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一脚踏空

「一」

　　时间回溯到第29届国内电视金花奖开幕式晚会。金花女神的礼裙消失不见，路晴及关青先后带领媒体找到《胭脂雪》的剧组。

　　以为能获得爆料的媒体竹篮打水，到达剧组时得知程一凝因吊威亚受伤进入医院，结果风风火火得到一场空。

　　然而，次日清晨舆论爆炸的不只边蒂森娱乐公司总裁边伯贤和金花女神尚澈大胆且大方地公开恋情，还有程一凝体检表惨遭扒开，她未婚先孕的事情公之于众。

　　前者破解边伯贤和尚澈两人先前同居的暧昧传闻，为两人在公众面前不清不楚的关系划上句号。这样利落的作风和回应方式赢得一票观众的力顶和祝福。

　　后者恰恰相反，一众媒体用行动表现了这件事的槽点热度——

　　程一凝所在医院门口围堵人山人海，人头攒动。相机摄影话筒化作锋利武器，将她本人无缝隙包围于内，那凌人气势似乎都不肯放过一只苍蝇。

　　院长无奈现身说法，但得不到具体回应娱乐记者仍是不肯死心，尽管附近巡警队都前来维持秩序，人流仍未散去。

　　一时间，炎凉冬日里平静如水的医院掀起轩然大波。鸣笛、喇叭、人声喧沸似无尽波浪，将这里的宁静与和谐拍打在舆论的沙滩上。

　　“喂，一向以冰清玉洁的形象出现，结果现在未婚先孕，这人设崩得太彻底了吧！”

　　一个挂着娱乐记者工作证的小伙子端着相机，时间长了感到手酸，他将绳栓到脖子上，拧着眉头朝旁边的人感慨。

　　“啧，”那人咂舌：“正常。”

　　一阵凉风习习，与小伙子搭话的大叔缩了缩脖子，抿抿嘴角的胡渣：“刚开始还传尚澈潜规则呢，这会儿再看看，说不定是谁陪自己老板睡了。”

　　罢了，他抽出一支烟，慢腾腾地点燃，噙嘴里颠着烟灰道：“娱乐圈啊，水太深，走不好，一脚踩空！”

　　“前辈所言极是！”小伙子连忙上前拍着马屁，转头看着拥挤的人潮，无望着：“只是程一凝一直不现身，也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了。唉，这天真折磨人！”

　　“再忍忍吧，她还能一辈子住在医院里？”大叔扯着嘴角，吁了口呛鼻的浓烟。他低头到小伙子耳边，一副若有其事：“告诉你，就盯着那种捂得严实的，她准得这样逃。”

　　“哦哦哦！”小伙子揣着袖子，一番讨教到真知的获得感：“了解了解。”

　　然而一抬头便见一张极具辨识度的熟悉脸庞——

　　“顾昀！”

　　小伙子惊呼一声，手从袖子里抽出来，他愣神地盯着那个高大的身影，激动地将手搭在大叔肩上：“快！看看！”

　　闻声，大叔眯眼而视，烟还挂在嘴里，他喃喃自语：“不怕程一凝不出来，这下热闹了。”

　　「二」

　　窗外没有风景，只有黑压压令人沉闷的人头。

　　站在这里看了许久，犹豫不决的葛雅终究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她压制心急如焚的感觉，走到一脸呆滞的程一凝面前，虔诚低声：“一凝姐，对不起......我、我昨天不应该听程峰的话......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

　　程一凝狠狠地按下遥控的关闭键，看着边伯贤和尚澈于万众瞩目下拥抱的画面化作一片墨黑。她的嘴唇干裂，显得苍白无力。

　　她看葛雅，语气平静：“听程峰的话？”

　　葛雅眼睛盯着脚下，为难道：“是他让我去偷的金花女神的礼裙！”

　　没有听到程一凝的回应，葛雅胆战心惊地抬眼，一下撞在她冷冰冰的眼神上，葛雅一阵心悸，语调都乱了拍子：“程峰说偷了礼裙，借此为尚澈安上丢脸的噱头，然后......然后安排一场意外车祸，媒体就会报道尚澈是因为事业低潮酒驾身亡！

　　可是，可是我真的没有想到媒体会发现然后曝光一凝姐怀孕的事情！”

　　“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程一凝咬牙，脸上是震撼：“程峰跟我说过这样做！我拒绝了！”

　　“程......程峰说，”葛雅都要挤出眼泪来：“他说这是为一凝姐除去后患，我也不想一凝姐每天抑郁寡欢啊，只是想做一些事情对一凝姐好......”

　　“对我好？”

　　程一凝将脸深深埋在浓密的头发间，再抬起头来眼睛血红，眼白里泛着淡淡的血丝，她暗怒：“你这是在害我！”

　　“我只是想得到边伯贤！”她热泪盈眶，整个人惊颤：“没想让尚澈死！”

　　“程峰呢！”程一凝拔掉手上的针头，任点滴淌在床沿，浸湿被单。她光着脚下床，逼问葛雅：“礼裙已经偷了，但是边伯贤也和尚澈公开了，他现在准备干什么？”

　　“大概.....”葛雅嘴唇颤抖：“大概要营造意外车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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