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进宫面圣

那毒每个月中旬的样子几乎都会发作一次，毒发时如万蚁蚀骨、万箭穿心，林谨言暗暗下定决心要帮他找到解药，要他相信它无药可解，他做不到。

但他现在不得不进宫面圣去了。

白龙领着他向大殿走去。

林谨言本想感叹一番这皇宫的磅礴气势雄伟壮观或者美轮美奂什么的，奈何在他身边的只有一块行走的木头。

一路上不断有人对他卑躬屈膝俯首作揖，他不习惯，却不能表现出来，这不是21世纪，这儿的人思想观念绝对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门主可以改变的，只好装作看不见的样子，尾随在白龙身后，试图与他搭话来缓解凝重的氛围，这里太压抑了，每个人都好像行尸走肉，头也不抬更没人敢说话，林谨言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

林谨言：那个小白，我待会儿见了皇上要干点什么么？比如寒暄几句什么的？

白龙头也不回，径直往前走着，也不与他争辩自己叫什么，只淡淡的开口。

白龙：大人如此聪慧，自然知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林谨言：呃……这圣人百密，难免一疏啊！何况我不是圣人，不谨慎一些，一不小心人头不保怎么办？嘿嘿……

#白龙：……皇上不会为难大人。

#白龙：到了，属下就送到这里，大人进去吧。

林谨言哦了一声，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出生入死太多次的人，往往大场面也是不会有什么紧张的。

林谨言：拜见圣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唐显宗：爱卿快快平身！一别几年，爱卿去了哪里？叫朕想念得紧！

林谨言：回陛下，微臣被奸人陷害，这几年忍辱负重，隐姓埋名，卧薪尝胆，方除尽小人，复仇归来。今日归来，必重振威名，护佑我皇和这万里江山！

呵呵，如果不是眼前这个老奸巨猾的假面皇帝，林谨言都快被自己的话感动了。

唐显宗：好！不愧是神策门的门主，果然有我大唐的风采！既然回来了，不妨就回宫里住，也好早日重整神策门。这宫里也不尽太平，这几年朕简直惶惶不可终日啊……

林谨言：不是有护国大将军在？

唐显宗面露难色，林谨言微微皱眉。

啧，这老家伙，自己亲封的护国大将军，到头来还要靠他压一头，生怕自己的龙椅坐不稳了。

林谨言：臣遵旨，但臣有个不情之请。

唐显宗：是何请求？

林谨言：臣回京后偶遇太子殿下，蒙受他照拂，还望陛下允准殿下与臣同搬回宫里。

听到这番话，唐显宗脸的立马黑了。

太子是他下令当初逐出宫去的，他并不喜欢这个儿子，偏李纯不满他的统治，也不管别人怎么看，再三当着朝廷百官的面言之凿凿，让他颜面扫地，一怒之下便将他赶出皇宫。

林谨言这意思大概可以理解为：太子殿下现在就是臣兄弟，陛下若是不接受他，休怪臣翻脸带着神策门众将士走人。

神策门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天下人话皆可不听，门主之话不得不听。

见显宗生气，林谨言默默汗颜，果然皇帝的心情都是阴晴不定的，刚刚还是晴空万里呢，突然就乌云密布了。

唐显宗：唉，罢了，也不知道这小子什么福气有幸结识林爱卿。朕准了！

林谨言松了口气，看来这皇帝对门主还是相当器重的。只听唐显宗接着说：

唐显宗：不过……

唐显宗：他明日就要娶郭尚书的女儿，自然是要回宫来的，就借此机会留下来吧！

什么？！！

林谨言的脑袋嗡的一声炸开，像是想起了什么，忘记跟皇帝打声招呼便狂奔了出去。

……

……

林谨言：李纯，你明天要娶郭念云这件事怎么没告诉我！

李纯：……

李纯：小事而已，你不必在意。

林谨言：小事？我告诉你，你不能娶她！

李纯：为何？

林谨言：……反正你不能娶她，原因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你信我，我不会害你！

李纯沉默了半晌，终究没吐出个字来，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相对无言。

林谨言：你既不是贪恋她的美色，也不是个求权爱势的人……莫不是有什么苦衷？

李纯把头转到一边，垂下眼帘，叹了声气。

李纯：君命难违，我还有什么资格和他对抗……

李纯：不娶她，父皇和郭丞相必定又要为难。

林谨言：你关心他们做什么？你自己呢？你水深火热之时可有人管过你半分！他们有什么可为难的？你那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父皇，他又有什么资格左右你的婚姻？

李纯：郭小姐已到了成婚的年纪，皇弟皇兄们纷纷向父皇请求赐婚，更是三番五次上门提亲……

李纯：你应知道郭家的地位，皇子们也都有自己的势力，父皇选择了任何一方，都有可能对他产生威胁，当然只有选我。

皇子当中，偏偏唯独这个不受宠的太子没有实权。

林谨言：你就这样同意了？既然他不适合当皇帝，何不把这个机会给其他皇子！

李纯：……他们之中，唯有三皇兄有这个能力，只可惜他性格喜怒无常，若是他上位，百姓又该是一场生灵涂炭。

林谨言：那就该你去啊！那狗屁皇帝不仁，你何必对他讲情说义？

李纯：我根本没这个权利……再说，他再不仁也是我的父皇，你叫我怎么下的去手？

大多数时候，他的笑都是苦的，在旁人面前没表现出来，却都被林谨言看在眼里。

他扶额，嗤笑一声。

林谨言：得了，你别娶那郭小姐，你兄弟我现在也是有军权的人，大不了我举着牌子带神策门杀上去，他们还敢不听？

李纯：不可！

林谨言：为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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