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卫长胆色过人
刘妍的这点雕虫小技,哪里能与从小便习武狩猎的刘彻相比,刘妍狩猎也只是贪玩,图个新鲜罢了。侍卫们拿着刘彻和刘妍的猎物,细数之下,所幸差距尚小。
刘彻听侍卫禀报后,大为惊喜:“妍儿啊妍儿,父皇还真是没有看错你。这普天之下,除了霍去病,恐怕也只有你敢如此不慑君威了。”
刘妍得意的笑道:“父皇若是次次都赢得毫无悬念,岂非太无趣了。儿臣只会骑马狩猎,又不会武艺,如何能比得过父皇。只是儿臣,却是竭尽了全力,可让父皇好生紧张了一次。”
刘彻爽朗大笑:“还是与妍儿来狩猎有意思,周少使在宣曲宫里精心准备了声乐演奏,我们这就去宣曲宫里去吃烤肉。”
“父皇这一次说话,可不许不作数啊!”刘妍心里还记着刘彻为了陪王夫夫爽约之事,既然刘彻重王宁而轻刘妍,那刘妍总得想想办法,让刘彻记忆深刻些了。
当着这么多侍卫,刘妍半分不给刘彻留面子,让刘彻有几分尴尬:“昨日之事,事出有因。凡事都有个轻重缓急,妍儿还得体谅父皇才是。”
“儿臣也并非不讲道理之人,只是君子之诺,一言九鼎。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父皇以为,儿臣所言可对?”刘妍理直气壮的说。
刘妍跟着刘彻到了宣曲宫,刘彻这才解释:“昨日是王夫人身子不适,父皇才在增成殿陪她,并非有意要失信于妍儿。”
刘妍轻轻点了点头说:“原来如此,妍儿还从来不知道,父皇竟比太医苑的太医还管用了。看来宫中这些太医,父皇是白养了,连王夫人的身子都调理不好,实在是失职。”
就王宁这点小把戏,刘妍从小在宫里可是看惯了的。什么身子不适,分明就是在椒房殿里眼看着刘彻让周少使伴驾上林苑,心里不痛快了,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罢了。
刘妍言中之意,刘彻算是听明白了,刘妍这小丫头,这是吃醋了。只是当着这么多人,不好明言,也不能教训刘彻这个天子,只能用斥责太医来解气了。
“妍儿说了别人想说而又不敢说的话,就不怕父皇治罪于你吗?”刘彻坐到案几前问道。
刘妍大气凛凛的说:“儿臣与父皇说话,何时还需要刻意阿谀奉承了?从来谏者之言,大不令君心所悦,也只有佞臣之言,方需迎合君心,令君心所悦。父皇乃盛世明君,怎会不知其中之道,怪罪于儿臣?”
刘妍在别苑住了这么久,此番回宫,还真是越来越讨刘彻喜欢了。刘彻在朝堂之中所到的话,多半都是真假掺半。也只有几个不要命的,才敢偶尔说些真话。
当所有人都顺着刘彻的时候,刘妍却反其道而行之,令刘彻刮目相看。
刘妍想来都有大半年没听过宫中这些丝乐之声了,现在听起来,还真是熟悉中带着几分陌生。
看到刘妍这般大胆,刘彻倒是不自觉的想起了霍去病,也是年少轻狂,在自己面前大胆得很:“妍儿可还记得,与父皇的一年之期?如今一年之期已过大半,不知妍儿心里,意属谁人?”
“儿臣自当记得,妍儿昨日听宫人说,去病表兄就要回朝。去病表兄是大汉的英雄,儿臣是父皇的天之骄女,儿臣意属霍去病,不知父皇意下如何?”刘妍细细看着刘彻的表情。
既然刘妍问了刘彻的意思,刘彻自然也要说说自己的意思了:“我大汉祖制,非列侯不得尚主。依父皇看,妍儿是我大汉的长公主,自当是要万户侯,方能相配。冠军侯是我大汉英勇不二的英雄不错,可封邑与万户侯相差甚远。要我说,倒是平阳侯更能与妍儿相配,平阳侯的母亲是平阳公主,有一半的皇族血缘,且封邑万户,身份高贵,人品更是不用我多言的。”
说来说去,这话还是被刘彻给绕回来了。刘妍也有些恼了:“父皇既然早有主意,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又何必来问儿臣的心意,这番多此一举?”
刘彻顿了顿说:“父皇只是希望妍儿高兴,既然妍儿不悦,就容后再议吧!”
“父皇,儿臣选夫君,只看是否情投意合,两情相悦。而并非是攀比什么家世封邑,皇族血统。卫长嫁的是活生生的人,而非显赫门第,贵族血统。”刘妍狩猎心曲的好心情也瞬时消了大半。
刘妍能感觉到,刘彻这分明就是有私心。平日里再如何疼爱霍去病也好,始终刘彻在重要的时候,还是会帮着平阳公主,帮着曹襄的。
刘彻见刘妍脸上没了笑容,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只能让刘妍保持现在的状态。两边的婚事都不允,就只能让时间和曹襄,去改变刘妍的心了。
从上林苑回宫后,刘妍就再也没见刘彻了。恰逢皇太后的生忌,刘妍一连三日都在永宁殿供奉先祖,祭拜皇太后。
卫子夫也是多日未见刘彻,多番斟酌之下,还是要以皇太后的生忌为先,着人特意去请了刘彻到椒房殿。
“陛下,再有两日,便是皇太后生忌了,陛下可要记得,去永宁殿祭拜。”卫子夫悉心提醒道。
刘彻点了点头说:“还是皇后细心,我记下了,定不会误了皇太后生忌之事。”
卫子夫已经不记得,都有多久,刘彻没有亲近的唤自己一声‘子夫’了。
让刘妍失望的是,皇太后生忌当日,刘彻并没有到永宁殿祭拜。只有卫子夫,带着刘据和后宫女眷在永宁殿祭拜皇太后。
而让刘妍格处注意的是,众多后宫姬妾之中,并没有看到王宁。
走出永宁殿,刘妍向一旁的莫愁问道:“莫长御,为何今日祭拜皇太后,独独王夫人未来?”
“回公主,王夫人今日因伺候陛下,无暇来永宁殿祭拜。”莫愁颔首道。
刘妍坐上步辇吩咐:“去椒房殿。”
椒房殿里,刘妍坐在卫子夫身侧:“母后今日累了吧!儿臣有一事,不知该不该与母后说。”
卫子夫笑了笑说:“你我母女,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想说就说吧!该听的,母后入心,不该听的,母后只当什么都没听到。”
“今日祭拜皇祖母,后宫之中,位份高的姬妾,都向皇太后聊表孝心。可唯独王夫人未到,母后是不是该正宫纪。”刘妍不好说刘彻的不是,可与卫子夫说说王宁的错处,也不是什么坏事。
卫子夫也知道王宁的不当之处,可如今王宁正得圣宠,卫子夫即使是皇后,又怎么好轻易向王宁问罪,再让刘彻不悦。
卫子夫长叹道:“我又如何不知道王夫人不妥之处?只是王夫人伺候陛下,无暇分身,也是情理之中。即使是王夫人错了,陛下也不会错。”
“母后,父皇虽是君王,可也是人,如何就不会错?父皇错了,母后身为皇后,自当是要向父皇进言,令父皇更为贤明才是。妍儿明白,父皇是天子,母后是不便说什么惹怒了父皇。可这母后是后宫之主,这后宫之事,总是由母后做主的。大汉以孝为先,王夫人身为帝姬,不遵守孝道,母后纵是不罚,也该告诫才是。否则来日,再有人以王夫人为例,可如何是好?”刘妍劝谏道。
卫子夫正犹豫着,刘妍吩咐了椒房殿的侍女:“去,皇后陛下请王夫人来一趟椒房殿。”
侍女见卫子夫不发话,不敢从命,为难得很:“这……”
“还不快去?”刘妍厉色道。
侍女这才乖乖得去了,卫子夫看向刘妍问道:“你呀,凡事就喜欢争个长短。”
刘妍无奈的说:“母后此言差矣,儿臣并非是想争什么长短,而是希望母后主后宫之事,就要端平后宫这碗水。可莫要让人说母后为了迎合父皇,偏私父皇宠姬,处事不公。”
卫子夫是个谨慎的人,这些得罪人的事,还是不喜多做的。可刘妍就不一样了,刘妍就是想让别人知道知道,只要有刘妍在,椒房殿可不是好惹的。
王宁走进椒房殿,恭恭敬敬的向卫子夫行礼:“妾身拜见皇后陛下,皇后陛下长生无极。”
“平身,赐坐。”卫子夫微微抬手。
卫子夫向王宁问道:“今日祭拜皇太后,为何独独王夫人未去?”
“回禀皇后陛下,妾身与女官说过,今日妾身要陪伴陛下,无暇前往永宁殿祭拜皇太后,还望皇后陛下体谅。”王宁颔首辩解。
卫子夫指责道:“身为后宫姬妾,向皇太后行孝道乃是诸姬本分之事。陛下未去永宁殿祭拜,自是有陛下的难处。你身为后宫姬妾,且承蒙陛下圣宠之隆,可有劝谏过陛下,往永宁殿祭拜皇太后,行人子之孝道?”
王宁面露难色:“这,妾身未能提醒劝谏陛下祭拜皇太后,妾身知错,还请皇后陛下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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