萧，就算我们之间有过恩怨，你冲我一个人也就罢了，为何要牵连到整个悦来酒楼？”

　　“我牵连到你整个悦来酒楼？”林萧突然笑出声来，“你别忘了当初你说好我们和离后不带走一点财产，所以，悦来酒楼本来就是我的！”

　　老板娘一听，有些虚脱地倒在了地上。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呵呵——原来都是因为这个酒楼，都是因为这个酒楼啊！”老板娘干笑出声，“林萧，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跟了你！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当初你要和离，我答应了，可是，你转而就娶了木家的小姐，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是吗?”

　　秦素素终于听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压根就是个负心汉！

　　林萧不答她，只是狠狠地瞪着她，“今天栽在你的手里，算是我倒霉！”

　　“来人呐！”不等林萧继续说话，吴茂就发号施令，让人带走了林萧。

　　“呵呵，皇上，您看现在？”等他们走后，林萧干笑着走上前，对皇帝说道。

　　百里沧连微微挑眉，而后看向秦素素，“苏秦，这些，你继续处理吧。”

　　“是！”秦素素但笑，“根据我东锦刑法的第十八条，为官者，贪污受贿，助长不良风气的，当剥削其官帽，合伙与人杀人的，当并且放逐边关。”

　　吴茂一听，整张脸变得惨白，“皇上，臣冤枉啊。”

　　百里沧连并不搭理他，只是看向秦素素，“既然这样，那就照办吧。”

　　闻言，几个侍卫上前，拉走了吴茂。不顾那越来越轻的喊冤声。

　　“皇上，这位大厨胡子也是有苦衷，罪不至死。”等瞥见一边的大厨胡子时，秦素素开口道。

　　闻言，百里沧溟却是淡淡地瞥了眼她，眼中划过了几丝戏谑，似是在说，“你秦素素也有这般心软的时候？”

　　闻言，秦素素却是嘴角间轻扯出一抹弧度。

　　“莫不是溟王爷以为这人人都是你？”她笑得满面灿烂。语气中，尽是嘲讽之意。

　　“哼。”百里沧溟偏过头，再是不看向她。他是知道的，与她在一起，他只有吃瘪的份儿！

　　“王爷啊，可还记得先前有答应我一件事情？”秦素素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问道。

　　百里沧溟唇角轻抽，他似乎记起之前有答应过秦素素一个条件……

　　那不过是他当时的一句戏言，可是现在，她竟然又抓住了这件事情不放了！

　　“皇上，之前王爷答应臣的时候，您也是在场的，不是吗？”秦素素却是转头，看向百里沧连，道。

　　“确有此事。”百里沧连点头，应道。

　　百里沧溟嘴角再次地抽搐，他真的是忘记了这个女人有多狡猾了！

　　“好，你说吧，究竟要做什么？”百里沧溟问道。

　　秦素素却是抬起头，看向百里沧溟，淡淡地说道，“王爷，还请您以后不要再跟着属下，这外面的风言风语已经够多了，这传出去，有损的，是王爷您的名声，属下的名声倒不值钱，无所谓，可是王爷您就不一样了。”

　　百里沧溟自是知道秦素素话中的意思。

　　“无妨，本王不在意这些。”他笑道。

　　看着她的笑脸，秦素素咬牙，他不在意？可是她在意！

　　却是平静下来，淡淡地继续说道，“那好，既然我已经提出请求了，王爷您就遵守吧，您堂堂战神王爷，莫不是连臣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达到？”

　　“好。”出乎秦素素的意料，那百里沧溟却是直接应道。“本王答应你，以后不会主动去找你，也不会主动缠着你，怎样？”

　　虽然疑惑他为何答应得如此之快，但秦素素还是甚是开心。

　　却是下一刻，但见得百里沧溟看向了百里沧连。

　　“皇兄，你这个一品带刀侍卫，真是太合我的心意了，这几日，臣弟不知道为何心慌得很，皇兄你就把她借给我，怎样？”

　　完全是商量的语气，可是，却是有着说不出的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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