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槐漓赶来,她还楞楞的站在那儿。
“娘子?”槐漓见她一动不动,以为她又伤了,慌乱的扯着她左看右看。
好一会儿发现人没事才稍稍舒心,扣着她的肩膀问道,“如何?追到了吗?”
古善瑶对上他那双流光溢彩的墨眸,睫毛轻颤了颤,扯开一抹难看的笑容。
片刻,才说,“追到了,没,没看清!”
槐漓心下微恙,那女人的面纱还在她手中握着,可她却说没看清,这怎么可能!
男人静静的望着她眸底,女子刻意垂下眸避开,男人轻笑一声将人搂紧怀中,“无碍,下次为夫帮你看个明白!”
她知道槐漓岂会如此好骗,但他体贴的并没有追问下去,倒让她心底生出一丝悸动。她不是没看清,而是看的真切。
那张脸,正是薎!
可她揭下面纱的一刻还是愣了,因为直觉上眼前的女人才是真正的薎,而古晏槐海的那位倒不太像了。
她无法解释她这种矛盾重重的心理,索性还是不让槐漓知道的好。
“玄玉和冥曜呢?”古善瑶回了神,开口问道。
槐漓轻嗤一声,对她只关心别人不关心他的行为表示很是不满。
古善瑶登时反应过来,他这傲娇的性子又发作了,不过她好像是没问过他。
转而问道:“你方才做什么去了?”
“哼!……”
“为夫刚才没出现,娘子心中早已生出别的想法了吧?”男人幽深的眸底仿佛直接看破了她心中的想法。
古善瑶被他窥破了心思也不隐瞒,原本她也要为她的不信任向他道歉,而原来,他早知道她会做这种猜想才会匆匆赶来吗?
若他今夜不来,可能真的会有损对他的信任和感情,因为他们都站在权利的顶端,有些事永远无法避免。他可能会为了权欲放下感情,而她也可能为了大局舍弃从前对她来说算不得重要的爱情。
但如今,她已深陷感情无可自拔,所以他不来,她可能真的会伤透心。
男人背对着她的身影有些寂寥,古善瑶上前两步,玉臂环上他的窄腰,胸前贴着他挺拔的脊背,偏头轻轻靠在他凉凉的背上,紧闭眸子微微颤动嘴角漾开明丽和煦的笑意。
“是我不好!原谅我好不好?”女子声音中情真意切真诚满满。
男人由她静静抱着,他并不生她的气,只不过在她心里,他还没能成为她最最坚实的堡垒,最值得依靠和信赖的人,可能,只是他做的不够而已。
见他不言语也不理她,古善瑶有些无措,只得厚着脸皮蹭到他身前,“夫君~!就原谅我吧?”
槐漓听她喊夫君,心头早已乐开了花,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绷着脸故作高深。
古善瑶见他仍然不为所动,看来是真生气了,磨磨蹭蹭的钻进他怀中,紧缠着他的腰,垫脚扬起玉颈轻柔的吻落在他弧线优美的下巴上。
槐漓一怔,那吻仿佛羽毛一般轻柔,撩着他的心尖,明显的心跳加快心脏好像要跳出来一般,‘扑通扑通’的响在他耳边。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
他竟有些飘飘然了,这女人总是有办法轻而易举将他所有的冰冷坚硬化解。
垂首,捧住她的小脸,带着一丝惩罚深深的吻回去。漆黑的夜色下,寒风呼啸而过,两人浓墨交织的醒目衣袍烈烈飞扬,浓情蜜意的辗转反复,墨发缠绵成悠扬的旋律。许久槐漓才松开怀中被吻的几近窒息的小女人。
柔情缱绻抚着她微微凌乱的青丝,“若下次不可以再怀疑我!”
“我知道有些事,我做的还不够,没能让你完全放心的把自己交到我手中,若是我做的足够好,你也许不会有这些顾虑!”
古善瑶鼻间酸涩,明明是她对他不够信任,可他没有怪她,甚至还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玉指覆上他的粉唇,眼眶发烫的凝着他,“夫君做的很好待我也很好,只是数万年的时光,我早已不是豆蔻年华的小姑娘!我见过太多的权欲争斗,甚至从始至终我也没能逃开权欲的漩涡,连我与你的缔结,也成为五千年前一场权利压制的牺牲品。若是不事事周全,我恐怕根本没有性命与你相遇,也不能站在这里跟你……”
“娘子,别说了~!”槐漓垂眸,将她微凉的手指握在掌心里,心疼极了。
她一个女人,却偏偏顶起了整个六界。
想到她瘦弱的身躯曾经受过的伤,承过的重担,遭过的算计,他忽然心口抽痛,即便她曾经浴血奋战,杀人如麻,即便她曾经深陷权利的争斗,最终站在权利的顶端俯瞰整个六界,可她还是拥有一颗善良的纯净的心,否则就不会有今天薎的出现。
古善瑶扬了扬眸子,见他深邃的眼眸好像要将自己吸进去,却还是执拗的开口,“槐漓,你让我说完!”
女子依偎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片刻才道:“以后,我都有你了是不是?你是我的夫君,是我的爱人和亲人,我可以放心的把我的命交在你手中,不用担心自己毫无利用价值会被舍弃,也不用担心你会欺骗我伤害我,对不对?”
古善瑶没有看他,但他知道她对自己一直都是信任的,今夜的误会只是她受过太多次教训,才敏感生出的疑思,但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他。
男人摩擦着她的肩膀,低沉的华丽声线异常坚定,“对!”
“以后,你都有我!”
槐漓将她抱的很紧,仿佛这样,便能多少弥补一下从前她没有遇到他的日子所承受的那些苦痛磨难。
今夜,他们的距离靠的更近了,这个女人带给他的震撼远远超过他的认知。让他痛,也让他更爱。
“苍洛殇来了!”槐漓的声音盘旋在头顶。
古善瑶从他怀中退开一些,迟疑的望着他,“所以,你是去见他耽误了时间?”
男人微微点头,幽深的眸子透着狡黠,“确切来说,是我和冥曜!”
“有人想将我支开,我便顺了她们的意,不过樱瞳或者说那个黑衣女人,并未想到我会带冥曜一起去见他!所以才大胆的将你和玄玉引出来。”
古善瑶倒有些高深莫测了,难道真的跟冥曜有关吗?
心想着,口中也嘀咕出来。
槐漓见她脸上复杂的情绪堆积,搂过她的肩膀,“这件事,我也不知道与他有没有关系,不过我只是让他去给我做个证人,妖界之事初发,我人在哪里苍墨清楚的很,可他没想到冥曜也在,所以,我只能顺水推舟了!”
古善瑶沉眸思索着他话中的意思,苍墨本想嫁祸槐漓,却没想到冥曜这段时间一直和他们在一起,所以槐漓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条件去指挥樱瞳挑起妖界的战火。
若是冥曜不愿为他作证,便说明他心中有鬼,若是冥曜愿意为他作证,本来板上钉钉的嫁祸事件,苍墨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冥君的威慑力也不是其他人能比的,槐漓最多只是有嫌疑而已。
此事便可暂时缓缓,她也可趁机以保护玄玉为名,将他带在身边,毕竟她还是上古神女,玄玉与她姐弟相称,苍墨那里也说不出什么。
这么短的时间内,他能想到这样的办法着实不易。古善瑶浅笑安然,定眸望着他。
“是不是被你智慧与美貌的夫君折服了?”男人嬉笑的回望她,自恋的程度让古善瑶无语。
魔界古晏槐海。
慧桐殿中,槐漓坐在主位上朝古善瑶招招手,示意她坐到他身边,女子沉吟了下,举步坐到他身侧。
看守密牢的守卫纷纷审过,却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为何樱瞳会无故消失,而正巧的是,古一也不在魔界,甚至连姬淰曦也留了封信在双郄门,便不见了踪影。
这一切巧合,不得不令人深思。
殿内气氛莫名的有些压抑,所有她身边的人,仿佛一夜之间全部从魔界消失了。而偌大的魔界,竟只有一人完好,那个人便是薎。
直至蛊雕回来,殿内大小内务才回到他手中,殃黎和钦原内伤严重,自回来便从未离开过尚霞门,而在那之前,古一和淰曦已经不知去向。
蛊雕从殿外进来,面色有些紧凝,“主人!瑶姑!”
顿了下,又道,“古一回来了!”
古善瑶猛然抬头,便见古一身着青衫款款而来,而一旁的玄玉冷静了几日,只是面色有些难看,毕竟那人是顶着这张面孔,将他父亲杀害。
“君上!瑶姑!”古一俯身行了礼,见殿上几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怪异。
古善瑶见状,淡淡开口:“起来吧!”
“古一,我不在这些日子,你去哪儿了?淰曦可有随你一起吗?”
古一跟随她多年,她很少过问他的去处,如今见她略微焦急的问了他一连串问题,古一心中隐隐觉得离开这段时间出了什么事。
“我接到蛊雕的密函,让我去魔界附近的一个城池,说是在那里接应瑶姑和君上!可我等了半月有余也不见人来,所以我便赶回来了!”古一疑虑道。
槐漓与古善瑶并未言语,蛊雕面色凝重的望着古一,悠悠道,“我没有给你发过密函!”
此言一出,古一登时楞了,只觉后背阵阵寒风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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