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帝都还有一些距离的地方,海芋就下了马车,已经戴上了神殿为她准备好的人皮面具,再一次扮作了玄衣。
海芋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皇家驿馆之中,谁知道刚回到院落里,还没来得及跟侍从们吩咐些什么,冷厉的掌风就迅猛而至。
海芋忙不迭往旁边侧身,利落地躲过了这一掌,另一掌又紧接着劈了过来。
“徒儿,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雁南不高兴地冷哼,头发花白,精神却抖擞得很,“为师找了你好久都不见你踪影,问他们都是一问三不知。”
说话之间,雁南也没有停止出手。
海芋转身与他交了几手了后,就摆摆手退到了一边。
雁南这才注意到她的脸上不怎么好,疑惑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老夫就说你今日怎么这般奇怪,都是招架也不见你怎么出招。”
海芋走到椅子上坐下,侍女立刻送上了茶水,她端起来喝了一些,这才说道:“状态不好,没什么精力。”招架都有点困难了,更别提还手了。
雁南咳嗽了一声,她平日里的表现太过彪悍,他都快忘记她只是一个初学者了。
不过初学者这种词语说出来,真的是相当打击人的,他也见过不少武学方面的天才人物,学武那也是一遍就会。可从来没有哪一个像她这样,明明没什么内力可言,还能跟他这种内力深厚的前辈过招成这样。
真是奇也怪也。
雁南捋了捋胡须,突然语重心长地说道:“爱徒啊,在外面受了欺负心里就别憋着,告诉为师。为师替你出气。”
海芋的嘴角抽了一下,她一个堂堂神女,什么时候被欺负了还要找一个凡人帮忙出气的,虽然这个凡人不是普通人。是站在人界武林巅峰的人物。
不过想一想,这也是雁南的一番好意。
海芋便说:“好。”
雁南之后,山河和周忠孝得知她回来的消息,也立刻前来拜访表示心中的关怀。自从海芋将他们的拳法和剑法学后之后,就时不时跟他们过招一同研究,这才没过多久,他们已经养成了“遇到瓶颈找玄衣”的习惯了。
两个人虽然远远不如雁南,可也是当今武林之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了,见到海芋自然也发现了她的状况不太好。
山河说道:“玄衣姑娘这些日子对我的功力进益有很大的帮助,若是玄衣姑娘用得上在下,尽管吩咐就是了。”
周忠孝也点头道:“没错。若是姑娘遇到什么事情了,千万别客气。”
这两人原本也是觉得眼前的女子太过狂妄,后来接触之后发现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坏心眼。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海芋笑了笑,由衷的。说完这句话却顿住了,她想了想,觉得大概真的可以将他们收为己用,便问道:“你们愿意追随我吗?”
“……追随?”
山河端着茶,差点没喷出来。
不是这个词语太搞笑了,只是海芋厉害归厉害,却还没展现出什么让他们可以跪地匍匐的程度,追随这个词语不恰当吧。不过考虑她本来就不怎么会说话,估计也是无心之举。
“也不应该那么说,其实我的意思是,既然你们这样说了,那么跟我一道。如果有人找我的麻烦,你们替我出手,而你们如果有麻烦什么的,我也会帮你们解决。”
这样一说就好得多了。
山河和周忠孝互看了一眼,都点了点头。
他们本来就没有离开的打算,这段时间武功进益颇多,都是拖了眼前女子的福啊。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送走了这两人之后,海芋有些疑惑。她回到驿馆中也更有一两个时辰了,祁照熙去了皇宫不见人影是正常的,怎么连雨霏也不见人影呢?不由有些疑惑。
海芋也没什么精神力,干脆躺到床上睡了一会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一声“宣王妃驾到”,随即雨霏陪着上官兰婷来到了这个院落。侍女来请起床接驾,然而海芋睡得昏昏沉沉,不想说话也不想见人。
海芋随口说:“让她们下次再来。”
侍女有些为难,因为眼前这个玄衣姑娘的受宠程度她也是知道一些的,但外面是宣王妃啊……正要说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在外间等待的两个人已经走了里屋来。
盛装的上官兰婷笑吟吟,走进来看了海芋一眼,就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真是好久没见着玄衣姑娘了呢,近来可好?”
上官兰婷脸上的笑容很多,满得快溢出来了。今日她盛装打扮,而面前的海芋则是一身粗陋……光是这种差异,她心里的快意都满满的,更何况如今她跟之前不一样了。
雨霏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为难模样,欲言又止。
“都下去吧。”海芋见上官兰婷没有离开的意思,抬了抬手,屏退了其他的侍女。等屋内只剩下她们三个人之后,才说道:“行了,有什么事就说吧。”
“没什么事,就是听说玄衣姑娘回来了,来打个招呼而已。”上官兰婷扫视了她一眼,问道:“姑娘的伤势如何了?那日皇宫里的阵仗可真是……”她一脸惊魂未定,拍了拍胸口顺气,“吓坏我了到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心有余悸呢。”
雨霏点头,对海芋道:“那晚,奴婢察觉到有刺客之后,立刻就去禀告了宣王殿下。殿下听了后,就做了一系列的安排,并且命令奴婢去找到王妃,把王妃接到皇宫里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虽然的收场,所有人都觉得是幻觉可能性大一点,但雨霏却是知道的,因此心目中对海芋愈发敬畏。
“宣王殿下说这一次我有功,所以就答应恢复了我的王妃之位,以后……”上官兰婷翘起嘴角,说道:“不过玄衣姑娘对我有恩,若是玄衣姑娘真的很需要这个身份的话,临时借用一下也无不可的。”
“可以。”
海芋颇为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总觉得她说话的感觉怪怪的,好似在炫耀什么得意什么,又好似在对她示威。不过她对人情世故这些懂得都不多,直接说她好或者不好她都能明白,然而这种拐弯抹角的,只觉得怪却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上官兰婷坐了没一会儿就离开了,说是要去赴一个公主所办的赏花会。
这才半个月,上官兰婷已经对宣王妃这个角色得心应手了,唯一不足的是,祁照熙对她似乎没什么兴趣,她暗示过好几次都没有结果。难道真的只能动用那个办法了吗?
上官兰婷的脑海中浮现出祁照熙的样子,光是那模样,那身材……只怕去了青楼里,姑娘们倒贴陪他都是愿意的吧?还有那双含笑多情的桃花眼,只觉得让他多看一眼都是好的。
屋内又只剩下海芋一人了,过了一会儿,侍女过来给她添茶。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侍女想了想,刚要提起皇宫里的事情,就听海芋道:“从寿宴那晚后说起。”
侍女便说:“后面便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了,哦对了,之前王妃娘家的妹妹不是来了驿馆么,说是要陪伴王妃娘娘,谁知道这个妹妹竟然有勾引宣王殿下的意思……”
其实侍女这么说,心里也是奇怪的。因为那日宣王妃答应了自己的娘家人,让上官珠留下来,她还以为本来就是为了给宣王暖床、在宣王身边占据一席之地而来的,谁知道宣王妃突然这么翻脸了。
这么想想,那个上官珠也是个可怜人,如今被遣回了上官家,以后还不知道怎么做人才好呢。
傍晚的时候,祁照熙终于从皇宫里回来了,他一边吩咐厨房夹菜,一边笑意盈盈地走进了屋子里,谁知道刚迈了一条腿进去,一个花瓶就贴着他的脸砸到了地上。
旁边的侍卫皱了皱眉头,就要进去,祁照熙抬手制止,往里面瞄了一眼对上海芋面无表情的脸,这才慢悠悠走进去。
“怎么啦?谁惹你了,一回来就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
海芋说:“让他们都出去,我有话问你。”
祁照熙挑了挑眉,命人都出去,这才好言好语地凑了过去道:“好了好了,都按照你说的做了,到底怎么了?”
海芋看了他一眼,冷冷问道:“华所中的毒,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什么?”祁照熙一脸茫然,“华?华是谁?”想了好一会儿,祁照熙才恍然知道她指的是谁,这才嘲讽地说道:“哦你说的是那个黑骑首领啊,怎么他中毒了?真是喜闻乐见啊。”
海芋直直看着他的眼睛:“别装蒜,你跟神殿有恩怨本来不关我的事,但是他如今是我的护卫,你为什么还要对他下手。”
“哎等等,你为什么觉得一定是本王呢?本王很无辜的啊。”
“不是你?华从神殿到我身边,到他察觉中毒的时候,没有跟谁交过手。只有宣王府中的金疮药膏,还有我命人准备给他的吃食了。如果不是有你在背后,谁敢这么做?”
祁照熙皱起了眉头来,认真思索了起来。
“这事真的跟本王没有关系。说实在的,玄衣你想想,这府中这么多人你怎么保证没有一两个看不惯你的呢?万一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那个黑骑首领,而是你呢?而他只是被误伤了而已。”
“我?”
这也是一种可能,因为当时吩咐炖鸡汤的时候,她根本没有说过是给谁喝的。
就在海芋还在思索之际,一个急匆匆的脚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殿下,不好了,宣王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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