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心如明镜
如意跪在地上,说谎话连脸都不红,还一副无辜的小模样:“陛下,奴婢并未说过李姬与霍将军有苟且之事,请陛下明察。”
刘彻瞪大了双眼怒问王宁:“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王宁被刘彻这么一吼,一时慌了神:“如意,你这贱婢,竟要让本夫人变成冤枉别人之人。陛下,如意方才明明说看见霍去病昨夜进了兰林殿的。”
如意抹着委屈的眼泪说:“陛下明察,奴婢昨夜在长亭殿伺候公主,可没来过兰林殿。”
刘彻握着李柔的手,对王宁厉色道:“霍去病还没有回长安,昨夜我就在兰林殿,试问李姬昨夜如何与霍去病在兰林殿相会?”
王宁正要辩解些什么,刘彻又是一番指责:“你如此嚣张,恃宠而骄。我怎敢留你在身边,你还是回你的增成殿,好好反醒。”
刘妍听到这儿,心中有一丝窃喜,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刘妍走到刘彻身后,为如意证明:“父皇,昨夜儿臣在椒房殿陪母后,夜深了才回长亭殿,如意一直都在儿臣身边,从未离开过。”
“陛下,方才妾身在长亭殿里看见了霍将军,这可是真的。既然霍将军的大军还未回长安,霍将军怎能私自到宫里来。方才在长亭殿,如意还说对霍将军一厢情愿。”王宁跪在刘彻跟前说起霍去病的事儿。
王宁还以为刘彻听了会勃然大怒,没想到,刘彻是燃起了一丝怒火,可却不是对霍去病,而是对王宁:“你身处后宫,霍去病之事,岂用你来操心。朕宠你,并不代表你就可以目中无人,在宫里兴风作浪。来人,送王夫人回增成殿。”
王宁离开兰林殿时,看向刘妍一副微微得意的眼神,方才知道,这原来是刘妍给自己设的套儿。
卫子夫带着霍去病来兰林殿向刘彻请罪:“陛下,霍去病擅离军队,私回长安入宫。妾身带霍去病来向陛下请罪。”
刘妍看到卫子夫带着霍去病来请罪,顿时也是傻了眼。
刘彻看到跪在地上的霍去病,严厉的质问:“霍去病,大军还未回长安,你如何会在宫里?未经传诏,外臣不得入内宫,你连规矩都不懂了吗?”
霍去病诚惶诚恐的回答道:“臣霍去病知罪,请陛下降罪。”
当着这么多人,刘彻并没有过多的指责霍去病。而是拉着刘妍说:“妍儿,父皇到长亭殿走走,去病也一起来吧!”
刘妍此时也不经意间感到有些忐忑不安,跟在刘彻的身后心里七上八下的。殊不知,让刘妍意想不到的,还在后面。
走进长亭殿后,刘彻支开了所有的宫人,殿厅里只有刘彻和刘妍父女,还有一个霍去病。
霍去病站在一旁以不变应万变,刘彻看向霍去病问道:“去病,你也不小了,早就该是成家的时候了。既然你与如意有情,且不论此事是真是假,朕都信以为真了。就将如意赐与你为妻,如何?”
“陛下,去病自小便得陛下万分疼爱,视如己出。而今匈奴未灭,何以家为?”霍去病委婉的拒绝了刘彻的赐婚,倒是霍去病的那句‘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令刘彻对霍去病刮目相看。
刘彻转而和颜悦色的对霍去病说:“你和你舅舅都是我的爱将,来日,你若是想要成家了,不妨与我明说,我下旨为你赐婚。大军还未到长安,你就私自进了宫里,你也不便留在长安,以免招人话柄。你还是赶紧回你的军队里去,你可别说我不护着你。”
霍去病领命离开长亭殿,刘彻对于刘彻方才说要给霍去病赐婚之事,仍然是心有余悸。刘妍心里也害怕,刘彻如若就这样给霍去病赐了婚,刘妍就将永远失去霍去病了。
刘彻心里考虑的则是霍去病今日与李柔的流言,宫里的事情传得特别快,无论流言的真假,一旦霍去病成了婚,一切就都会不攻自破,传言也就烟消云散了。
“妍儿,我知道今日霍去病之事,定是与你有关。霍去病是来长亭殿找你的,正巧被王夫人看到了。你为了保住自己的清誉,才让如意来抗下此事,对不对?父皇心里都清楚,只是不当着别人让你难堪。”刘彻看向刘妍,一番话说得刘妍心惊肉跳。
刘妍不知道刘彻是如何知道这么多的,还是跪在刘彻跟前向刘彻认错:“父皇,儿臣知错。正如父皇所言,去病是来长亭殿找儿臣的,与李姬并无关联。可王夫人绝非是恰巧撞见,而是有心。”
刘彻扶起刘妍耐着性子说:“这我都明白,你以为父皇什么都看不清吗?这宫里处处都有耳目,所以你就更是得小心行事。父皇左右也要顾着皇家威严,你就是做了再出格的事,父皇也会维护你的。我们父女俩私下里怎么说话都无妨,但我不想你在他人面前,颜面尽失。今日之事,父皇就不深究了,这种有失皇家颜面之事,可不能再有下次了。”
刘妍看着刘彻点了点头,原来刘彻的心思,是如此的深不可测。毕竟刘彻与刘妍是父女,血浓于水,刘彻总是会在任何时候护着刘妍。
“父皇,儿臣知道错了,再也不会做出如此出格之事了。只是父皇明知此事与王夫人无关,却为何还要处罚王夫人?”刘妍不敢再走到刘彻的身边跟刘彻撒娇了。
刘彻笑了笑说:“王夫人恃宠生骄,我别略有耳闻。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给她点苦头吃吃,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刘妍这才知道,在后宫之中生存,不仅需要刘彻的庇佑,还要学会察言观色,才能够更好的保护自己。刘妍小心翼翼的向刘彻问道:“既然母后的身子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那父皇,要如何处置瑞玉?”
刘彻想了想反问刘妍:“瑞玉是你带加长安来的,她一直都是在利用你,利用你来行刺我。你也知道,你母后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该如何处置,你去看看大汉律条,就知道了。”
刘妍明知道瑞玉按律当死,可刘妍打心底是不想瑞玉就此送命的。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这份执着,只是想让瑞玉活着:“儿臣打心里是不想置瑞玉于死地的,瑞玉虽是匈奴公主,但她却是再也回不去匈奴了。不如父皇让儿臣去牢中探探瑞玉的口风,若是瑞玉仍有伤害父皇之心,定是要问罪的。可若是她知罪了,一心想悔改了,不如就以德报怨吧!”
刘彻也不太能接受刘妍的建议:“她要杀的可是你父皇,你还要我以德报怨?父皇知道妍儿你心底善良,不忍看着她死。可你也是知道的,父皇从来就不是得饶人处且饶人之人。”
刘妍摇着刘彻的手臂,娇滴滴的说:“父皇,若不是瑞玉这一刀,父皇还不知道母后在父皇心里有多重要呢!就看在这一点上,父皇能不能,给瑞玉一个机会?”
刘彻沉默了许久才点头默许了刘妍的话,刘妍这才放下心来,脸上露出了笑容。
午膳过后,刘彻便去了兰林殿。而刘妍则是去了椒房殿,莫愁向刘妍禀报:“卫长公主,诸邑公主和太子殿下正在里面陪着皇后陛下呢!”
刘妍边走边向莫愁问道:“去让小厨房做些太子喜欢的点心送来,今日太医给母后把过平安脉了吗?”
“皇后陛下的身子已经大好了,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莫愁跟在刘妍身后说。
刘妍走进内室时,刘据已经趴在卫子夫的床榻边睡着了。刘妍正要给卫子夫行礼,卫子夫伸手制止刘妍。
刘嫫正握着卫子夫的手,看见刘妍进来就跑去拉着刘妍说:“卫长皇姊,据儿玩儿累了才睡着。听说去病兄回长安了?”
“方才去病来椒房殿时,你没有看到他吗?”刘妍向刘嫫脱口问道。
刘嫫摇了摇头说:“这还是真的?去病表兄的军队回长安了吗?”
刘妍对刘嫫轻声嘱咐:“去病表兄是偷偷回来的,莫要让别人知道了。”
刘嫫又向刘妍问道:“卫长皇姊,那个刺客是你带回长安的匈奴公主。这一回可会连累了你?”
刘妍笑了笑说:“瑞玉之事,应当不至于连累我。我向父皇求了旨,若是瑞玉有心悔改,便可放瑞玉一马。”
刘妍坐到了卫子夫的床榻边,给裹扎披上了披风。卫子夫看着刘妍说:“你呀,真是越来越不知分寸了。去病胡闹,你也跟着他一起胡闹?瑞玉的事,我都跟你父皇说过了,母后能为你做的,可都做了。”
“多谢母后,我说父皇怎么那么容易就答应放过瑞玉了,原来都是母后的功劳啊!”刘妍开心的笑容也让卫子夫很是高兴。
刘妍看着刘据的睡脸,细看之下,还真与刘彻有几分相似:“母后,我今日才发现,原来据儿与父皇,长得还真有几分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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