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我叫苏乞儿

　　第十七章　我叫苏乞儿

　　洛龙县衙公堂

　　县令王愈像一尊弥勒佛一样坐在公堂上，表情十分夸张，两眼快要喷出火来了，而鼻孔里喷出来的气把两腮上的胡须吹得不停地向两边摆动，那架势像是要吃人一样。忽见他拿起惊堂木往桌上就是一敲，啪的一声，还挺有威严。

　　“肃静！肃静！”王愈驾驶十足。“堂下跪者为何人，所告何事？”虽说王愈无才无德，可是毕竟他也是经过近十年的瀚海熏陶，早已成了官场老油条，说起官话来一套一套的，一点也不逊于那些科举过来的人。

　　“民妇葛吴氏，是先前被官衙抓进大牢的葛五之妻。”

　　跪在下面的正是葛氏，她在人群中四处打探终于确定自己的男人被抓进县大牢了。葛氏是一个勇敢的妇女，她敲向鸣冤鼓试图营救丈夫，然而她却是太冲动了，完全没有考虑过这样做会带来的后果。此时的葛氏颤颤兢兢地诉说着，虽然她很害怕，她害怕自己也会被关进大牢，害怕自己的那两个孩子没人照顾，那是她的命根子。但是她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她一定可以救出丈夫的。然而葛氏错了，她不知道葛五已经触犯到县令王愈的利益，他又怎么会给葛氏公道。

　　又见王愈大声喊道：“大胆葛氏，本官问你所告何事，你却不答，完全没有把本官放在眼里。”停了一下又对旁边的朱三说道：“来人，　此劣妇目无本官，目无公堂，给我杖大二十打板。”从他眼里看出了些许慌张。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任凭葛氏如何的喊冤解释，任凭在外的百姓如何议论，两个衙役还是把葛氏按在地上，手里的木板约有两米长，像恶狼一样张牙地看着地上的葛氏。二十打板打在一个青壮年上他都会被打掉半条命，更何况对于葛氏一个妇女。县衙外的每一个人眼里都充满了担忧，虽然他们都只是来看戏的。

　　王愈笑眯眯地看着下面哭感的葛氏，心里没有任何怜悯，他是故意不让葛氏说出所告何事的，因为他心虚。见到衙役已经准备好，王愈从桌上拿起一根令牌，往下狠狠一扔，大喊道：“打！”

　　所有的人都闭上了眼睛，不忍心看接下来的那一幕。

　　“慢！”在这鸦雀无声，生死一线的时刻，一个声音破空而去。坚定、自信，这是我们从在这声音中可以捕捉到的信息。

　　苏思远目光坚定地从人群中走去来，刚才县令王愈的昏庸恨辣他已经见识到了，他实在不忍心一个妇女，一个为救无辜丈夫的妇女而受此罪，喊了一声阻止了衙役正欲执行的杖刑。在众人诧异地目光下，苏思远推开两边阻挡的衙役，一步一步地向公堂走去，死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更何况闯一个小小的公堂。

　　“大胆！竟敢硬闯公堂，妨碍本官办案，来人拉下出去，打三十大板。”刚才苏思远的那一声大喊也把王愈惊住了，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此事，以前从来没有一个人敢硬闯公堂，毕竟怕官是中国百姓几千年的心里了。

　　“呵呵，大人，你连我为何要闯公堂都没问，就给我定罪了，朗朗乾坤，你竟敢不问是非，草草办案。你对得起你身上的官服，你对得朝廷，对得起殷殷期待的百姓吗？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吗！”苏思远咆哮道，此时他已经完全豁出去了，黑暗，腐败让他深深地感觉到封建社会下百姓的疾苦，他是一个二十一世纪培养的大学生，他不能像身后麻木的百姓一样，他做不到，他必须站出来，这不仅仅是他良心的需要，也是他的责任。既然老天让他带着前世的记忆来到了这里，他就要为这里的百姓做些什么，而眼前的葛氏就是他第一个要救的人。

　　“你…放肆！放肆！”王愈被苏思远这一说，脸顿时挂不住了，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是啊！大人，您是我们的父母官，如果您都不听我们的申诉，都不为我们申冤，那就是将我们百姓逼上绝路啊！”被苏思远的大义深深感染了，围观的百姓也随声附和道，还把一顶大冒戴在县令王愈的头上。苏思远的话引起了旁边人群的共鸣，他们或许会因为惧官而忍气吞生，但这并代表他们可以任人宰割，君不见中华上下五千年农民起义数不胜数嘛！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都在为苏思远开脱，但是还是没有一人敢说王愈的不是。

　　“你们…”

　　“大人，请听卑职一言。”王愈的师爷赵共看到王愈又要爆发了，急忙小声出言制止道。

　　“你说”被赵共打断话，王愈并不生气。他也怕百姓，特别是一群百姓，因为他怕死。

　　“大人，下面的百姓情绪快失控了，您不能再激怒他们了。”赵共看着底下愤怒的人群有些担忧地说道。说实话，王愈他什么都不怕，就怕百姓造反，因为他做了太多残害百姓的事了，百姓一造反第一个死的肯定就是他。

　　“那你说怎么办？这几个刁民太不把本官放在眼里了，今天本官一定要教训教训他们！”王愈问了句后咬牙切齿地说道。

　　“大人说得对，此等劣民不教训焉能树公堂之威严，可是大人…”

　　“别太多废话，快说有什么方法？”王愈很不客气地打断了赵共的话。

　　“是的，大人，根据大唐法律，凡是硬闯公堂者，一律处以杖刑三十。”蛇鼠一窝，赵共狠毒地看着下面的苏思远说道。

　　“哦！好像却有这一条。”王愈哪懂什么大唐法律，听到师爷的话，他又露出了一脸奸笑。

　　“大人，我看有些不妥”洛龙长史刘秦算是正经的科举出生，是开元十年的举人，在洛龙当长史已经八年了，到现在依旧是长史，而且每年吏部考核都是下，究其原因还不是县令王愈暗中捣的鬼，可是他既没背景，也没后台，为了这份养家糊口的工作，也就一直隐忍。这次算是他多年以来少有的表现了，以前都是王愈说是就是。

　　“哼，刘长史，这有何不妥，我等按大唐律法行事，上对得起陛下，下对得起百姓！”赵共与刘秦一直不对嘴，主要是赵共不满刘秦坐在他上面，只要有机会和刘秦作对，就不会放过。

　　“按大唐法律，硬闯公堂者，处三十杖刑，来人！行刑！”王愈又扔下了一块令牌，他白了一眼一旁畏畏缩缩的刘秦，义正言骇的说道。这回他占法理，再也没有人敢给苏思远出头了。人们静静地看着向苏思远走去的衙役，然而此时的苏思远却还是一脸镇定，似乎三十杖刑对他来说微不足道。

　　“大人，苏小哥全是为救民妇而误闯公堂的，请大人开开恩，就让民妇承担苏小哥的那三十杖刑吧！”跪在地上的葛氏不停地向县令磕头，每一次都发出砰砰的响声，不一会额头上已是鲜血淋淋。

　　“葛大嫂你不必求他，我自有对策。”苏思远看到为他求情的葛氏，急忙上前扶住不让她再磕头了，小声的在葛氏耳边安慰道。

　　“真的？”葛氏没有理会额头上的血，听到苏思远的话，她很疑惑地问道。因为在她看来，苏思远违反了法律县太爷处罚他是无可厚非的。不仅葛氏是这么想，包括在内的所有人也是如此想的。阻止了葛氏之后，苏思远缓缓地站起来，不悲不吭的说道：“请问大人，你连我姓氏名谁，哪里人士都没问，就草草给我定罪，难道这也是律法中规定的吗？”反驳的最好方法就是和对手持有相同的依据，让对手的话不攻自破。

　　“你…”王愈被苏思远这一问顿时哑火了，越想越气，但是他还是乖乖地问道：“好好！那本官问你，你是何人，家在何处？”王愈话一出，就引来堂下一片哄笑，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县令如此窝囊呢。

　　“在下姓苏，名乞儿，现居在洛龙县清溪村武祠内。”苏思远强忍住笑意，说出了自己目前的身份，也是他第一次向世人宣告苏乞儿来了！

　　“你你是乞丐？”听到苏思远说出武祠二字，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葛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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