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倒地的瞬间,望着那抹暗红色的离去的身影,动了动唇,却没能说出话来……
瑶姑若知道,这个上天入地不所不能,这个全天下提到他的名字,都能抖三抖的男人,一如既往的厚爱着她,她也该心满意足了吧……
只是可惜了冥君,他的爱太过攻于心计,即便世间千百个轮回,她醒来先认识的是他,也依然逃不过沦为爱的奴隶的命运。
晨冥宫韶华殿外。
一身白袍的男人静立风中,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隐在白色的斗篷中的左臂上,零星的蓝色血迹随着时间流逝,渐渐变成透明,男人抖了抖衣袖,方才匕首划伤的伤口,早已诡异般的了无痕迹。
“冥君!”身披浅绿色斗篷的男人,从石阶上下来,男人恭敬的行礼。
“事情已经办妥,晨冥宫中所有有关夫人的东西,都已经销毁。”
一身碧袍的男人稳步踱下来,站在他身前打量了他半晌,才低沉开口,“做的不错!”
“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冥曜说着,便试探的上前,一手抓起他的手腕。
“属下并无大碍,冥君不必挂心……”男人说着,不动声色的从冥曜手中抽回手。
他的目光触及冥曜微蹙的眉头,面色低沉的垂下眼帘。
“君炎!我这里有一枚丹药,可缓和你的伤势,你先赶去露水镇与妖王汇合,明日一早,本君便赶回去与你们一道离开。”冥曜说完,将手中的丹药递到他面前。
身披白色斗篷的男人,静默了片刻,接过他手中的药,当着冥曜的面服了下去,“多谢冥君。”
男人谢过冥曜,转身脚步有些虚浮的离开,身后忽然传来冥曜低沉的声音,“等等!”
男人的脚步顿住,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没入他的发丝中,他的脸色难看极了,苍白的如同透明的一般,“冥君还有何吩咐?”
男人呢转过身来,冥曜一身碧衣背对着他,声音中似乎透着许多无奈,“别怪我,你跟了我许久,我不会亏待你的!”
冥曜的声音略微紧绷,顿了顿又道,“我生平最讨厌被人背叛!”
男人微垂着的眼睛,猛的掀起来,一双深邃的眸子望向冥曜,“属下万死不敢背叛冥君!”
“是吗?如果我说信不过任何人,当然…也包括你呢?”冥曜微挑了挑眉,暗沉的脸色在红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沉高深。
“属下愿以死明志!!”冥曜的话音刚落,夜君炎忽然幻出长剑,眉心紧拧,剑锋的白芒闪过他的眼睛,毫不犹豫的朝着自己的脖颈拉去。
手中的长剑应声落地,夜君炎紧闭的双眼蓦的睁开,一脸苍白的望向冥曜。
“你去吧!”冥曜侧身对着他,目光望着敲打着廊柱的大红灯笼,莫测高深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男人一路从晨冥宫出来,面上此时一片煞白,大颗的冷汗顺着他的脸颊滚落下来,隔着白衣,小腹上一层淡淡的红色已经被蓝色的液体浸染,看不出一丝红色的痕迹。
那颗丹药……恐怕就是专为他准备的吧……
男人一双眼睛骤然泛出幽蓝色的光,转瞬,他的瞳色又变回了夜君炎的浅褐色。
衣袖一挥,眨眼间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行至深夜,莘瑶接过青姻手中的小阿念,阿念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双蓝色的眼睛茫然的望着莘瑶。
“睡吧,再睡一会儿,过两日我们就回家了……”
阿念扁了扁小嘴,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惺忪着睡眼,又睡了过去。
更深露重,马车终于在荒野的一处荒废的房前,停了下来。
阿念依然睡的熟,莘瑶抱着他生怕他又个什么不舒服,他心中毕竟是认槐漓这个爹爹的,一下让他与槐漓分开,他一直憋了两日都没说过话。
莘瑶轻声哄着阿念,青姻从门外进来,轻声道,“妖王说屋子里寒冷,他去找些干柴来,让瑶姑等等。”
“他为何不让下面人去?这天寒地冻大雪把路都封了,他去哪里找柴禾?”莘瑶有些不放心他自己出去,声音也有些着急了。
“少雀呢?”
“少雀被他留下来保护主人,我们这些人在北冥,身上的法力微乎其微都被北冥的封印封住了,妖王可能是怕派出去人,要等上许久,他怕瑶姑和阿念挨冻了,尤其是阿念……”青姻无奈的答道,眼底里却难得流转出一丝温和。
今日一整日她都没说一句话,倒是现在因为玄玉,让她想到了某个说会去等她的人……
莘瑶正担心玄玉,丝毫没发觉青姻眼底一闪即逝的黯然。
她将阿念塞给青姻,独身一人从四面漏风的破屋子里出来。
少雀见到她,倒没再说什么,只是语气不善的指了一个方向,说了句,“主人往那边去了。”
莘瑶顺着少雀所指的方向,走了很久,荒野里寒风呼啸,偶尔夹杂着几声哀嚎的狼鸣。
那狼叫声越来越紧,也不见玄玉的踪影,莘瑶正感觉事情不妙,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浅浅的脚步声,她十分惊喜的转头,脸上的笑容还没褪去,眸光一紧,那双纯净清澈的眼睛顿时变得浑浊起来。
浑浊的眸底倒映着一个身披黑色斗篷,奇丑无比的老太婆,莘瑶的身子在寒风中,晃荡了几步,腿一软晕倒在地上。
莘瑶再醒来时,人已回到那个破屋里,木柴燃着红彤彤的火光,暖和的照在她的身上,“玄玉……”
她轻微的声音,惊扰了屋里的人,似乎有些熟悉的男人的脚步声,一步步靠了过来。
莘瑶撑着身子,迟缓的坐起来,发觉自己躺在一摊厚厚的蒿草中,“你醒了?”
莘瑶抬头,撞进一双浅褐色的眸子里,怪不得她会觉得脚步声熟悉,眼前的人不是夜君炎嘛。
“我…我怎么了?玄玉呢?我去找他没……”
“我在这儿!”莘瑶的话音未落,一身淡青色斗篷的玄玉从门口进来,“少雀说你去找我了,但我半路遇见了夜君炎,便一起回来了,后来发现你不在,我们都急坏了,没想到你自己晕倒在雪地里了……”
玄玉有些无奈的皱眉,摇了摇头,“还烧吗?”
“恩?”
“你发烧晕倒在雪地里,怎么…难道烧坏了头?!”玄玉一脸紧张,伸手便要去探她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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