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难念的家经2

　　父子之间的战火眼看要成燎原之势，谷雨母亲喝止父子二人：“咋说的话呀，好好的又吵起来，俩人就不能安生一会儿，烦不烦。都不说了，关了电视回屋睡觉。”

　　二虎相争，再说下去必将吵起来，谷雨主动退避：“算了，不给您说了，给您说也讲不通，我回屋去了。”

　　“龟孙行啊，真长大了，书没白读，养你养出息了，敢犟嘴小瞧你老子，话都不想给老子说了。嫌弃老子不中用，你不是想分家么？趁早分出去别回来。看我不打死你个龟儿子……”谷雨的不经意态度挑战着做父亲的权威，谷雨父亲觉得受到轻视，怒不可遏，门后抓起笤帚要打儿子。

　　“我看哪个人有本事，敢当我面挨我儿子一个小拇指头，看我不吭气，你还想咋着！”谷雨母亲防火墙一般，用身体挡在丈夫和儿子中间，盯着丈夫嚷道，“山中没老虎，也轮不到猴子称霸王，我治不住你了不是？有点儿上脸子。说说过了就妥了，没个完了。”她转脸教训儿子，“小雨说话也是，白上学了，咋说的话？还给你爸妈算账，哪有自家孩子给爸妈打欠条的，爸妈生你养你，值多少钱？我们老了家还不全都是你的。”

　　“我说错了，爸妈的情多少钱也算不完。”谷雨明白改变不了父母的观念，拉着母亲劝解，“妈，您不用担心，没事儿，打几下怕啥，让我爸出出气。我爸您还不知道，舍不得真打儿子的，爸妈的恩儿子一辈子也报答不完。”

　　谷雨父亲拿着笤帚，隔着妻子指戳着谷雨喊骂：“老子对你没有恩，你不用报答。兔儿子，你记着，这件事我跟你没完。明天你就把房产证给我拿回来，以后该上哪上哪儿，家里装不下你。你走吧，看谁家有钱你上谁家去，不见我心静，我养活不了你，没你这个儿。”

　　面对丈夫的癫狂，谷雨母亲担心儿子受不住气真的会打别怄气离家出走，责怪丈夫：“你就少说几句吧，憋不住你，声音喊得跟老驴叫一样，生怕别人听不见。有话就不能小声点好好说，整天只见你嘟噜个脸，都快成了跑马场。自打孩子进家门，就天天乌黑个脸唠叨个没完，人还没老就成了这个样子，也不怕别人听了烦！”

　　“他不要脸，我得要脸啊。”谷雨父亲用笤帚戳着地怒火不息。

　　“说的啥话。”谷雨母亲说，“孩子回来就回来呗，当农民种地咋了？咱村的年轻人没有工作的人多了，都是农民，也不见干庄稼活就把人饿死，打工人家咋过，不也挺自在。你要是嫌丢人，就别回这个家，看哪好去哪，一天到晚嘴跟漏了一样，嘟嘟噜噜我都听得不耐烦了，你就不怕嘴磨出茧子。嘴幸亏是肉长的，是铁打的早磨破了。”

　　谷雨父亲胸中恶气始终难咽，冷冷地说：“你说得轻巧，你没听张春旺、二贵和村里人说话，人家可不说小雨是辞职，是犯了法，单位不要撵回来了！整天不出门，你知道啥，幸灾乐祸的样子你是没看到，明里是好听话安慰你，语言就像刀片，吐沫星子喷八丈远，说话能把人噎死。那口气，分明是剜你的肉，挤兑人，假惺惺的恶心样子，看着我就想吐他们一脸，还叫你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我累死累活，花钱供他上学，就养成一个耗子。好不容易城里找个工作再回来，我脸放哪儿。都是你给宠的，再下去，还上房子揭瓦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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