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李心身亡
椒房殿里,刘嫱正将送来的银耳羹放在刘据面前:“据儿,这是你爱吃的银耳羹。”
侍女为刘据盛了小半碗,刘据端起碗正要喝,李心急忙跑进椒房殿,从刘据手上抢下银耳羹自己喝了下去,接着就跪在了刘彻和卫子夫的跟前说:“陛下,皇后陛下,奴婢冒失无礼,请陛下恕罪。奴婢听李柔说,有人在太子的食物里投毒。为免太子殿下身遭不测,奴婢……奴婢只好。”
李心说着就喘不上气来,倒在地上。刘妍匆忙起身去扶起李心:“来人,快去传太医。”
李心抓着刘妍的手撑着最后一口气说:“公主,奴婢恐怕是活不成了。下毒之事,可去问李柔。还请公主求陛下,好好照顾李柔。”
刘彻和卫子夫也走过来查看,可惜李心已经断了气。刘妍这是第一次,感受到,人命,原来如此脆弱,死亡,这样让人猝不及防。
李心只有李柔这一个女儿,李柔是她全部的牵挂。等到太医赶到椒房殿的时候,为李心把了把脉,什么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
“父皇,投毒之事,可去问李柔。她唯一的遗愿,就是希望父皇照顾好李柔。”刘妍的手瑟瑟发抖,看向刘彻说道。
刘彻对这样的事情已经司空见惯,冷静得命人厚葬了李心,让李柔暂时到椒房殿由卫子夫照顾着。李柔只是一个织室的小宫女,这样住在椒房殿里,处境很是尴尬。
刘妍到椒房殿时,李柔和刘嫫正抱着刘娴在嬉笑玩闹。
“娴儿,到皇姊怀里来。”刘嫫从旁向刘娴拍着手说。
李柔看到刘妍走进来,立即起身去行礼:“奴婢参见卫长公主。”
刘妍边走向案几前边说:“平身吧!”
刘嫫抱着刘娴仔细端详:“卫长皇姊,我怎么觉得娴儿与母后不太像?”
刘妍心里清楚,刘娴其实是舞落的女儿,可刘嫫还小,什么都不知道:“娴儿现在还小,能看出什么?兴许长大了,就像了。”
刘嫫口中喃喃道:“还是不太像。”
“好了,好了,龙生九子,还连母十个样呢!这有什么好稀奇的,许是娴儿像父皇多些吧!”刘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傅母走过来抱了刘娴去睡觉,刘妍向一旁的李柔问道:“李柔,你阿母都走了一个月了,你如今住在椒房殿,不若我去请父皇,册封你为郡主,如何?”
就这样提起李柔的伤心事,也并非刘妍所想。只是以李柔现在的处境,没有身份,在宫里就没有立足之本,难以生存。刘妍可不想看到,将来李柔也与她母亲一样。
李柔低着头平淡的说:“公主,奴婢不敢受封,只要能吃饱穿暖,不送奴婢回舅舅家便好。”
“你母亲是为太子而死的,是太子的救命恩人。父皇会替你母亲照顾你,不会置你于不顾的。”刘妍心下一念,吃饱穿暖这样的简单的要求,在宫里却是一种奢望。
如意走进殿来在刘妍耳边耳语一番,刘妍立即就带着如意回了长亭殿。
霍去病在长亭殿里等着刘妍,如意见刘妍进去,识相的站在门外候着。霍去病见长亭殿的殿门关上,才一把抱过刘妍,在刘妍耳边说道:“妍儿,我又要出征了。”
刘妍知道霍去病迟早有一天是要出征的,毕竟马背上还是霍去病的天下。只是刘妍想不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何时才能回长安?”刘妍的声音中带着哽咽。
霍去病无奈的说:“战场上的事儿,谁又能说得准?就连生死都是刹那间的事,又何况是归期。”
刘妍微微一笑:“你说得对,但是,胜负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你平安。”
刘妍坚信,以霍去病的才能,他不会输。
“等灭了匈奴,我就向陛下请旨,为你我赐婚。”霍去病的话提醒了刘妍,如果霍去病不出征匈奴,如何会有军功,又如何能有资格来娶自己。
曹襄是万户侯,可那万户侯是祖上的功劳,代代相传。可霍去病不一样,霍去病的所有东西,都要靠自己来争取。
人生来就是不公平的,起点太低不是件好事,起点太高,也同样不是好事。
“父皇答应了我,一年之后再议我的婚事。去病,你放心,你会用尽一切方法等你。”刘妍转过身看向霍去病说。
侍女走进来禀报:“公主,卫姑娘求见。”
刘妍点了点头说:“请她进来。”
霍去病向刘妍问道:“卫姑娘?哪个卫姑娘?”
“不是灵惜就是灵悦吧!”刘妍跪坐在案几前,霍去病也在一旁的案几前坐下。
卫灵惜款款走入长亭殿中,莲步生姿:“灵惜拜见卫长公主,卫长公主长乐未央。”
“去病表兄也在。”卫灵惜微微笑着,向一旁的霍去病打招呼。
“是,陛下宣我入宫议事,顺道来看看公主。”霍去病点了点头,找了个牵强的理由。
卫灵惜虽然对宫里不太熟悉,可议政多在未央宫,而刘妍的长亭殿在长乐宫。皇宫这么大,从未央宫到长亭殿的距,卫灵惜多少还是知道的。
“灵惜,你也坐吧!”刘妍热情的说。
卫灵惜坐在霍去病对面的案几前说:“皇后陛下宣灵惜入宫,劝公主殿下下嫁平阳侯。”
刘妍还真是想不到,卫子夫居然都找到卫灵惜的头上了:“母后怎会与你说此事?”
“皇后陛下说,灵惜与公主说得上话,让灵惜来长亭殿劝劝公主。”卫灵惜见刘妍似是有些不高兴了,小心翼翼的说。
刘妍轻笑道:“所以你现在来长亭殿,是要劝我下嫁平阳侯了?那灵惜打算如何劝说本公主?”
卫灵惜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人,立即就转了口:“公主的终身大事,哪里轮得上灵惜说话。”
刘妍也不甘示弱,得给卫灵惜一个下马威才行:“灵惜与本公主年岁相仿,不若本公主与父皇说说,给你许配一门亲事。”
“公主,灵惜的事,有阿翁做主就好了,不劳公主为灵惜如此费心了。”卫灵惜也怕自己的后半生所托非人。
“天下之事,还有什么是父皇做不了主的?只要父皇的一道圣旨,纵然是舅舅,也只能遵旨。”刘妍的笑容让卫灵惜看了也有些发怵。
霍去病的声音,打破的刘妍和卫灵惜之间的僵局:“妍儿,光儿近几日时常跟我说,想入宫来找你。”
“光儿入宫怕是多有不便,还是改日我出宫去看看他。”刘妍转而笑道。
“灵惜看着卫长公主就要竣工,日后公主可以住在公主府里,与我们相见也就没有那么麻烦了。”卫灵惜捧上笑容说。
刘妍其实不讨厌卫灵惜,只是气不过卫子夫想尽了办法要让自己嫁去平阳侯府。卫灵惜突然说道:“公主可知道,步舅舅和广舅舅想去卢奴安家,不日就要离开长安了。”
“在长安好好的,怎么就要去卢奴安家了。”刘妍疑惑道。
“独独灵鸢不肯跟着舅舅去卢奴,舍不下长兄。”卫灵惜将话题引到卫灵鸢的头上。
刘妍不禁笑道:“不就是婚事嘛!眼下我看着母后甚是想做月老,为人牵红线。本公主的这条红线母后一时怕是牵不成了,就让母后成全了灵鸢和卫伉也是好事一桩。”
霍去病暗笑,刘妍这办法可是说来就来,拿卫灵鸢和卫伉的事来做挡箭牌,拖着卫子夫的思绪。
:“灵惜,时候也不早了,我也正想去舅舅府上,不如与表兄同行。”霍去病对卫灵惜说道。
霍去病与卫灵惜同坐在马车里,霍去病表情严肃,看向窗外出神。也不知是为何,近来屡屡被提及婚事,霍去病就想起了在陈府时卫少儿的话。
:“阿母,孩儿想娶之人,是卫长公主。”
:“卫长公主?你的心可真大,为何偏偏会是卫长公主?”
:“我爱妍儿,她也同样爱我。我和卫长公主为何不可以?”
:“爱,未必就会在一起,你青舅舅当年也用心爱过一个女子,可那个女子最后还是嫁给了别人,只因为你舅舅当时身份卑微,没有资格娶她。正如你现在,没有资格娶卫长公主,就不要不自量力。就算是在一起了,也未必就会幸福,就像司马相如和卓文君。”
:“可是阿母,陛下那么疼爱卫长公主,又格外疼爱我。我和卫长公主与舅舅当时不一样,我们为何就不可以?”
:“卫青当时也正得陛下宠信,陛下还不是让他断情?皇后陛下告诉我,皇太后临终之时,让陛下给平阳侯和卫长公主赐婚,大汉以孝治国,又是皇太后的临终遗愿,陛下就更是不会拒绝了。平阳侯与卫长公主才是天生一对,平阳公主又是陛下的亲姊,这门亲事就更是板上钉钉了。”
霍去病当时无可辩驳,心里很是担忧‘怪不得陛下说只有妍儿的婚事要再做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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