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别苑归宫

第五十七章：别苑归宫

刘妍走进宣室殿，向刘彻盈盈一拜：“儿臣参见父皇，父皇千秋万岁。”

刘彻正与几个朝臣商议政事，见了刘妍顿时展开了紧蹙的眉头：“是妍儿来了，父皇倒真是有些日子没见你了。”

“参见卫长公主。”朝臣纷纷向刘妍行礼。

“免礼。”

刘妍每每走进宣室殿，总是能想起小时候，刘彻也会偶尔抱着还年幼的刘妍与朝臣议政。那时刘妍还什么都不懂，却也不会哭闹。

如今刘妍大了，有些事，也该学着避讳了：“既然父皇正忙着，儿臣是不是该先行回避？”

“不用，妍儿，来，坐到父皇身边来。”刘彻展开笑容说。

刘妍走到刘彻身边坐下，刘彻一时间无视下面站着的朝臣，向刘妍问道：“妍儿，你怎么来了？”

刘妍娇俏道：“父皇国事繁忙，后宫姬妾又越发的多了，都不记着来看儿臣了。既然父皇不来看儿臣，儿臣就来看父皇。”

刘彻爽朗的笑道：“哈哈，还是妍儿最是贴心。”

“臣等告退。”几个朝臣互相对了眼色，一齐退下。

刘彻放下手里的笔向刘妍问道：“妍儿可还记得，从前父皇送给你的倾妍别苑？”

刘妍仰头思索：“儿臣记得，貌似是有这么一回事。”

“想必，妍儿如今是记得那条路怎么走了吧！”刘妍不愧是在刘彻身边长大的，刘彻对刘妍的了解，比卫子夫更甚。

刘妍轻笑道：“还是父皇知道儿臣，儿臣还想去别苑，不若父皇就让儿臣去住些时日可好？”

“也好，父皇就派卫青护送你去住段时日。”刘彻宠溺和说道。

“儿臣谢过父皇。”刘妍与刘彻父女之间的亲昵，是别人谁也及不上的。

即使是刘据，也是与刘妍有所分别的。父女之间，也许就是这般奇妙，前世今生，纠缠不清。

刘彻对刘妍的赏赐从来不曾吝啬，所赐之物，无一不是天下少有的珍品。卫表带领着一队人马，一路护送刘妍等人到别苑。

卫不疑也跟在卫青身边，更让刘妍感到高兴的是，卫青还带了卫灵惜来陪刘妍。

刘妍再一次看到这座刘彻专程为自己建造的别苑，清雅而别致。别苑的总管走上前来向刘妍行礼：“奴婢瑾萱，参见卫长公主，长平侯。”

“免礼。”

卫青在刘妍身后说道：“公主，这别苑的大小事务，皆由瑾萱打理。”

刘妍点了点头对卫青说道：“舅舅，就让灵惜也留在别苑陪我可好？”

卫青恭敬道：“只要公主高兴，那便让灵惜留在公主身边。臣这就回宫向陛下复命了。”

卫青带着侍卫离开后，如意在刘妍身后给瑾萱介绍：“这是卫姑娘，长平侯之女。公主此次来别苑带的人不多，我叫如意，这是水歆，还有几个随侍的侍女。”

刘妍由瑾萱带着走进了自己的寝房，屋里飘着一股怡人的清香。瑾萱走到卫灵惜身后说：“卫姑娘住在西边的厢房可好？”

卫灵惜点了点头，便有婢仆带着卫灵惜去了西边的厢房。

刘妍与卫灵惜做伴，在别苑过着安宁和恬淡的生活。别苑与宫里不同，没有算计，也无需注意什么分寸。

这样的无忧无虑和自由自在，刘妍很是享受。在宫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再多的锦衣玉食，尊荣华贵，也比不上在别苑的清幽淡雅。

似乎快乐的日子总是转瞬即逝，转眼间，便听长安传来消息，舞落生下了一个公主。

“公主，宫里来报，舞良人生下公主，升平侯也刚添了个公子，请公主回宫。”水歆走到刘妍身边禀报。

刘妍这才觉得时光易逝：“舞良人都已经生产了，不知不觉，都过了这么久了。在别苑的日子，着实是欢喜得很，都有些不想回宫了。”

“可是公主，陛下召公主回宫，皇后陛下也想公主了。别苑再好，公主也总是要回宫的。”水歆劝说道。

刘妍点了点头说：“着人去收拾细软，启程回宫吧！”

刘妍才明白，别苑再好，到底宫里才是自己的宿命，永远也是摆脱不掉的。

马车驶入宫门，刘妍总觉着这高高的宫墙是越来越让人觉得压抑了。刘妍走进椒房殿：“儿臣参见父皇，参见母后。”

“我们妍儿可回来了，来，快坐下吧！”刘彻高兴的说。

刘妍在刘据身边坐下，看到椒房殿里的都是自家人，很是亲切。平阳公主和她的夫君汝阴侯的貌合神离，刘妍看在眼里。

霍去病与曹襄同坐，二人虽是年岁相仿，却是一文一武。看似相谈甚欢，却是有些暗中较劲。

卫灵惜坐在卫灵鸢身旁，卫灵鸢是卫子夫的弟弟卫步唯一的掌上明珠，平日甚少入宫，刘妍见得也少。

“仲卿，你又得一子，可有取名？”刘彻向卫青问道。

卫青恭谦的回道：“臣还不曾为幼子取名，不若由陛下赐名。”

刘妍久未回宫，真是有些不适应这宫里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了。

平阳公主为卫青的幼子取名卫登，让坐在平阳公主身边的汝阴侯心生醋意。

宫人此时走进来报喜：“禀陛下，皇后，卫府来报，广公子的夫人，方才生下一位千金。”

“广舅舅，不若令爱就叫灵悦，舅舅以为如何？”刘妍也乐得参与其中。

莫愁不知何时走进来在卫子夫的耳边耳语一番，卫子夫大惊失色，立即对刘彻说道：“陛下，舞良人产后失调，失血过多。太医说，怕是熬不过今日了。”

众人看着刘彻的脸色不佳，一个个的都接连告退。卫子夫见刘彻不语，提议道：“陛下，还是去一趟常宁殿，看看舞良人吧！”

刘妍无奈的笑了，回到宫里，处处都是事儿。

常宁殿里，乳母怀里抱着才出生几日的小公主，舞落面色苍白的倚靠在床榻上。刘彻走到舞落的床榻边问道：“你处处算计，莫非这就是你想要的？”

“陛下，妾身早知如此，就不该听了馆陶大长公主的话入了宫。可是，当妾身知错的时候，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一切已是定局。”舞落虚弱的忏悔，也让刘彻对舞落生了几分怜惜。

卫子夫走到刘彻身边说：“既然已是定局，你也就不必自责了。如今你有了女儿，也是上天眷顾。”

“皇后陛下，都是妾身不自量力，愧对于你。妾身向皇后陛下请罪，还望皇后陛下宽恕，不与妾身计较。一切都是妾身的错，妾身自知自己的身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可小公主是无辜的，还请皇后陛下善待小公主。”舞落说完看了眼乳母怀里已经熟睡的小公主，渐渐闭上了双眼，再也睁不开眼，看小公主第二眼。

刘彻从乳母怀里抱过小公主，交到卫子夫怀里：“子夫啊，从今尔后，小公主就与诸邑一样，是你的女儿。”

“妾身定不负陛下重望，必待小公主如己出。”卫子夫抱过小公主允诺道。

舞落的丧身办妥后，小公主弥月，只是在椒房殿小聚。

椒房殿中，小公主在卫子夫的怀里甜甜的睡着，阳石公主和诸邑公主抢要抱小公主。小公主被吵醒，不停的在卫子夫怀里哭闹。

刘妍坐在案几边向卫子夫问道：“母后，父皇想好给小公主赐什么名了吗？”

刘彻此时走进来说：“不若小公主的名，就由妍儿来取，如何？”

“依儿臣的意思，小公主就取名为娴，父皇以为如何？”刘妍想了想说道。

刘彻坐在卫子夫身边说：“甚好，就取名为娴。我都想好了，小公主以石邑为封地，封号为石邑公主。”

“妾身替石邑公主，谢陛下恩典。”卫子夫抱着刘娴说。

刘娴在椒房殿里，卫子夫的怀里渐渐长大。元狩元年，刘据六岁生辰才过，立太子一事就被提上朝议日程。

繁花盛开，年华似锦，未央宫里刘彻的姬妾也多了不少。初夏，刘彻下旨册封刘据为太子的同时，还命人在长安城择吉地，为刘妍建造卫长公主府。

刘妍与刘彻走在还在建造中的茂陵：“妍儿，这儿是茂陵，是父皇的万年吉地。”

刘妍看着运往茂陵里的一车车珍宝财物：“在儿臣心里，父皇是最了不起的人。是父皇将我大汉推向了盛世，所以父皇的万年吉地，必然是天下最恢弘的。”

“妍儿说得没错，我大汉每年税收，分三处用，其中之一就作为修建茂陵之用。人纵有一死，将来父皇就是不在了，也要视死如生。”刘彻边走边说。

刘妍听刘彻说到身后之事，不禁有些心酸：“父皇可是要保护儿臣的，那将来儿臣也定要陪葬在茂陵，永远伴在父皇身侧。并且，儿臣的陪葬墓，一定要是除了母后的合葬以外，距离主墓最近的。”

刘彻宠溺的答应：“妍儿日后必是要与夫君合葬的，父皇一定会将这世上最好的都给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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