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年少轻狂
马车停在了长平侯府门前,卫灵惜拉了拉霍去病的衣袖:“去病表兄,我们到了。”
刘妍正在长亭殿里看书,刘嫱带着李柔走进来:“卫长皇姊。”
“奴婢参见卫长公主。”李柔立即欠身行礼。
刘妍放下手里的书简向刘嫱问道:“嫱儿,你怎么把李柔也带来了?”
刘嫱人小鬼大,走到刘妍的身边轻声说:“皇姊,李柔对襄表兄一见钟情了。”
刘妍私心里默默想着,这可真是好事,如若曹襄与别人有了婚约,那自己与曹襄所谓的婚事,也就不攻自破了。
“你又是怎么知道,李柔对襄表兄一见倾心?”刘妍向刘嫱问道。
刘嫱凑在刘妍耳边说:“我要椒房殿悄悄看到的,千真万确。”
刘妍倒是不在乎是真是假,真也好,假也罢,刘妍都只当是真的。先是卫灵鸢和卫伉的婚事,再就是李柔和曹襄,这下了可让卫子夫有得忙了。等到卫子夫想起刘妍的婚事,早就不知过了多久。
“只怕奴婢身份微贱,配不上平阳侯。”李柔含羞浅笑,谦虚的说。
刘嫱走到李柔身边说:“配上配不上的,还不是父皇一句话的事儿。只要父皇一道圣旨,给你个显赫的身份,再为你和襄表兄赐婚,再是简单不过了。”
“阳石公主说得没错,你若是真对襄表兄有情,本公主去为你请旨。”刘妍顺势说道。
长平侯府里,卫青正在指教卫伉和卫不疑练习剑术,霍去病走到卫青身旁:“舅舅。”
“去病来了?去病可是有时日没来长平侯府看舅舅了。”卫青看着霍去病长大,对霍去病的情谊,无异于父子。
霍去病站在卫青身边说:“去病有一事想问问舅舅。”
卫青即刻就明白了霍去病的意思,对卫伉和卫不疑说道:“你们今日就练到这儿,都回房去吧!”
卫伉和卫不疑离开后,卫青才问霍去病:“究竟是什么事儿,让去病还特意来跑一趟?”
“我一直心仪卫长公主,为何阿母却执意说,卫长公主与我是绝不会有结果的?”霍去病向卫青问道。
卫青猜测着问道:“这其中的原因,想必你阿母都告诉过你了?”
霍去病点了点头愤愤道:“可我不服,为何平阳侯寸功未立,便能承袭祖上爵位,有万户封邑,可以尚得公主为妻。而我,比他强百倍不止,征战匈奴,出生入死,战绩赫赫,却连心爱之人都不能娶。”
“去病,这就是命。卫长公主生来就是公主,凤子龙孙,更是被陛下封为长公主,视若珍宝,一生尊贵。而你我,都是母亲与人私通所生,出身微贱。自打你记事起,皇后陛下就已经承陛下恩宠,你也跟着过上了好日子,被陛下和皇后宠着,继父和母亲疼着,从来没有切身感受过,人生来就有高低贵贱。”卫青说及此处,总能想起自己幼时的经历。
霍去病追问道:“可是,我与卫长公主不同。陛下对卫长公主的宠爱舅舅也看在眼里,自是不必说的。我也是从小就被陛下带在身边,深受陛下喜爱,如今又为国征战,陛下怎会不允此婚事?”
“有何不同的?陛下再疼爱你,你们也君臣,最多也就是外戚。而陛下对卫长公主的疼爱,一半为父女天性,还因为卫长公主生而逢时,性子与陛下颇为相似,又讨人喜欢。正是因为卫长公主得陛下如此厚爱,陛下做为父皇,才想要给她最好的一切,包括夫婿。”卫青为霍去病分析着,走到霍去病身侧说:“去病啊去病,相爱之人未必就要一生一世,分别或许有遗憾,但你们之间的美好情谊,永远都会在你们心里。”
霍去病听懂了,卫青说了这么多,还是在劝霍去病与刘妍断情。霍去病的心里透着失落冷笑道:“舅舅和阿母还真不愧是姊弟。”
霍去病长舒一口气,原以为卫青是最懂自己的人,没想到,得到的回答与卫少儿说的话无异:“既然我和卫长公主不能在一起,那还请舅舅,成全卫伉和灵鸢。”
卫青看向霍去病惊讶的问道:“卫伉和灵鸢?”
“步舅舅和广舅舅要举家搬去卢奴安家之事,舅舅可知道?灵鸢舍不下卫伉,不肯随步舅舅去卢奴。”霍去病简单的说完就转向离去。
卫青心下一念,是不是真的应该支持霍去病?或许,这其中的艰难险阻,别人说得再多,霍去病也感受不到,只有让霍去病去切身感受一次,才能真正明白。
卫青看着霍去病的背影说:“去病,若是你真心割舍不下卫长公主,那就拿出你的勇气,去争取你想要的一切。你去与平阳侯争,与他抢,哪怕最后是输,也不要轻易放弃了。”
霍去病止住了脚步,欣然一笑。果然,霍去病没有看错卫青,到最后,卫青还是松了口。
而卫青身上所背负的重担,是霍去病现在还感受不到的。也许是卫青在霍去病这个年纪就已经承受着命运的打磨。卫青的身上只有小心谨慎,而没有霍去病身上的年少轻狂。
平阳公主就怕刘妍这个长公主花落别家,逼着卫子夫暗中使力,为曹襄求赐婚。刘妍在刘彻的屡次催问之下,万般无奈,只好想个办法,避开未央宫这是非之地。
刘妍放轻了脚步,走进宣室殿里,悄无声息的走向刘彻,刘彻坐在案几前看奏章看得头疼。
刘妍走到刘彻身后为刘彻捏肩,显然刘彻看奏章看得入神,这才察觉到有人要自己身后。
“妍儿,你怎么来了?”刘彻并没有回头。
刘妍与刘彻之间的默契,并没有让刘妍感到惊讶。刘妍还是明知故问:“父皇怎知就是儿臣?”
刘彻放下手里的奏章醒了醒神:“父皇能感受到你的气息,普天之下,除了你母后,只妍儿对父皇最是细心。”
“儿臣是父皇的女儿,承蒙父皇厚爱,从小便跟随父皇,自是最知父皇心意。”刘妍所得到的尊荣与宠爱,可谓是大汉独一份儿。
只是刘妍得到的这么多,必然也是要有所牺牲的。刘妍不愿为了政治利益而联姻,做一颗有用的棋子发挥作用,所以刘妍在挣扎。
刘妍一直都知道,刘彻的心里,一是有卫子夫的,只是那份情,却是渐渐淡了。
“妍儿,关于你的婚事,可有主意了?”刘妍突如其来的一问,问得刘妍心里七上八下。
刘妍心里想着,这一次又该如何应对:“父……父皇,儿臣说过的一年之期,不是还没到吗?儿臣……父皇既是头疼,还让儿臣好好给父皇捏捏肩吧!”
刘彻再一次追问:“妍儿,父皇正说着你的婚事,你可想好了?”
“儿臣想要离开长安,去别苑里住些日子。”刘妍再次尝试回避,刘彻见刘妍根本不接自己的茬,只好作罢。
“你想去就去吧!何时启程?何人护驾?何时回宫?”刘彻这样的问题,才让刘妍放了心。
刘妍只想着快些离开,早点儿过上些自由无忧的日子:“这两日儿臣便让人收拾细软启程,至于护驾,去病不在长安,去病有个弟弟叫霍光,就带霍光同去吧!等儿臣思念父皇母后了,自然也就回来的了。”
刘妍有意将归期说得如此模棱两可,只为等霍去病回来。
刘妍为刘彻捏着肩,刘彻又拿起奏章细看,看起来一片详和,可刘妍却心生悲戚。
内侍走进来向刘彻禀报道:“陛下,平阳公主求见。”
刘彻点了头之后,刘妍有意要避开,不想让平阳公主看到自己也在,怕再提起那桩婚事。刘妍站在屏风后面,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陛下早已过而立之年,可皇宫姬妾所出甚少,陛下到如今也只有太子这一个皇子。平阳是想,为陛下充盈后宫,以绵延皇嗣。不知陛下意下如何?”平阳公主话里的意思,任谁也不会听不懂。
“皇姊又有什么样的美人儿要进献给我?不若皇姊先引进宫来一见吧!”刘彻貌似被平阳公主提起了些兴致。
“虽是不及皇后陛下,美貌却不输皇后陛下。但此人不在平阳府里,而是在陛下的建章宫里。”平阳公主见刘彻有了兴致,好一番美言夸赞。
刘妍正庆幸着平阳公主没有提及与曹襄的婚事,可却没想到平阳公主却要为刘彻选妃。这是因为自己一直拖着,所以平阳公主要用这样的方法,给卫子夫一个下马威吗?
相比之下,刘妍倒是更情愿平阳公主提及婚事了。刘妍放轻了脚步,悄悄走出宣室殿时,正巧看到刘嫱朝宣室殿走来。待刘嫱走入宣室殿内,刘妍好奇刘嫱怎么会到宣室殿来,于是就站在宣室殿门外偷听着里面的对话。
“父皇,李柔该如何安置,父皇可有主意?”刘嫱貌似不经意的问刘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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