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善瑶恼怒的拂开他的手臂,面色绯红。
“君上既有这么好的兴致,该回魔界与佳人共度良宵才是!何苦与老身为难?”女子恨恨道。
槐漓眸色暗了暗,旋即眸底闪过一抹邪魅。
“娘子在此,我与何人共度良宵?娘子莫不是在吃醋吧?”槐漓巧言善变古善瑶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古善瑶安静的坐在那儿,一言不发,这个男人,她永远说不过他。
“娘子不说话,是默认了?”槐漓见她再次沉默,那淡漠的神情仿佛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古善瑶执起酒杯为自己斟酒,这酒虽烈,却不及她心头太多纠缠的情绪更令她无所适从。
男人静静的看着她一杯又一杯烈酒下肚,并不阻拦。默默的饮下自己杯中的酒,浓烈的灼烧感一路滚烫。
“若非如此,你为何醒来便迫不及待的来寻我?”他的目光灼灼,似有些期盼的望着已然微醺的女子。
夜幕降临,窗外街道上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楼台亭阁林立灯火灿烂,不知何处的菊花花瓣飘过窗前。
女子神情落寞的望着窗外的璀璨灯火,轻启朱唇。
“呵呵……不是说过了?为了谢过殃黎大人的救命之恩……”女子双眸剪水,波光潋滟的回望着眼前模糊的男人,嬉笑道。
槐漓一时变得十分沉寂,真的是殃黎让她来的,他倒真的是自作多情了。
女子面色酡红,媚眼流光转动,清丽中透着难掩的娇柔妩媚之态。
“你说错了!!”槐漓正沉吟之际,桌上的小女人忽然站起身来,藕臂指着台上那说书的老者,清丽的声音响彻楼层。
一时之间,楼上众位宾客纷纷回眸望向角落里艳色绝世的女子,只见那红衣女子腮思潮红,羞娥凝黛,举手投足间姣丽蛊媚,那半掩在黛眉下的眸子氤氲在灯光下艳冶柔媚却又清冷似水。
女子秀眸惺忪,纤纤玉手执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噹的一声将酒杯砸在桌面上,起身举步间身姿窈窕纤弱合度,那张扬的红裙随着她款步姗姗,舞态生风。
众人皆被眼前绝世的女子所吸引,只有那端着茶壶躲在槐漓身侧的小二儿,见那桌上的男子脸色黝黑的像锅底一般。
槐漓慵懒恣意的坐在那儿,浑身透着优雅高傲,看着脚步不稳的女人稍显踉跄的越过众人,直奔那说书的老者而去。
女子振臂凌空飞上高台,一把抢过那老者手中的折扇。看台下人群骚动,好好的听着熟却被这女人搅了,不过这女子却是惊如天人的容貌,一时间整层楼窃窃私语不断,议论纷纷。
“你说错了!我来给你说一说重阳的故事!”古善瑶坐在桌上,对着那老者一脸无辜的笑容。
“呃,姑娘醉了,还是下去歇歇吧!……”老人好心的提醒。
“老身没醉!……”古善瑶瘪瘪嘴,很是不满这老头违背她。
“公子,您看?是不是让姑娘?……”小二儿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对着座位上那浑身流转着诡异气息的男子问道。
槐漓沉静的眸子中波光涌动,她心中必然十分痛苦,才会如此失态。罢了,她既想疯一场,他便随她又何妨!
只是看到那些庸俗的男人一双双眼睛长在她身上,他真恨不得将这些男人的眼睛挖出来,或是将她整个人包个密不透风打包扛走。
黑袍男人浑身气势凛冽,小二儿也不敢贸然上前。正在发愁之际,男人忽然开口。 “让她说!!”淡然的语气。
“这…这不合适吧?……”小二二为难极了,这要叫老板知道了,肯定会扒了他的皮。可眼前的男人,他也确实不敢惹。
槐漓垂下那双妖孽的墨眸,霸道沉声:“只要她开心!你所有的损失都算我的!”
“你去跟那些人说,今日他们的花费,全部算在我身上!!”男人静默的说着,深沉的声音透出沉寂。
旋即转身扬眸,半眯着眸子痴望着台上的人儿,邪魅的笑意蔓延眼角,宠溺道:“不要让他们,扫了我娘子的兴致!!”
小二儿乖乖的应着,招呼客人去了。那男人周身气势汹汹冰冷异常,压迫感让人透不过气来。可一说起那姑娘,话里话外透出的温和宠溺又是另一番模样。真是叫人猜不透。 男人垂首墨发簌簌的泄在身侧,遮住他刀削的侧颜,独自坐在窗前,窗外迷乱的灯光映着他俊美的面孔,那双眸子安安静静的垂着,睫毛覆在脸颊上。男人拿起桌上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身影中透着深深的孤厉寂寥。
另一边,台上的女子似乎对这老头的好心完全不买账。直到小二儿请走了说书的老者,那女子方才罢休。
“老身也有个重阳的故事,说与大家!”古善瑶伏在桌上,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有些自言自语的味道。
台下的宾客得了槐漓的好处自然肯捧场,一时间楼上欢声笑语又热闹了起来。
“话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农夫叫阿牛,阿牛的母亲生活艰辛,经常哭泣,一双眼睛便哭瞎了……”
“……那阿牛听了姑娘的话,正于九月九日这一天,带足了干粮,去天花荡寻找那姑娘所说的白菊花……”
古善瑶一边口齿不清的说着故事,一边揪着那桌上摆着的两盆秋菊。
“……阿牛的母亲复明了……阿牛将那种植白菊的技术传授给了邻里乡亲……”
古善瑶絮絮的说着菊仙的故事,说到这里却忽然顿住了。眸光中透着层层水雾。那菊仙她是见过的,不过是个多愁善感的小姑娘罢了。
“后来呢?”
“后来如何了!?”
……
台下众人正听得有趣,台上的女子像是醉的厉害,忽然不再言语了。
男人冷冷的扫量众人,周身寒气四溢,那台下喧哗的众人顿时噤声。
越过众人,将台上那黯然伤神的女子抱起来,那绝色的面孔此时眉心紧皱着,媚丽的眸子里氤氲层层水汽。不知是什么让她如此伤神伤心。
男人将她放在方才的座位上,正要起身付账,广袖倏忽被一只盈白的玉手拉住。 “你知道,最后那姑娘和阿牛如何了吗?”女子眸光点点,嫣然的笑意挂在唇角。
槐漓一时愣住了,待回神安静的坐在她身边,护住她左右摇摆不定的身子。
“后来如何了?”槐漓深沉华丽的声音入耳,古善瑶惺忪着水眸,胡乱转动着桌上的酒杯。
“后来,呵呵……呵……后来,那阿牛娶妻生子生活的很幸福,而菊仙,呵……却因私自扰乱凡界秩序,被天君罚在留仙谷看守仙树三千年…呵呵……最后,那菊仙自愿毁去神识,从那诛仙台跳了下去…呵…呵呵……”女子边说边笑句句凄凉,笑的悲戚苦涩。
槐漓沉寂的望着她,她不止是那个杀伐决断带兵平叛默默守护六界的女上神,她的心底亦有着所有女人都有的脆弱一面。
“你说,呵……她竟为了个连面也不曾真切见过的男人,毁去一身修行,只求一世轮回呵呵……真的,值得吗?”女子悲戚哀怨的神情望向恍惚的男人。
槐漓浑身一寒,心头绞痛,修长的手指捧起她白皙的脸颊,目光如炬浓浓似墨的望向她的水眸:“你不是她!我也不是阿牛!”
女子长睫颤如蝶翼,惺忪的眸子微微扬起,对着他笑意蔓延开来,干净明澈的笑脸像个不染尘世的孩子。
男人长臂一伸,将那醉眼朦胧的女子紧紧的拥进怀里,他如何能不懂她的痛,不过是求一人,得终老罢了,他的仇恨却将她最初,那样美好的祈盼粉碎成粉末,将她推向仇恨的深渊,怪不得她恨他恨的那么彻底,甚至宁愿亲手了结了性命,也要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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