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权利游戏

苍玄：师父……

苍玄：谢谢你……

苍玄：我……是不是要死了？真好……师父的恩情……还清了……

苍玄只感觉全身的经脉都在断裂，疼得他呲牙咧嘴，从头到尾却没有叫喊出来，只是一个劲儿地咬着牙根，费力挤出一个笑容。

师父，我还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可惜没有机会了……

李纯很清楚，他中了风云掌，定是活不成了，心中顿时一痛。

他不是不近人情，他曾经多么努力地想让他喜欢上自己这个小徒弟，他都看到过。

他眼中所有的疼痛，霎时化为一种坚定的墨色。

李纯：……你可还有什么未竟的心愿？

苍玄：有啊……

苍玄看向正泪如雨下的郑雪。

苍玄：三小姐……不该因为一场……权利游戏……就被牺牲一辈子的……幸福……

李纯：……好，我帮你完成。

苍玄艰难地伸出手，想要触及李纯，终究停在了半空中，然后渐渐垂落。

林谨言顿了顿，他心情很复杂，转瞬却欣慰了，这个结局，其实并不算太糟，既然无法长久的东西，不如让它如昙花辉煌一瞬，把光芒投射至他人心里，暖一暖也是好的。

但即使见过这么多的生离死别，他却始终没习惯。生死到底只是执念，这一切，只是人情感上的“不忍”和“不舍”。

他不敢说自己重情义，可伤悲是有的，不比李纯这个人，看似冷清，实则至情至圣，他一定比他难过许多，既不忍，也不舍。

一入苍云阁，死亡是平常事，在执行任务过程中，极有可能死于非命，他今日，也算死得其所。

他本想引领他走向正途，哪知他的心本就在善道上，谁也没料到，这孩子心地一直都很单纯，从始至终。

李纯：你放心，为师不会食言。

他终于承认了这个徒弟，发自内心的、不论世俗的。

林谨言眼睛酸酸的，说不上什么滋味儿。

经历过各种痛苦，生、老、病、死、怨、求不能、爱不得，人才会成长，才会蜕变，可是这个过程……实在太难受了啊……

他们一抬头，才发觉郭念云早已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李纯：郑小姐，麻烦你转告你父亲，我们就先行告辞了。

李纯：走吧。

林谨言：去哪儿？

李纯：先好生安葬他，再去趟梁家。

林谨言点了点头。

李纯刚要去背苍玄，林谨言却一个跨步抢先把他搭到肩上，转头看向哭成泪人的郑雪。

林谨言：三小姐，走啦？

郑雪：嗯……再见……

她的眼圈很红，看得出来是真伤心。这对于一个江湖人来说，还有人能在他死后为他伤心落泪，已经是莫大的慰籍了。

李纯：郑小姐，斯人已逝，节哀顺变，一切还要朝前看，请好生珍惜来之不易的幸福。

郑雪：嗯，多谢。

……

两人找了个隐蔽的山林埋葬了苍玄，简单地用石头立了块墓碑。

李纯：江湖人争休不断，万事却从简，他既来自江湖，就低调些办了吧。

林谨言：……哎，你说这场“权利游戏”，究竟谁会是赢家呢？

李纯：战争，从来都没有赢家，明争暗斗皆如此，古往今来……皆如此。

林谨言：唉，可惜啊可惜……

李纯：可惜什么？

林谨言：可惜啊，游戏不会有终止的一天。

未来的路，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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