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王宁失君心
月柔在王宁身边劝说道:“夫人不要灰心,陛下从前能对夫人宠爱有加,只要夫人肯用心,陛下还是会与夫人重拾旧情的。”
王宁听到月柔说起‘旧情’二字,就觉得可笑:“旧情?我连陛下对我有没有情都不知道,还能奢望什么重拾旧情?”
“陛下那样宠爱夫人,怎会对夫人无情。眼下只是皇后陛下为救陛下挡了一刀,陛下这才紧张了皇后一些。如今皇后都已经三十多了,再美的容颜,过了花儿一般的年纪,也就不再美了。”月柔悉心劝慰,只想让王宁再燃起希望。
王宁摇了摇头说:“陛下并不是一个肤浅的人,不会只看一个女人的美色。美色是可以得到陛下的宠幸,可人品贵重,才能陛下的尊贵。恰巧这两样,皇后兼具。”
月柔远没有王宁想得这么复杂,月柔只是想,只要能得到刘彻的宠幸,其他的都不重要:“夫人只要能够重新得到陛下的恩宠,比什么都重要。无论是陛下的心,还是陛下的人,只要夫人能得到分毫,就已经比很多人要强了。”
王宁拍了拍月柔的肩说:“你现在还不懂,以色侍君者,总有一天,美色不在,就一败涂地了。只有得到了陛下的心,方能一生承陛下圣恩。至于宠嘛,陛下宠谁不是宠。”
月柔轻笑,此时再劝王宁也是无用,既然顺着王宁无用,那就只有用激将法了:“月柔知道夫人心气儿高,夫人想得到陛下的心,总得一步一步来不是。如今夫人还什么都没有,如何能得到陛下的心呢?”
“陛下心里,是放不下皇后陛下的。”王宁心里很是嫉妒,嫉妒卫子夫能一直拥有刘彻的心。
眼下卫子夫昏迷不醒,后宫之中,就数王宁的位分最高。可是此次,刘彻并没有将后宫之事交给王宁,而是交给了一个位分较低,又不得刘彻恩宠的易良人。看来,刘彻对王宁的信任已经没有了。
月柔看到王宁眼眶里饱含的泪水,只能说些让王宁宽心的话:“都知道陛下对夫人有多好,陛下放得下皇后陛下也好,放不下也罢,夫人能得陛下专宠才最是重要。”
“得陛下专宠又如何?陛下心里的那个人,还是皇后。”王宁原本以为,平阳公主送自己入宫,自己的将会如同当初的卫子夫一样。可是,却是事与愿违。
月柔不知道为何今日王宁会这么固执:“夫人入宫都已经一年了,难道还不明白吗?陛下不会只爱一个女人,能取悦陛下才能在后宫活得更好。后宫那么多女人,夫人一个不留神失了宠,只会让别人有机可趁。陛下到底是陛下,夫人还是好好想想。”
王宁看着月柔离开的身影,这才明白,原来平阳公主让月柔在自己身边,并不是来伺候自己的,而是来看着自己,提醒着自己要去争。
“月柔,你既然这样急切,那你就睡上陛下的龙榻,就由你来争好了。平阳公主根本就不是让你来给我做侍女的,而是让你来帮我争宠。争谁的宠?争得是皇后陛下的宠。可是我告诉你,皇后陛下当初也是平阳公主送入宫来的。虽然我不知道为何平阳公主会让我来分薄皇后陛下的恩宠,可平阳公主这么做,吾心不安呐。”王宁能猜到月柔应该会去向平阳公主禀报增成殿里的一举一动,所以,这番话,不只是说给月柔听的,也是说给平阳公主听的。
刘嫫带了太医到长亭殿给刘妍换药,长亭殿外的景色,还是如同往日一般美不胜收。
太医为刘妍换好药后,刘嫫立即就问道:“太医,卫长皇姊手上的伤,可会留下疤痕?”
“回禀公主,卫长公主不过是皮外伤,只要按时换药,很快就会好的,不会留下疤痕。”太医跪在地上回禀。
刘妍挥了挥手说:“太医就这么说了,嫫儿,你就放心吧!太医为本公主上药辛苦了,水歆,赏太医百金。”
“谢卫长公主赏赐。”太医见刘妍出手这么大方,立即就叩谢。
刘嫫拉着刘妍的手,凑在刘妍的身边说:“卫长皇姊,那日父皇对我说,他让你禁足,都是为了给你拖延时间。”
刘妍疑惑的问:“这话,是父皇让你来告诉我的?还是,你听了悄悄来告诉我的?”
刘嫫双眸炯炯有神:“是父皇让我来告诉你的,还说,你听了会明白的。”
刘妍一时也不知道刘彻是什么意思,很是费解:“为我……拖延时间?难不成,父皇说的是,我的婚事?”
刘嫫一时也很好奇,向刘妍追问道:“皇姊的婚事?皇姊是要嫁给平阳侯了吗?”
刘妍不知道刘嫫为什么只问是不是与曹襄的婚事:“你怎知我就是要嫁给平阳侯,而不是别人?”
刘嫫回忆道:“我时常在椒房殿听母后与平阳姑母说及此事,平阳姑母几乎每次去椒房殿,都会与母后说起卫长皇姊与平阳侯的婚事。母后似是不想应允了平阳姑母的意思,次次都找借口婉拒了平阳姑母。”
刘妍住在别苑避风头,还不知道卫子夫为了给自己拖延时间,这么辛苦的与平阳公主周旋:“我还以为,母后为了卫家,为了据儿的太子之位,会与平阳姑母一起逼我嫁给平阳侯。原来,是我小人之心了。”
刘妍彻夜难眠,顿时感到对卫子夫的愧疚又多了几分。天还没亮,刘妍就叫来了如意:“如意,给本公主更衣梳妆,我要去宣明殿给母后请安。”
如意疑惑的说:“可是公主,现在还天还没亮,此时去请安,有些为时过早吧!”
刘妍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自己的面容:“本公主的话,你听不明白吗?如意,父皇一直守在母后身边,那军国大事,可都是在宣明殿圣裁?”
“回公主,陛下陪在皇后陛下身边多日,不曾理过朝政。奴婢还听说,王夫人去宣明殿给皇后陛下请安,陛下却将王夫人赶走了。”如意边为刘妍梳头边说。
刘妍镇定自若,依现在的情况看来,王宁是真的失了刘彻的心。没有得到代理后宫的权力,去请安还被赶出来,刘妍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宣明殿外,刘妍足足跪了一个时辰,直到天亮后,倚竹才走出来说:“卫长公主可是来给皇后陛下请安的?”
刘妍点了点头,跟着倚竹走进了宣明殿。进门之前,刘妍吩咐了刘彻的黄门:“去宣室殿将父皇还未处理的奏章都拿到宣明殿来。”
“公主,这……”刘妍到底是后宫女眷,黄门也不敢轻易遵从刘妍的意思。
刘妍看向黄门厉色道:“还不去拿来,若是父皇怪罪,由本公主承担一切罪责。”
“诺。”
刘妍走进宣明殿里,看到刘彻仍然是坐在卫子夫的床榻边痴痴的守着:“儿臣拜见父皇,父皇千秋万岁。拜见母后,母后长生无极。”
“免礼。”刘彻的声音传到刘妍的耳边。
刘妍走到卫子夫的床榻边跪下:“父皇对母后情深,儿臣心里很是欢喜。只是儿臣,不愿看到这样的父皇。儿臣心里的父皇,永远都是那个心怀天下的一代英主,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刘彻看着卫子夫始终没有睁开的双眼说:“我只是,想看着你母后醒过来。如若她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我,她该有多高兴。”
刘妍跪在地上深深的自责:“父皇,都是儿臣不好,认人不清,引狼入室。母后能受伤昏迷,都是儿臣的错。”
刘彻心里不是没有怪过刘妍,只是刘妍也并非是有心,怪刘妍又有什么用呢?
“我怪你又有何用?你若是有心而为之,我早就杀了你了。”刘彻平和的说。
宣室殿离宣明殿并不远,黄门很快就拿来了一堆一堆的奏章:“父皇,这是这些天父皇未理朝政,堆积在宣室殿里的奏章。父皇是一国之君,心系母后安危自然是好的,只是,身为天下之主,该以天下大事为重。”
刘彻看着几个黄门手上成堆成堆的奏章,着实为自己的行为有些后悔:“将奏章放在案几上,去请太子来宣明殿,批阅奏章,代理国事。”
几个黄门高兴的将奏章放在了案几之上便退下了,刘彻的憔悴,卫子夫的危在旦夕,让刘妍的泪水不禁落下:“据儿今年才七岁不到,父皇就要让据儿担上这么重的担子,开始处理军国大事?父皇盼母后平安心切,儿臣可以理解,父皇大可以让人将奏章送来宣明殿处理,岂不是一举两得。”
刘彻用心良苦,刘妍又怎会理解:“据儿是太子,军国之事他迟早是要涉及的。我宣他来宣明殿代理国事,他若有不懂的,我还可以教他。大汉,早晚都是要交给据儿的。”
刘妍一介女流,只能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刘妍走到案几前,一卷一卷看着奏章,为刘彻分类摆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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