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坦诚相待

院落里，一绝美男子手持木剑演绎着一套剑法，林谨言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

良久，他终于停了下来。

李纯：懂了？

林谨言：懂了。

他从李纯手中拿过木剑，重新做了一遍这套动作，一气呵成，几乎找不出差错。

李纯：你很有天赋。

林谨言：多谢夸奖。

李纯：但这只是最初级的。

他从怀中取出一本类似于武功秘籍的东西。

李纯：这本书你拿去看，有空多研读一番。

李纯把书扔过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林谨言又将它完美的接住，看了一眼，笑了笑。

林谨言：谢了啊！

林谨言拿着那本书苦练了两日，剩下几个不懂的地方欲去请教李纯。

彼时已过黄昏，李纯的房间平日早应被人点了烛火，此刻却房门紧闭，里面漆黑一片。

听见房内传出奇怪的声音，似是**，林谨言敲了敲门。

林谨言：李纯？你没事吧？

李纯：我没事……别进来！

他的声音极虚弱，林谨言只觉得心里一紧，毫不留情地踹开了门。

那是怎样一幅令人震撼的场景！

平时端方儒雅的纯公子，此刻身着薄薄的一层白衣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发紫，却在往外渗着绯红的血，衣服上、地上，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血迹。

他痛苦地发出微弱的**。

李纯：呃……不是让你别进来吗……

林谨言只觉得脑子里在嗡嗡作响。

他可以走在一堆尸骨之间从容不迫，可以被人拿着枪指着脑袋面不改色，甚至上刀山下火海也无所畏惧，此时看着眼前这个人无力的模样，他的心却莫名地剧痛。

第一次，他遇到了令他感到恐惧的事情。

他大步走过去，摸了摸李纯的脉搏，牙根磨的咯咯作响。

林谨言：他妈哪个不要命的心这么狠！居然给你下毒……

林谨言：你撑住，我这就去给你找大夫！

他起身准备狂奔，却被李纯叫住。

李纯：别……这毒是从小就种在身体里的，解不了……

他强行支撑起身体，林谨言赶忙过去扶起他。

李纯：屋里有减缓的药，记不大清放哪里了……你去找找……

林谨言：你这个人……平时什么药都带身上，怎么关乎自己命的东西这么随意！

李纯：……

李纯已虚弱得说不出话来，林谨言扶他趴在桌子上，便急匆匆跑过去东翻西找，四处被翻的乱七八糟，就是找不到类似于解药的东西，他急得满头大汗，又跑去翻李纯的衣服，药也不在那，却触到了一块牌子，他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正要去翻柜子，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居然是太子令牌，上面工工整整刻着一个“纯”字。

他又是一惊，却也没怎么意外。

早该想到了。

药正好在柜子角落里，他拧开瓶盖赶忙给李纯喂了几颗，终于是控制了下来。

林谨言：太子殿下，可好些了？

李纯：你……

林谨言戏谑地看了他一眼，把令牌摆在了桌上。

林谨言：瞒了我这么久，我却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你很优秀啊！

李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李纯：我……我不是故意要骗你……我只是怕……

林谨言：你结巴什么？哦，我知道，不是故意，你是成心的。呵，您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微臣怎敢怪罪您呢！

李纯：你别这样。

林谨言：那殿下要微臣哪样？

林谨言死死盯着他，语气里难掩微怒。李纯瞥他一眼，目光又放向别处。

李纯：……我虽身为太子，不但不受宠，连参政议政的权利也没有，我提出的治国观点，父皇根本置之不理，他表面上政治开明，私下里却指使宦官大臣向百姓收缴沉重的赋税……

李纯：你只看到长安如此繁华，却不知人民疾苦。

李纯：你只看到我身份尊贵，却不知我整日过的是哪般生活，暗杀不断，很多事也无可奈何。

林谨言：你怎知我不知道？别人看你不顺眼，不择手段想把你推下台，你就这样任人摆布吗？

林谨言：我不是你的那位故友，但我现在是他的身份，怎么能放任你不管？况且你救过我……

李纯苦笑一声。

李纯：我没有把你当做是他，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从你决定帮我的那一刻开始。

他的眼神格外坚定，里面黑白分明，却有一种叫光的东西，每次看都一样。

林谨言叹了口气。

林谨言：我一直都相信你，下次别再骗我。

林谨言：是朋友就要坦诚相待啊！有什么困难兄弟也能帮你扛一把……

李纯顿了顿，终于释然，回眸浅笑，低声应了一句：

李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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