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轮回转世

　　第六章　轮回转世

　　洛阳因居洛水之北而得名，洛阳地势西高东低，境内山川林立。

　　伊阙山又称龙门山，或曰钟山，位于洛阳南面，海拔263米，西起熊耳，东连嵩山，北靠洛水，南接伊水，是一个山水尽有之盛地。其中龙门山的伊阙系天然门户，为洛阳南面的险要关隘。在龙门山角往上仰望，山就是天，天也是山，前后左右尽是山，好像你的鼻子都可随时触到山。

　　只见远处有一座迷蒙的巨峰突起，周围还有几十座小石峰。仔细一看，那巨峰像手握金箍棒的孙悟空，那些小峰就像抓耳腮的小猴。瞧瞧，孙悟空正领着它的孩子们向南天门杀去呢。微白的天空下，群山苍黑似铁，**、肃穆。红日初升，一座座山峰呈墨蓝色。紧接着，雾霭泛起，乳白的纱把重山间隔起来，只剩下青色的峰尖，真像一幅笔墨清爽、疏密有致的山水画。过了一阵儿，雾又散了，那裸露的岩壁，毫无保留的坦露了出来，与相隔伊水的香山遥相而望。

　　清溪是洛水的一条支流，源头是龙门山西北部的清湖，因溪床全为拳头大的鹅卵石，溪水清而见底而得名。虽名带溪字，然而其宽却有五丈之多，每当暴雨时节其势有大河之汹涌。现在正值盛夏，溪水两岸绿树交错，百花齐放，阳光照在水面上直射到低，一阵清风拂过，水面泛起列列波纹。因为清溪两岸平原开阔，花草众多，景色迷人，又居繁华的洛阳城南部，成为了文人才子的踏青出游必到之地。

　　牛二现在很郁闷，虽说他在众兄弟中排行老二，看起来地位很高，可是他憨厚的性格却成了兄弟们欺负的对象，大事倒不会，可一些需要跑腿的小事都是派他去做，就比如现在从庙里打两个小缸水回去一样，他也是毫无怨言的干着。但是他今天却十分郁闷，由于天气酷热，庙里仅存的水被喝得一干二净了，可大伙都像懒猪一样在庙里避暑，任凭如何干渴，却无人想去外面打水，甚至没人提及。这不，老实八交的牛二主动请婴的来了，临出门时，狐三来句快去快回，更可恶的是那头懒猪，在自己的呼噜呼噜声中冒出一句：“二哥，给我老猪拿水来，俺老猪快渴死了！”牛二差点被雷倒，梦中都被差遣，让他怎能不愤怒。一边提着两个破罐，一边暗骂，手上的两个瓷罐在他手中东摇西摆，右手那个看起来比较大，罐形如鸭梨，上面是半边双蒂式假壶盖，顶端与一侧腹间是飞凤形的提梁，另一侧则是贴塑的一对母狮子，然而却只有那只小狮隐隐约约可看出其模样，小狮张仰头颅，贴于母狮腹部呈允吸姿势，而母狮早已不现其形。罐腹部是剔刻缠枝宝相花纹，下面是一仰莲纹，布局严谨精妙，雕刻纹线流畅清晰，真乃一难得之物。让人遗憾的是其罐口一有破裂，缺一手指大小三角片。相对于右边的精美大气，左手的瓷罐就粗糙得很，罐口残破严重，做工简单，无雕纹。一右一左，大小分明，极为滑稽的在同一个人手上。

　　牛二提着他们捡来的两个破罐，大步向清溪走去。还时不时的踢这踢那，出出闷气，偶尔惨叫一声，大骂“背到家了，连石头都皮肤我！”烈阳酷暑，尽管满头大汗，牛二却乐不知疲。

　　今年的天气有点怪异，如今已是盛夏，可是洛阳方圆百里已经半月不下滴雨，本来溪水应该是爆满的清溪如今已露出她那纤细的腰部。

　　牛二不急不慢地来到了清溪岸边，看到下降的水面，不禁皱起眉头。这倒不是牛二悲天悯人的责怪老天爷，虽然他也知道干旱对农民就像灭顶之灾，特别是现在真正作物快到收获的季节，如此干旱，他们所在地方的农民今年已铁定是颗粒无收，将会有无数的家庭破裂，无数的人加入他们的行列。他对一点也不关心，最多以后多些“行业竞争手”，除此以为百姓的死活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并不是牛二的冷酷无情，这是中国封建传统思想的一个普遍的现象。特别是牛二这种社会的最低层人物，他们关心的只有自家的米缸。在吃人的封建社会里，没有像现代社会较为健全的生活保障制度，饿死对人来说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人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生存，只有自己生存下来了，才会想到他人。虽说无私的大善人在中国历史上数不胜数，然与五千年中华历史而已，实在少得可怜。

　　“这怎么打水啊？”牛二看看下降了一米多的水面，大感无助地骂道。主要是牛二是只旱鸭子，天生怕水。不过一个多月没有雨水的补充了，清溪已经浅得不能再浅了，水性怎么差的人也不会被淹。可是心里作用对人的影响太大了，牛二可不是勇猛的老牛，他生平最怕下水，哪怕是深不过小腿，他也不敢下去，因为他的家人就是被水夺取生命的，要不然下去打是完全可以的。　牛二着急地左右张望，他想早点打水回去，少受点活罪，太阳实在太大了。　“该死的贼老天，大半年不下场雨！”牛二已不记得上次下雨到现在有多久了，他只是根据他们在庙里那口接雨水的大缸已长满了青苔，他骂了一句后向清溪上流水流平缓的地带走去。突然，他眼前一亮，前面不远处河床裸露的地方非常平缓，沿鹅卵石河床就能达到清溪中间，而且水深估计不过二寸。

　　“哈哈，天无绝人之路啊！”牛二大笑起来，冒出了不知从那盗来的话，然后向目的地飞奔而去。

　　立马跑到溪边，俯下身子，猛口猛口的把溪水往喉咙里灌，本来脏兮兮的脸现出了黝黑的皮肤。

　　“哈哈，爽啊！”牛二长舒口气，放怀大笑道，说完也没忘把两个破罐打满水。又捧起溪水往脸上泼了许久，这才提着打满水的罐子站了起来。刚想转身往回返，眼角突然触碰到一个白色物体，潜伏在水面上，可似乎又像是靠在巨石上。

　　“那是什么？人？”牛二使劲地揉搓眼睛，头向前探，脖子伸得老长。他的觉得还是无法判断，脚步不知不觉向前挪动，两只眼瞪得贼大贼大，不一会双脚已经踏入水中。如果此时牛二突然注意脚下，那他定然会惨叫不止，因为溪水已经难过了他的双膝，可想而知，对于一个惧水如毒蛇的人来说，将会是多恐怖的事情啊！可是牛二却不知道他自己正在向自己最恐惧的地方一步步的走去，因为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漂浮物上了。

　　“啊…”山谷间回荡着一声杀猪般地惨叫。　牛二此时全身在不停地颤抖，脚下的溪水也被他震起阵阵浪波，他已意识到自己走到了清溪中间，可心里对水却毫无畏惧。但是他却在不停地颤抖，因为在他前面的并不是什么漂浮物，而是一具尸体！他一开始以为是哪个人遗落在水里的东西，打算冒险涉水看看有什么捞头，可那漂浮物却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东西—一具男人的尸体！只见那那男子横躺在石头上，头发凌乱，脸上好像是被什么利器划出了一道深深的伤痕，从右脸划过鼻梁延伸到左脸，从布满血迹的脸上依然可以猜测他是个富家公子哥，身上是上好的绸缎锦衣，腰间还挂着一个金丝绣边的香囊。牛二双眼失神，要是知道是一具尸体打死了也不会过来，巨大的心里落差以及尸体给他带来的冲击使得牛二脑袋发生了短路，眼也不眨地盯着前面，似乎是在欣赏一件艺术瑰宝。

　　牛二很想后退，他恨不得自己会飞，以便能够秒速从这里离开。奈何他脚下像灌铅一样，让他无法挣扎。他在心里不停地咒骂自己贪心，惹了这晦气之物，以后不知道会有多少噩梦缠绕他了。中国古代有很严重的鬼神思想，认为人死后或升天，或下地，升天也就是成深，成仙；而下地自然就是成鬼成魔。正是由于这种深入骨髓的封建迷信思想，不管你是平民百姓还是皇帝老子，甚至那些狗屁都不是的抓鬼道士对死尸有发自内心的畏惧。所以古人就有“死者为大，入土为安”之说，这不仅仅是对死者的尊重，更多的是对鬼神之说的迷信。

　　牛二越想越怕，他不是怕前面躺在石头上的死尸，而且怕这人是含冤而死，怕夜里会有冤魂来找他。巨大的恐惧感使得牛二恢复了神智，他不停地弯腰又前，向前面的尸体自言自语道：“得罪得罪，俺不是有意打扰，您大人有大量，饶俺一命吧！俺回去以后定为您上香祈祷！”

　　牛二就这些重复了几次，自我感觉已经可以了，正想离去，但想想把他埋了，让他入土为安，这样才万无一失。脑到手到，他弯下腰，手刚触碰到尸体仿佛被电击一样抽了回来，嘴里嘀咕道：“热的”，说完就一阵狂笑。牛二心里乐极了，这遇到死人和活人是完全不一样的，活人满大街都是，无来晦气之说，即使这个“活人”呼吸已经弱得不能再弱了。

　　牛二又探了探那人的呼吸，感觉到他鼻息间还有弱如细丝的气流，悬着的心才落下来。“可以走了？”牛二在心里反问自己。但立马又想到：不行，不救他，要是他死了还不是照样了找我，那可是见死不救。

　　“倒霉，倒霉！”牛二在心里臭骂几句，也没考虑自己和庙里的那群乞丐兄弟有没有能力或者经济能力就好那人，抓住那人的肩膀一提，像背棉花一样飞快地往庙里苯，全然不顾背上受重伤之人的死活。　牛二的背上，一个身穿锦缎绸衣的少年脸上突然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一只箭深深地插在他的背部，鲜血又慢慢的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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