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信任危机
“公孙长使请我来,可有何事?”刘妍友善的问道。
公孙长使挥手让屋里的宫人都退下,等到昭阳殿的大门关上后才开口说道:“公主上回在昭阳殿里对妾身说的话,言犹在耳。虽然妾身如今的身子是养好了,可心口上的伤,却还在隐隐作痛。公主还真是厉害,小小年纪,手段就如此高明,事情做的滴水不漏。”
“公孙长使在说什么?卫长听不懂。难不成公孙长使是信了那些不知从何而起的传言,以为卫长就是令公孙长使小产之人。”刘妍虽然知道这传言十有**就是公孙长使传的,可还是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样子。
刘妍跪坐在案几前,摆出一副清者自清的姿态,让公孙长使心里有些急了。
公孙长使说起前些天刘妍在昭阳殿说的话:“公主前些天在昭阳殿里,不是还说,是公主要惩罚我无视皇后陛下,才下手要伤害我的孩子?如今这殿里只有你我二人,公主就不必再装了。”
刘妍思索着,这无缘无故的,公孙长使怎么就提及此事。刘妍总觉着今日这昭阳殿的气氛有些不对:“装?我可没有在装,公孙长使小产之事,真的与我无关。那些传闻都是谣言,公孙长使可莫要轻信了。清者自清,我可是什么都没做。”
“公主说这话可就没意思了,敢做,还不敢当吗?”公孙长使面对刘妍的死不承认,也只能用激将法了。
刘妍委屈的说:“公孙长使这可是冤枉我了,这宫中的传言我也有所耳闻,本就是心里委屈。如今,就连公孙长使也这样冤枉我,我就更是无从辩白了。”
无论公孙长使说什么,刘妍就是松口,还越说越起劲。刘妍绝口否认之下,还故作委曲的哭了。
卫子夫再也站不住了,走出去训斥公孙长使:“公孙长使,你说今日会有证据,可本宫并未看到什么证据。卫长公主什么都没有做过,你却对她这般逼哭了卫长公主,该当何罪?”
刘妍看到卫子夫走出来,才明白了公孙长使的用意。原来是卫子夫在后面听着,公孙长使才急着要提及小产之事。好以刘妍有所警觉,才没有令卫子夫难做。
刘妍走到卫子夫身后,委屈问卫子夫:“母后,你怎么也在昭阳殿?”
卫子夫并没有回答刘妍,而是厉色对公主长使道:“你请本宫来昭阳殿,就是为了让本宫听你诈卫长公主?本宫向来待你不薄,你却要如此冤枉本宫的女儿?今日本宫还向陛下提及,要晋封你为七子,以安抚你失子之痛。现下看来,就不必了。”
刘妍还不知道,会有这样的奇效。看来真是上天助也,才让公孙长使事事都不占理。
公孙长使知道,说再多也说不清了。卫子夫在公孙长使和刘妍之间,一定会选择相信刘妍。公孙长使只有立即跪在地上求饶:“皇后陛下,都是妾身的错。妾身知错了,皇后陛下恕罪。”
“机会,本宫不是没有给过你,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陛下说得不错,你小产之事,也是该有个结果了。”卫子夫说完便对身后的刘妍说:“妍儿,跟我回椒房殿。”
刘妍跟在卫子夫身后,回头看了公孙长使一眼,眼神里那意味深长的笑容,让跪在地上的公孙长使不寒而栗。
回椒房殿的路上,刘妍与卫子夫说话,卫子夫也不搭腔,只是黑着一张脸。
走进椒房殿,卫子夫吩咐了殿里的宫人:“你们都退下,若是有人来椒房殿,本宫一律不见。”
听卫子夫的口气,刘妍知道卫子夫是满腔的怒火。只是不知道,卫子夫这怒火从何而来。
“诺。”宫人纷纷退出椒房殿。
有些昏暗的烛光下,卫子夫回身转手就给了刘妍一个耳光。刘妍记得,这是卫子夫第二次打自己。
刘妍看向卫子夫,惊讶的问道:“母后,妍儿不知犯了什么错,母后要打我。”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轻易动手打你们。我一共打了你两次,一次是因为你不信我,这一次,是因为我太过信你。打在你脸上,哪一次不是痛在我心里?”卫子夫看着刘妍的眼睛,无辜眼神看不出一点虚伪的样子。
刘妍既然不承认,就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看来母后是相信公孙长使的话了,儿臣什么也没做过,有什么好解释的?”
卫子夫义正辞严的说:“公孙长使是什么人,我心里清楚。若不是你,她怎会平白无故的跟你说那些?”
“母后清楚公孙长使是什么人,儿臣是母后的女儿,母后就不清楚儿臣是什么人吗?母后宁愿相信与你争夺父皇宠爱的姬妾,也不愿相信自己的女儿吗?”刘妍在赌,赌卫子夫这一次会相信自己。
卫子夫轻笑道:“正是因为我太了解你,才知道你不会看着公孙长使袖手旁观。也正是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方才在昭阳殿我才没有点破你。我知道,你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母后,可母后不用你操心这些,真的不用。”
“母后这般不信任儿臣,身为母后的女儿,儿臣真为自己感到悲哀。”刘妍冷笑道。
刘妍说得没错,长孙长使是刘彻的姬妾,与自己争抢刘彻宠爱的人。而刘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脉相承。
比起公孙长使,卫子夫更不愿意伤了刘妍的心。卫子夫扶起刘妍:“妍儿,母后只是想告诉你,万事得留一分余地。公孙长使纵使是有她的不好,可她的孩子是无辜的。几个孩子里,就数你心思重。”
“儿臣做事,自有分寸,总是不会害了母后的,让母后为难的。哪一天母后失去了父皇的宠爱,就会明白儿臣的苦心了。”刘妍边流着眼泪边说。
卫子夫此刻竟是无言以对,刘妍的苦心卫子夫何尝不知道,只是,卫子夫不能任由刘妍的心机和手段恣意生长。
刘妍跪在地上低着头哭泣,卫子夫训也训过了,上前去扶起刘妍说:“母后知道你不会害我,我只是怕有一天,你会作茧自缚。”
卫子夫为刘妍拭去脸颊的泪水,刘妍破涕为笑:“母后,今日儿臣有些乏了,先行告退。”
卫子夫点了点头,随即就是刘妍转身离开的背影。卫子夫知道,自此以后,刘妍的心里与自己产生的芥蒂是避免不了的。
艳阳高照,各殿的姬妾一大早就已经到椒房殿请安。卫子夫坐在案几前说:“昨日,想必各宫都知道了,易采女已经晋封为八子。”
“恭喜易八子。”从姬妾纷纷道贺。
卫子夫看向公孙长使说:“公孙长使小产一事,也是时候该有个结果了。昭阳殿的宫人,看守不力,以至有人夜里潜入昭阳殿迫害公孙长使。莫愁,命人将昭阳殿的宫人,侍卫都换了。”
“诺。”莫愁欠身道。
卫子夫又看向周少使说:“不过那兔子始终是周少使养的,没能看好兔子,左右是不脱不了干系的。周少使禁足七日,静思己过。”
“谢皇后陛下恩典。”周少使向卫子夫微微施礼谢道。
椒房殿里的姬妾都离开之后,只有刘妍还在椒房殿,卫子夫向刘妍问道:“妍儿,你还在怪我吗?”
“母后生我育我,疼爱妍儿之心妍儿不是看不见,妍儿怎会怪母后。”刘妍温暖的笑容化解了卫子夫心里的担忧。
夜里,刘彻正在宣室殿里批阅奏章,李心跪坐在一旁的案几前为刘彻煮茶:“陛下看了许久的奏章,也稍作休息,来喝口茶吧!”
刘彻放下手里的奏章,伸了一个懒腰走过去与李心相对而坐:“你此次特训侍女有功,有什么想要的,朕赏赐与你?”
“为陛下做事,是奴婢的本分,奴婢岂敢要什么赏赐。”李心的谦虚的说。
刘彻想了想说:“我记得,你应该还有一个女儿,是不是?”
“是,奴婢只有一个女儿,尚在老家弟弟家里寄养。”李心边为刘彻沏茶边说。
刘彻喝着茶向李心问道:“你女儿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奴婢女儿名叫李柔,今年十岁了。”李心回答道。
“你们母女分隔两地,也不是长久之计。不若将她接来长安,到平阳公主身边做侍女。”刘彻若有所思道。
李心当初没有带着李柔来长安,就是不想李柔也卷入后宫之中。如今刘彻都这么说了,李心也不敢拒绝:“多谢陛下隆恩,奴婢这两日便寄去家书,让家弟送小女来长安。”
皇太后的病越来越重,就边太医也束手无策。直到来看春天为刘彻采选姬妾之后,皇太后的身子终于是拖不住了。
长秋殿里,皇太后躺在床榻上,支撑着奄奄一息的身体,平阳公主和隆虑公主在一旁伤心落泪。
卫子夫牵着刘嫫和刘据跪在床榻前,听了太医说皇太后如今的身子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卫子夫也不禁伤感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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