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不改色说瞎话

　　阿宁吃的实在是太慢了，慢得我都快要睡着了，不过好在他们还是回来了，还给我带来了我点的菜，然后吴邪就差遣王盟回家里去那录像机了，我决心等王盟回来一块儿吃，所以就暂替王盟的位置继续玩儿扫雷。

　　我其实就是乱点一通，数字都还未曾看清楚，不过很显然的是，最近运气不咋滴。

　　王盟很快就回来了，毕竟离得也不怎么远，接着吴邪就把它在铺子的内堂接驳好，我们就在那小电视上，播放那盘新的带子。

　　我到外边和王盟吃饭去了，毕竟刚开始那十五分钟都是一个画面，看了和没看一样。

　　胖子疑惑地问我道：“小念你不看吗？”

　　“不用了。”我神秘一笑，“十五分钟后我再进来。”

　　胖子还是一脸懵逼，不过我没有和他解释，出去和王盟恰饭了。

　　不得不说，楼外楼的东西是真好吃，不过糖醋鱼真的有点儿甜了，稍微少放点糖应该会更好吃的。

　　我时刻看着表，直到时间差不多了，我才和王盟打了声招呼，然后走了进去。

　　我走进去的时候，屏幕上还是那个画面，我找了个椅子坐下来之后，阿宁突然正了正身子，做了一个手势，画面也开始变动起来。

　　屏幕上，内堂之中出现了一个灰色的影子，正从黑暗中挪出来，动作非常奇怪，走得也非常慢，好像喝醉了一样。

　　我明白那个人是谁，但是仍然认真地看着，这画面实在是有些诡异了。

　　很快，那白色影子明显了起来。等他挪到了窗边上，才知道为什么这人的动作如此奇怪，因为他根本不是在走路，而是在地上爬。

　　这个人蓬头垢面，身上穿着犹如殓服一样的衣服，缓慢地、艰难地在地上爬行着。

　　我们都不出声，看着他爬过了屏幕，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另一边。接着，屏幕中又恢复成了一个静止的、安静的内堂。

　　整个过程有七分钟多一点儿，让人比较抓狂的是，没有声音，看着一个这样的人无声无息地爬过去，非常不舒服，我现在就感觉到自己起了一些鸡皮疙瘩了。

　　阿宁按着遥控器把带子又倒了回去，然后重新放了一遍，接着定格住，对我们道：“后面的不用看了，问题就在这里。”

　　“到底是什么意思？”胖子摸不着头脑，问吴邪道：“天真无邪同志，这人是谁？”

　　“我怎么知道！”吴邪郁闷道。

　　接着，胖子又莫名转向了我，我立即摇头，肯定地说我自己不知道。

　　胖子又去问阿宁，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拍的是什么东西？

　　“你们感觉你们自己看到了什么”阿宁问我们道。

　　“这还用问，这不就是个人，在一幢房子的地板上爬过去？”胖子道。

　　阿宁不理他，很有深意地看着吴邪，问道：“你说呢？”似乎是想从他身上看出什么东西来。

　　吴邪看阿宁的表情，奇怪道：“难道不是？”

　　阿宁有点儿疑惑又有点儿意外地眯起了眼睛：“你……就没有其他什么特别的感觉？”

　　吴邪感到莫名其妙，看了眼胖子，胖子则盯着那录像带，在那里发出嗯嗯的声音，摇头：“没有。”

　　阿宁盯着吴邪看了好久，才叹了口气，道：“那好吧，那我们看第二卷，我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

　　说完，她好像有意无意地扫了我一眼，但是我并不能肯定她有没有看我，但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黑暗中，有一只眼睛注视着我一样，让我忽然一个激灵，但是回头去看她，她却已经没有在看我了。

　　第二盘带子也放了进去，这一次阿宁没有让我们从头开始看，而是开始快进带子，一直快进到第十五分钟的时候，她看向吴邪，道：“你……最好深呼吸一下。”

　　吴邪倒还真给她说的有点儿慌了，胖子则不耐烦道：“小看人是不？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咱们小吴同志也算是场面上跑过的，上过雪山下过怒海，我就不信还有啥东西能吓到他，你别在这里煽动你们小女人的情绪，小吴你倒是说句话，是不是这个理儿？”

　　吴邪不理胖子，让阿宁就开始吧。

　　阿宁瞪了胖子一眼，录像又开始播放，场景还是那个内堂，不过摄像机的镜头好像有点儿振，似乎有人在调节它。振动了有两分钟，镜头才扶正，接着，一张脸从镜头的下面探了上来。

　　刚开始对焦不好，靠得太近看不清楚，不过我还是可以知道他就是齐羽的。

　　接着，齐羽的脸就往后移了，一个穿着灰色殓衣一样的人出现在镜头里，他发抖地坐在地上，头发蓬乱，但是几转动之下，他的脸仍然还算清晰地出现在屏幕上，和吴邪的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胖子就惊讶地大叫了一声，猛地转头看吴邪，而吴邪也同时张大了嘴巴，表情很是惊惧。

　　说实在的，就这样的，我看着都有一股凉意绕在我后背上，毕竟这种场景吧……实在是……

　　一部黑白色的录像带里，有个和身边坐着的人一模一样的人在里面做着一些怪异的举动，怎么想，都有些毛骨悚然啊。

　　我们四人安静了足足有十几分钟，一片寂静，期间胖子还一直看着吴邪，但是谁也没说话。

　　电视的画面给阿宁暂停了，黑白画面上，定格的是那张我熟悉到了极点的脸，蓬头垢面之下，那张我常常见到的脸——吴邪的脸，让我感觉有些恐怖，以至于我只能盯着屏幕或是吴邪，如果让我同时看到两者，我就会涌上一股恶寒，浑身起鸡皮疙瘩。

　　良久，阿宁才出了声，她轻声道：“这就是我为什么一定要来找你的原因。”

　　吴邪不说话，嘴巴微微张开着，神情莫名有些呆滞，这应该就是他脑子一片空白，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胖子张了张嘴巴，发出了几声无法言语的声音，话才吐了出来：“天真，这个人是你吗？”

　　吴邪摇头，眨了眨眼睛，用力捏了捏鼻子，对我们摆了摆手，叫我们都别问他，让他先冷静一下。

　　我淡淡开口道：“当然不是他了。”

　　两个人只是稍微有那么点讶异地看了我一眼，仍旧没有说话，吴邪则是深呼吸了好几下，拍了拍胸口，使劲让自己冷静下来，才问阿宁道：“是从哪里寄过来的？”

　　“从记录上看，应该是从青海的格尔木寄出来的。”

　　吴邪深吸了一口气，又问她：“除了这个，还有没有其他什么线索？”

　　阿宁摇头：“唯一的线索就是你，所以我才来找你。”

　　吴邪拿起遥控器倒了回去，又看了一遍过程，遥控器被吴邪捏得都发出了啪啪的声音。

　　我叹了口气，走了出去，拿了一瓶白酒进来，把吴邪的茶水给倒了，然后给他到了一杯白酒。

　　吴邪对我感激地苦笑了一下，接过来，喝了一打开，辛辣的味道冲入气管，他马上就咳嗽起来。我帮他拍背顺着气。

　　“吴邪，你听着。”我说道，“那里面的人不是你，也不可能是你，充其量就是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罢了，没有必要为这个而感到烦心，明白吗？”

　　吴邪咳嗽完，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那会不会是天真有什么兄弟，和他长得很像啊？”胖子咧嘴问道，“你老爹在外面会不会有那个啥——”

　　吴邪又苦笑着摇了摇头，又喝了一大口酒。

　　阿宁看着吴邪，看了很久，才对吴邪道：“如果不是你，你能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吗？”

　　吴邪没有回答，抓了抓头发，低着头，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一边的胖子又道：“既然都不是，那这个人只可能是带着你相貌的面具……看来难得有人非常满意你的长相，你应该感到欣慰了，你想会不会有人拍了这个袋子来耍你玩儿？”

　　我低头轻笑了一声，随即又道：“胖子，你想的还真是有够跳脱的，人皮面具是要脸上的结构和特征，还要特别熟悉他的各种表情，否则就算做出面积来，只要佩戴着一笑或者一张嘴巴，马上就会露陷。”

　　胖子疑惑道：“那又会是什么样呢？”

　　我看见吴邪忽然捏了捏自己的脸，然后吃痛地缩回手，又笑了一下，就赶紧去抓住了他的手。

　　“别想这么多，你就是吴邪，没有人能够替代你。”我看着吴邪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说过了，那个人只是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而已。”

　　胖子又道：“可是没有血缘关系，又怎么可以长得一模一样？”

　　“怎么就不可以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小花和二月红就长得差不多啊。

　　阿宁开口问道：“那你知道里面那个人是谁吗？”

　　我淡定地摇了摇头，面不改色地说起瞎话：“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我知道，他不是吴邪，只是他和吴邪长得一模一样罢了这些都是我能够算到的，其他的，我就一概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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